第10章 柳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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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的走廊中,牆壁上無聲地打開一道暗門,秦昊二人悄悄出現。視力稍差的人什麽都看不清,和樓上反差太大,也不知為何要如此布置。秦昊在前麵帶路,王瀟瀟單手握槍緊跟其後。
秦昊始終感覺被危險籠罩,不停的掃視著兩邊,剛通過一個交叉口,忽然,一陣勁風掃過頭頂,鐺,一聲脆響,再次恢複寧靜。
秦昊猛然回視,隻見王瀟瀟謹慎的與一名黑衣人對峙,她手中的槍隻剩下半截,前半部分消失了。黑衣人手持一把東洋刀,刀刃都是黑色,與黑暗渾然一體,不仔細看很容易忽略。很顯然,剛才黑衣人偷襲了她,幸虧她反應夠快,用手槍擋住刀鋒,減緩了刀速,盡管如此,她胸前的衣服還是被劃開一道口子,可見當時多麽凶險。
“能無聲無息的隱藏,偷襲時快、準、狠,黑衣人明顯受過嚴格的訓練。”秦昊暗自評價,“幸虧自己被無視了,否則能躲過這一刀嗎?看來自己還很弱啊!”
王瀟瀟率先動了,左腳猛然向前滑動一小步,黑衣人絲毫未動,似乎看出是假動作。她將手中的斷槍砸了過去,黑衣人連忙用刀劈飛,刀已出,尚未來及收回,隻見她一個快速的轉身踢,右腳結實的踹在黑衣人胸口。整個過程在電光火石之間,黑衣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就飛了出去,像破麻袋似的摔在地上,沒有了聲息。通過踢中時發出的聲音判斷,肋骨斷裂數根,不死也喪失了行動能力。
哢,一聲輕響,暗門鎖死,他倆被發現了!
現在退路已斷,王瀟瀟絲毫不在意,下巴輕輕一揚,示意前進。秦昊也是如此,雖知前方危機四伏,也毫無畏懼的在前方探路,兩人一前一後謹慎前行。
現在終於明白走廊為何如此昏暗,就是為了便於殺手隱蔽,所以連牆壁都是黑的,也不知,何時何處突然就會冒出一個殺手,讓人防不勝防,也許就是這麽一點先機,讓勝負的天平傾斜。
呼的一聲,又是一刀劈來,直指王瀟瀟的脖子,如果被砍中,以刀的鋒利,必定人頭落地。王瀟瀟猛地後仰,刀鋒險險地擦過她尖尖的下巴,看的秦昊心驚肉跳,不顧一切的向黑衣人撲去,一腳狠狠的踹在黑衣人的腿彎處。黑夜人一個趔趄,向後踉蹌兩步,喪失連續揮刀的時機。
失去平衡的王瀟瀟就勢倒地,單腿掃向黑衣人,“哢嚓!”讓人心顫的聲音,黑衣人右腿被掃斷,斷骨刺破了肌膚,鮮血不斷從傷口湧出,他哀嚎幾聲暈死過去。
秦昊見了頭皮發麻,沒想到漂亮姐姐如此暴力,現在他可以肯定,前麵被踹飛的那位多半掛了。接下來,短短數十米的走廊,受到8人偷襲,在秦昊旁敲側擊的輔助下,兩人毫無損傷的過關,隻是美女姐姐帥氣的警服變成了布條,不是春光乍泄,而是嚴重曝光了,可惜秦昊年紀尚小,絲毫不懂得欣賞。
秦昊百思不解,王瀟瀟竟然沒有一處刀傷,難道都被她躲過去了?明明看見她數次被砍中。
他哪裏知道,王瀟瀟也憋了一肚子的火,所以下手也狠辣了許多,這些人精通偽裝、暗殺之道,隻要他們不動,根本察覺不到,隻能靠應急反應。秦昊畢竟威脅小,被當做次要目標,每次黑夜人都是先攻擊王瀟瀟,這才讓他能夠幫上手,要是先攻擊秦昊,王瀟瀟不一定來得及救援。
前方數米,鮮紅的三個大字“手術室”,小茵就在裏麵。
“剛才沒見有人出入,應該沒事吧?!”秦昊心中忐忑,恨不得立刻闖進去。就在這時,走廊盡頭,旁邊的通道緩緩走出一名黑衣人,他居然沒選擇偷襲,而是主動現身,看來非常的自信!
隻見他雙臂環抱,顯得非常沉穩,與眾不同的是,居然有兩把刀掛於腰間,看上去像個高手。王瀟瀟沉聲道:“小家夥,快躲一邊去!”她顯得非常謹慎,因為成敗關係到三條人命,雙拳緊握擺出進攻架勢。
看她如此謹慎,黑衣人不屑的搖搖頭,向前走了幾步,兩人相距不足兩米,他停了下來。隻見他右腿弓步,身體前傾,左手緊握刀鞘,右手虛抓刀柄,擺出拔刀的姿勢。兩人都沒有動,一直僵持著,秦昊也麵麵相覷。
“嗆!”
兩人還是保持原來的姿勢,刀還在鞘內,剛才砍偏了?當然不是,秦昊目力過人,剛才清楚的看見,刀極速拔出後是從下往上劈出的,軌跡是王瀟瀟的兩腿間至眉心處,這是想一刀兩瓣的節奏。王瀟瀟一個側身,刀光擦過她的鼻尖,險險地避過這計殺招,然後再次擺出進攻架勢,速度極快,兩人都像未曾動過一樣。
黑衣人虛抓刀柄的手換了位置,秦昊這才注意到兩把刀是相反的弧度,剛才用的是弧度向下,也就是刀刃向下的那把,現在他虛抓刀刃向上的那把。
“嗆!”
兩人還是保持原來的姿勢,經過仔細觀察,秦昊終於明白了,王瀟瀟為何沒刀傷。剛才那刀是斜劈而至,王瀟瀟右臂擋在刀的側麵,然後將刀向外推出。說起來簡單,這絕對是高難度動作,時機要恰當好處,差一點就會直接砍中手臂,距離控製也不能差之分毫,最關鍵的是,她肯定練過鐵布衫之類的氣功,否則手臂多半會被削下一塊皮肉。
一路過來,她主要靠靈活閃避了大多數的刀鋒,實在閃避不掉的就用巧力卸去,真正砍在身上時,已經沒有多少力道了。氣功也不是萬能的,力道過大時也會破防,所以必須要卸力。
黑衣人沒有了剛才的淡定,握了握拳頭後,改成兩手虛抓刀柄,他想兩刀一起揮出?!
氣氛倍感壓抑,王瀟瀟稍微變動了姿勢,側身對著黑衣人,左手挑釁的勾了勾食指,右手藏於身後。就在黑衣人蓄勢待發時,“呯!”一聲槍響繚繞在狹小的空間內,震的耳朵一陣轟鳴,黑衣人一臉的不解,緩緩向後倒去,眉心中槍,死的不能再死了!她動用了同事的那把手槍。
秦昊第一次見識到槍擊,居然還是爆頭,黑夜人後腦直接炸開,噴出一團血霧,不用看也知道,後腦現在有一個大洞。秦昊強忍著喉嚨處上湧的感覺,推開手術室的門,兩人快速閃入。
這裏有驚無險的抵達目的地,樓上的大部隊卻遭遇了麻煩,此刻辦公樓已經被近百警力全麵控製住,醫院工作人員都集中在一樓大廳。警員們正焦急的搜索著,未發現王瀟瀟和秦昊的蹤跡,更別說什麽重大案情了,一切都很正常,沒有一絲怪異的地方。地上5層,地下1層,連通風管道都檢查過了,連隻耗子都沒發現。
地下是1層,沒看錯,不管是總平圖上,還是現場查看,電梯、樓梯都隻到地下1層,單獨問了所有保潔的員,都不知道有地下2層的存在。
“秦昊說的地下2層連帶著兩人憑空消失了?還是本來就沒有?就算他說的假話,人呢?難道人跑了?他跑王瀟瀟也會跑嗎?”盧局長憋屈的想咆哮,可惜現在理虧,隻能灰著臉被小野次郎厲聲質問。
“我可是世界衛生組織委員,你們這是什麽意思,這是挑釁!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將投訴到聯合國,對你們進行製裁!”
盧局長是部隊轉業的,受的是傳統的教育,曾今有著一腔熱血,本來對日國就沒什麽好感,現在看到小野次郎如此叫囂,更是強忍著怒意,他知道自己必須頂住,隻要一退縮,後果確實很嚴重。
警員仍然在四處探查,小野次郎見警方不肯罷休,一邊叫囂一邊通知日國領事館,現在已轉變成外交事件。
這時,對講機中喊道:“聽到槍聲,疑似地下傳來!”
盧局長大吼道:“火速聯係消防中隊,給我往下挖!”小野次郎眼中慌亂之色一閃即逝。
作為關鍵人物的秦昊和王瀟瀟正在手術室中,他倆自然不知樓上的劣勢。王瀟瀟雖然經曆過槍林彈雨,此刻也哭成了淚人,她再也沒想到,世間竟有如此慘絕人寰之事。下意識的就想脫下衣服,蓋住小茵那弱小的身軀,這時才察覺,自己的衣服根本起不到遮體的作用,立刻瞪了秦昊一眼。
秦昊以為她要自己遮羞,連忙脫下t恤遞給她,卻發現t恤蓋在小茵的身上,頓時感動道:“姐,謝謝你!”然後深鞠一躬。
小茵還在沉睡,截肢手術後快1小時了,樓上沒有絲毫動靜,秦昊心中焦急,卻不知道他們已經成了甕中之鱉,地下二層與世隔絕。
時間慢慢流逝,又過去十幾分鍾,樓上還是沒有動靜,王瀟瀟看著不鏽鋼槽內的四肢,傷口血跡早已凝固,黛眉微蹙道:“不能再等了,時間久了斷肢無法再植,你在這守著,我出去看看。”說完她轉身就走。
她用力轉動門把手,反複試了多次,絲毫沒有反應,門被鎖死了!
就在這時,通風口忽然吹出冷風,她雙眉緊蹙,疑惑的看了看,嗅了嗅鼻子驚恐道:“不好!這是麻醉毒氣,屏住呼吸,快找濕布捂住鼻子!”她快速掃視一圈,一個箭步衝到手術台邊,拿起手術刀割下兩塊床單,又割破旁邊小推車上的一瓶鹽水袋,濕潤布片後先遞給秦昊,然後才自己用上。關鍵時刻,她想到的卻是秦昊,這能不讓人感動嗎,今天秦昊已經被她感動了無數次,隻能默默地記在心底,“總有一天,找機會報答她!”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秦昊絲毫不在意,他憐惜地看著小茵,又感激的看著王瀟瀟,她那清澈的雙眸,讓他心底坦然。
“噠噠!”
衝擊鑽的聲音從樓上傳來,兩人麵麵相覷。就在這時,一陣輕哼響起,秦昊循聲望去,隻見小茵眼皮微動,漸漸睜開雙眸,迷茫打量著四周,不一會,她緩緩看了過來,頓時雙眼一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