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惜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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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密林中七拐八轉,像走迷宮一般,大約前行了五六百米,進入一片落葉鬆林。一棵棵落葉鬆挺拔而立,像一大群接受檢閱的士兵,莊嚴肅穆。橫七豎八的枝椏密布,遮住了陽光,林中略顯昏暗。
王瀟瀟感覺一絲寒意,與林外的反差甚大,好似剛從酷熱的街道中走進清涼的空調房內。
“呱!呱!”
突然的烏鴉叫聲讓人驚悚,王瀟瀟下意識的打個寒顫,膽怯的四處張望。
秦昊走向一棵較粗的落葉鬆,樹邊靠著一把鐵鍬,比他矮不了多少。隻見鐵鍬一陣亂舞,一個半米深的土坑很快就挖好了。將野兔的皮毛、內髒還有殘骨全部放入坑中,用土掩蓋的平平整整,最後還灑上枯葉,地上恢複了原樣,簡直就像毀屍滅跡的高手。
王瀟瀟驚訝的瀏覽了整個過程,想著此地到處埋著動物的殘骸,身上的寒意更濃了。不知何時突然響起恐怖的烏鴉叫聲,似乎周圍也更加昏暗了,那一顆顆鬆樹好似許多的人影,緩緩向自己逼近。
就在她手足無措時,忽然,一陣涼風襲來,驚的她起了一身冷汗,渾身打著寒顫,麵色發白道:“快走吧,這裏好陰森的樣子!”
見她一副受驚的模樣,秦昊詫異道:“呃,你在害怕!?”沒想到英姿勃發的瀟瀟姐也有如此可愛的一麵,想當初,她對付歹徒時是何等的威風凜凜。
“誰說我怕了!”王瀟瀟不服氣的挺直腰板。
“不過,這裏有點詭異!”她雙手環抱,向秦昊身邊又靠近了些,筆直的身形有些佝僂。
“你感覺到了?聽父親說,這裏以前是個戰場,死了不少人。”
“別說了,我們快走吧。”王瀟瀟聽了渾身發毛,再次催促起來。
烏鴉叫聲再次響起,嚇的她一個哆嗦,一個箭步竄到秦昊身邊,摟緊他的胳膊,連推帶拽的往林子外跑。
傍晚時分,王瀟瀟躲在屋內換衣服,秦昊站在屋前把風,忽見父親出現在遠處,他快步迎上前。
“父親!”
“嗯,你何時走?”
“我,明天吧,父親,能不能告訴我你的生日!”秦昊心中忐忑,父親他不會拒絕吧,我真的很想知道,雖然你很嚴厲,可我還是很愛你。
父親露出思索之色,“正月初一,哦,應該是11月5日。”
“正月不是1月或2月嗎,怎麽會跨度這麽大,可能是父親記錯了吧。”秦昊雖然疑惑,還是默默記下了這兩個日子。
“對了,父親,你把錢都給我了,以後家裏怎麽辦?”想起卡裏的1萬元,秦昊心中就不是滋味,這可能是全部家當啊!
“誰說的,那是你這學期的生活費,學會照顧自己。”
“天啦!一學期一萬塊!”秦昊目瞪口呆,“難道真如瀟瀟姐說的,父親其實是土豪。”等反應過來父親早已不見蹤跡,這時王瀟瀟換好衣服走了出來,微笑的對這邊招手。
王瀟瀟此刻心中有點憋悶,“這個壞家夥,每次一句話不說就走,就不能愉快的交談嗎,本小姐有那麽可怕嗎?!”
月光四溢,昏暗的屋內勉強辨清物體的輪廓,王瀟瀟摟著懷中熟睡的秦昊,看了一眼對麵的大床,被褥整整齊齊,“他沒回來!哎!來了幾天,就說上一句話,我當時對他那種態度,不會是覺得我很凶吧!我不是心急小昊嗎!哎!”心中一陣失落。
“媽媽!”
秦昊夢語聲傳來,王瀟瀟又摟緊了些,愛惜的看著懷裏的小家夥,“假如他在旁邊,自己能睡著嗎?在,我緊張的睡不著,不在,又掛念他,明天就要離開了,他要是能回來,哪怕隻說一句話也好呀,哎!”她幽幽的歎了口氣,非常矛盾的心理,此夜注定難眠。
不知不覺中,王瀟瀟陷入了情網,也許,小女孩都喜歡酷大叔。
屋外,一個微弱至極的歎息聲,高大的身影漸漸遠去,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清晨,王瀟瀟頂著兩個黑眼圈,啃著熱乎乎的饅頭,卻感覺食之無味,喝了一口雪白的粥,再也沒有甘甜的味道,黛眉微蹙道:“小昊,這粥不是用泉水煮的吧?”
“是啊,味道和以前一樣,姐,你昨晚沒睡好吧?”秦昊昨晚第一次睡的那麽香,在溫暖柔軟的懷抱中實在是太舒服了,溫柔鄉,英雄塚,雖然他和英雄搭不上邊,此溫柔鄉也不是那個溫柔鄉,不過,那種舒服的感覺對他來說很難有免疫力。
“呃,山裏蚊子多,所以”王瀟瀟自然不好意思道出實情,隨便說了個理由,忽然想起,昨晚好像沒蚊子,山裏怎麽會蚊子呢?看著秦昊怪異的眼神,果然,自己的理由太蹩腳了,她害羞的埋頭猛吃。
三步一回首,王瀟瀟戀戀不舍,再次看了眼漂亮的小木屋,雖然隻有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家具,更沒有一件現代化的電器,一切都非常原始,卻是那麽的舒心,回歸自然的感覺是那麽的美好!
東張西望,尋覓著高大的身影,那個沉著冷靜,表情酷斃了的大叔,可惜的是,森林中靜悄悄的,哪有他的蹤跡,隻有兩人沙沙的腳步聲不斷傳出,“他都不來道別,一點都不見人情!”她撅起小嘴,心中很是失落,忍不住問道:“你爸呢,都是這麽神出鬼沒的嗎?”
“他就這樣,姐,你別生氣啊,這次多虧你了!”秦昊也沒想到自己好的這麽快,本以為都要掛了,這個可愛的瀟瀟姐背自己走了這麽遠,欠她的情越來越難還了!
王瀟瀟眼珠一轉,狡黠道:“小昊,我們打個賭怎麽樣!”
“好啊,賭什麽?”秦昊畢竟年紀小,一聽到有的玩立刻被吸引了,他心裏很清楚,反正瀟瀟姐也不會害自己。
“這裏到咱們的秘密據點不遠,誰先到達算誰贏,輸方無條件答應贏方一件事。”心中暗想,“憑自己武裝越野的成績,肯定完勝這小子!”王瀟瀟露出詭計得逞的壞笑,“到時候就要他答應,每次回家都必須帶上我,酷大叔,你逃不出本小姐的五指山,嘿嘿!”想到這,她羞的臉頰緋紅,低頭不敢看秦昊。
遠處,小白山頂峰,父親遠眺前方,忽然感覺背後一陣惡寒,莫名的看向兩人離開的方向。
秦昊看著王瀟瀟奇怪的表情,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轉念一想,“和自己比跑步?嘿嘿!到時候要姐答應自己什麽呢,暫時想不出來,存著以後再說!”他很爽氣的答應道:“沒問題,姐,開始吧,你喊1,2,3。”
兩人各懷鬼胎,一場看似對自己有利的比賽即將開始。
3剛喊出口,王瀟瀟隻覺得眼前一花,一陣勁風卷起地上的落葉,其中一片落在她的頭發上,秦昊那嬌小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前方。
“我去!”
她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小子還是人嗎,跑的比兔子還快!”她氣的的一跺腳,無奈的追了上去。
幾分鍾後,她來到小池塘邊,隻見秦昊悠閑的躺在土坡上,翹著的小腳不停的晃悠著,嘴裏還哼著小曲,一副輕鬆取勝的模樣,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看著近十米寬的水麵,黛眉微蹙道:“小昊,你是怎麽過去的?”
秦昊站起身來,一個蜻蜓點水掠過塘麵,頓時引來王瀟瀟的驚呼,“哇!你,你輕功這麽好!”
他撿起一個小石頭,準確的砸在剛才腳踏的位置,石頭沒有立即落入水中,而是彈起一次後才落下,清楚的聽見砸中木頭的聲音,拍了拍手道:“知道我厲害了吧,嘿嘿!”
從頭至尾,王瀟瀟都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還是自己心甘情願主動上船的,又不好意思耍賴,撅著小嘴,露出一副很不甘的模樣,“算你狠,要姐姐答應你什麽?”心中暗歎,“哎,可惜,隻能另找機會了!”
看著她可愛的模樣,秦昊心中一個念頭閃過,“她要是自己媽媽該多好啊!”雖然這麽想,他卻沒好意思開口,生怕以後見麵會尷尬,這份感情他可是很珍惜的,於是道:“還沒想好,以後再說吧,記賬,萬一以後你贏了一次可以兌賬!”
“老實交代,你跑到為何那麽快,我看你可以參加奧運會去了!”
“呃,你看錯了吧,我隻是靈活。”
“少來,姐是幹什麽的,姐可是刑警,火眼金睛,少打馬虎眼!”
“好吧,我天天都跑去上學,跑著跑著速度就上來了。”
“呃!真的假的,你每天來回跑八十多公裏!?不是住宿嗎?”
“嗯,每天早晨頂著星星,晚上頂著月亮,我容易嗎我!對了,姐,你可要替我保密哦!”
“呃,好吧,誰要姐疼你呢!”
兩人有說有笑的離開了,他倆不知道的是,其實剛才是不謀而合,可惜沒人點破,錯過一次坦誠的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