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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啤州,位於大周朝安南郡下的一個小州,類似於這種地方,整個大周朝不知有多少。
如果不是當年出了神童王昆,這個啤州也沒有什麽值得稱道的地方。不過因為王昆,所以使得這裏蒙學大興,所以短短幾年的時間啤州才算有幾分名聲。
這天,正是除夕日,每戶人家歡天喜地迎接著新年的到來。感受著新年即將到來的氣息,王昆買足了年貨,歡天喜地地除了啤州,朝著城外不遠處的一座小山走去。
“血龍馬,你看我今天這打扮如何。”換上一身新衣的王昆近鄉心怯,有些不安地整理下衣裳,問著血龍馬。
血龍馬背上綁著無數年貨,早就不滿的它輕輕打個噴嚏很是不滿。
為了迎接這一天的到來,王昆特意在城裏洗個熱水澡,然後換上嶄新的宗門弟子道袍。而且為了讓沈木然看到他最好的一麵,他還特意把頭發梳得整齊,連這幾天冒出的胡須也一一整理幹淨。
看血龍馬不回答,王昆也不在意,站在山腳下,周圍的一幕幕都是那麽地熟悉。一顆原本歡喜的心變得激動。在這一刻,王昆不停地問著自己:恩師不知身體可好,胃口怎樣,兩三年不見,不知是瘦了還是胖了......
踩著月色,牽著血龍馬,王昆不急不慢地朝著山上走去,每一步都是那麽地熟悉。
他記得,他曾在這顆大樹下撒過尿。在那片空地抓過野雞,爬大樹掏鳥蛋,為了可口的蜂蜜被蜜蜂蟄得滿臉大包。
原本不用一炷香時間的路程,王昆走的很慢,知道半個時辰後,他才走上山頂。看著不遠處的模糊的房屋,但是卻沒有預想中的燈火。
這一刻,王昆的心中隱約有些不安。
“沒人?恩師去哪裏了。”
王昆牽著血龍馬很快地就走進了,可是當他靠近的時候,他才發現,一切已經成了回憶。
“這是?”
看著被燒毀的殘骸,王昆呆呆地站著久久不能動彈。
眼前滿地的大火燒後的痕跡,倒塌的土牆,碎裂的瓦片,還有那炎熱夏天最喜歡的水井上也壓著一根殘木......種種的一切都跟記憶裏完全不同。
“恩師......”
王昆滿臉悲痛,雙眼不禁泛紅,他鬆開馬韁,腳步一晃差點摔倒在地,他連忙站穩快速地衝了上去。借著月光,他把倒下的殘骸一一搬開,可是不管他尋找了幾次,都沒有發現恩師的蹤跡。
“太黑了,根本看不見。日......初!”
一輪初日從他頭頂升起,借著初日的光輝,王昆終於看清楚了四周的情況。
“還是沒有......這是恩師最喜愛的川上圖。”
很快的,王昆在一堆殘骸之中找到了一幅被燒毀的畫卷,正是沈木然最喜歡的畫。而王昆記得,這個地方差不多是沈木然的書房位置。王昆急忙繼續尋找著。
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王昆的心也漸漸變得冰冷。他找到了許多記憶裏的東西,但是這些東西大多已經被眼中燒毀,而他最想要找的那個人卻沒有任何痕跡。
“恩師究竟是遇到什麽了,為何會是這樣。”
看到沒有沈木然的身影,王昆心裏一片冰冷,但隱約又有著希望。
“怎麽辦?”
房屋被燒毀,人又不見了。王昆此時此刻腦袋一片迷茫,根本不知下一步該怎樣做。
“冷靜,冷靜......”王昆拍了拍一片空白的腦袋,忽然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該怎麽辦了。”
王昆連忙轉身跑到血龍馬身旁,把馬背上的年貨全都扔到地上,然後騎著血龍馬快速飛奔,很快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啤州城門,因為是除夕夜,所以城門早早地就關上了,隻留下一支隊伍把守城門。
“唉,真想回家過年啊。”
城牆之上,十名軍士圍著一堆火堆取暖,因為是除夕夜,所以軍士長還特意買了隻豬和幾壇酒慶祝。
年輕軍士的感歎引氣了眾人的附和。“沒錯,沒錯。”
“去年除夕守夜的是我們小隊,今天又輪到我們小隊。真是的,不知道上麵是怎麽安排的。”
“還能怎麽安排,我們沒有給錢,上麵自然把苦差事丟給我們了。老陳他們那支隊伍聽說今年湊了十幾兩才把他們的任務排到初三。”一名中年軍士不滿地說著。
“哪裏還有錢。”年輕軍士頓時大叫道:“每個月奉銀才多少,上麵又抽走一半,這樣子下去我何時才能娶到媳婦。”
“哈,給老子看看,你下麵毛長齊了沒有,還想娶媳婦。”
“就是就是,老子快三十了都沒媳婦,你才幾歲就想媳婦了。哼!”
同伴的譏笑讓年輕軍士臉色大紅,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行了,你們少說幾句,要是被巡遊長聽到了,上麵怕是要怪罪下來。”軍士長歎了口氣,喝止眾人。其實他何嚐不想回去抱著婆娘過年,誰願意在這種日子不歸家。隻是,他一無錢財賄賂上頭,二來也沒什麽權勢,所以才連累這幫兄弟跟自己受苦。
“不說了,不說了,喝酒。”
一聽軍士長的話,眾人頓時沒了說話的心情,拿起酒碗也不跟周圍人碰杯,紛紛自飲而盡。
“等等。”剛放下碗,軍士長的一對耳朵立即豎了起來,他連忙問道:“你們聽到沒有,好像有馬蹄聲。”
周圍人一愣,也連忙支起耳朵仔細聽著。可是周圍除了大風之外,再無其他聲響。不過他們知道自家隊長耳力驚人,一定是聽到了什麽。
“快看,有人靠近。”這時一人指著城外方向大喊著。
眾人連忙站起身子來到女牆後麵,朝著城外看去,果然,一人一馬正在飛速靠近。馬的速度很快,幾乎眨眼功夫,對方就已經來到了城下。
“唉,一個人而已。”
看到隻是一人一馬,眾人不由得鬆了口氣。不過軍士長卻看出了不同。
“你們看,那匹馬是不是特別高大。”
聽到這話,眾人仔細一觀察,果然,馬匹比尋常的馬個頭高了不止一倍。
“是修士。”軍士長眼瞳不禁急劇收縮著,他連忙吩咐手下人趕緊上報,自己對著來著大聲問道:“請止步。現在已經是夜禁時刻,城門禁止開啟,請你明早再來。”
一人一馬停在城門之下,王昆抬頭看著城牆上的軍士們,一雙眼睛通紅。
在來的路上他想了很多,更多的是如果恩師沈木然遭遇什麽不測,那他又該如何。他沒辦法,隻能來找州主問個清楚,這裏是他的治下,王昆就不相信他不知道什麽。
不過畢竟是家鄉,王昆隻能強忍著衝動,對著城牆的軍士喊道:“我乃王昆,今日歸家發現房屋被毀,恩師不知所蹤。我想見州主,詢問個明白。還請兄台幫忙通報一聲。”
“王昆!”
眾軍士大吃一驚,沒想到消失幾年的王昆竟然現在出現。王昆是啤州是個名人,許多人都認識,軍士們借著月光很快地看清楚了王昆的樣貌。
軍士長連忙拱手說道:“原來是王先生,還請稍等,我已經命手下人前去通報了。”
“那好,多謝了。”
王昆聽了這話,便沒有繼續前進,他在等待。
城牆之上,年輕軍士一臉仰慕地看著王昆,自言道:“果然是傳說中的人物,風采飛揚啊。今天上值我還聽街上的人說王昆回來了,現在一看,果然如此。”
“行了,別羨慕了。”軍士長一拍年輕軍士的腦後,壓低聲音吩咐道:“你們也看到了,現在的王昆不是當年那個瘦弱書生,而是修士。他來這裏一定是為了沈木然那件事,你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然後萬一對方發狂,一定要把守好城門。”
年輕軍士頓時不滿地說:“沈木然的事又與我們無關,我們怕什麽。”
“閉嘴,你懂什麽。”軍士長眼裏地叱喝一聲,瞪得年輕軍士害怕地低下頭。
“不管如何,拿好你們的武器,隨時準備戰鬥。”
“是。”
這些話雖然小聲,但是卻被王昆一一聽到,聽到這些話後,王昆心裏一急,他有種不好的預感。甚至的他現在就想衝進城內問個明白,不過他還是壓製著急躁的心,不想走到那一步。
州府,燈火通明,大殿之內,州主趙哲左擁右抱衣著暴露的妙齡女子,喝得一身酒氣。在他下圍,啤州的高官和富紳也都是一臉的醉意。他們今天在這裏,為了迎接新的一年聚會著。
州府外,城門軍士到來,跟著守在門口的軍士說明情況後,這名軍士便帶著城門軍士走進州府。很快的就見到了州府師爺。師爺一聽城門軍士的話,頓時下了身冷汗,他知道這不是他可以做主的,便趕緊前去通報。
“老爺,城門守軍來報,說是王昆回來了,要問老爺關於沈木然那件事。”師爺疾步走到趙哲身後壓低著聲音說道。
趙哲一愣,隨即不滿地說:“一個小小書生,即使功名在身又如何。本州主是他想見就見的不成。”
師爺一急,連忙解釋道:“書生王昆我們自然不懼,可是守衛們說王昆現在是名修士。”
“修士!”趙哲的手一抖,酒杯裏的酒水散出了不少,原本迷離的雙眼恢複了清明。不過很快的,趙哲便冷笑道:“一群泥腿子何時見過修士,而且我就不相信王昆消失這兩三年時間裏就成為修士。修士要是那麽容易練成的,老爺我當年也早就進泰炎門了。況且修士又如何,他敢犯事,我就不相信我大周的律法管不了他。”
“可是......”
看師爺還在說,趙哲立即大聲喝道:“行了,就這樣辦。滾。”
“這......唉!”師爺看趙哲主意已定,也沒辦法,隻能依言吩咐下去。
“州主,這大過年的,什麽事讓您發這麽大的火。”
趙哲剛才說話比較大聲,所以立即有人討好地問著。趙哲不以為意地揮揮手,沒有解釋,而是端起酒杯大聲說道:“來來來,幹了這杯。祝我們明年,會更好。”
“州主說得妙。幹。”
“好,我敬州主。”
城外,隨著時間流逝,王昆內心也越發地急躁,可是他還是依然強忍著。
終於,城牆上前去上報的那名軍士回來了,他一回來,軍士長就立即走了上去,低聲問道:“怎麽樣?”
軍士苦笑地搖搖頭。軍士長一滯,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然後打起精神走到女牆,對著城下的王昆說道:“抱歉了,先生。現在夜色已晚,州主已經入睡了。還請明天早上城門開放後,先生再入城。”
“你騙我!”
王昆抬起頭看著軍士長,滿眼通紅之中全是怒火。
他剛才可是聽得清清楚楚,那名回來的軍士跟軍士長說:州主令不必理會。而且王昆還聽到那名軍士在跟身旁的人抱怨州府現在正喝得熱火朝天。
軍士長看王昆神色有些異常,頓時退了半步,恐慌地說:“冷靜,先生。你要冷靜。”
“我已經很冷靜了。”耐心已經被這冷夜的寒風消磨不見了,王昆現在一腦子的就是要馬上見到州主問個明白。一想到不知生死的沈木然,王昆再也無法冷靜。
“血龍馬,給我踢開城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