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

    王昆一愣，隨即苦笑道：“信也不信。”

    不信是因為王昆一直認為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何況修行本身便是逆天而行，把自己的命運托付給上天來安排不是讓人笑掉大牙。說信是因為王昆感覺他之所以會來到這裏，是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安排的。隻是關於這點，他還沒有想明白究竟是什麽力量。

    雖然不明白對方為何這樣子問，但是王昆已經感覺對方對自己並沒有敵意，而且當他回答後，立即感覺身體一輕，卻是恢複了身體控製權。

    “好一個信也不信。”老者淡淡地回了句，說：“原本老夫是信的，可是當看到你之後，老夫卻是不信了。”

    “前輩，您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對於灰袍老者的話，王昆完全摸不著頭腦，根本不知對方是什麽意思。

    灰袍老者沒有回答，而是重重地歎了口氣，無奈地笑道：“時也，命也。”

    王昆靜靜地看著灰袍老者沒有回答，對方給他的感覺全是未知，而且他也不知道對方的性格，萬一不小心惹怒了對方那才夠悲哀的。

    “老夫前年算得一卦，卦象顯示今日此時有一玄境修士可幫老夫除去心魔。”灰袍老者再次上下打量著王昆，語氣也變得沒那麽自信。“從你這小子的氣息來看，的確是玄境出身。可是，你太弱了，如此弱的你如何能幫老夫除去心魔？”

    “心魔？”

    王昆一愣，從對方口中他才知道，原來對方早就在這裏等他，等他幫老者除心魔。而且從對方的話語中可以得知，他是算卦算出王昆會出現在這裏的。這就讓王昆很是好奇，這卦究竟是什麽，竟然可以算出這些來。又或者也是那股力量推動卦象，讓老者出現在這裏。如果是真的話，那麽那股力量就是在可怕，可怕到已經操控著王昆的人生軌跡。

    這個念頭一起，王昆心中不由得有些惱怒。任誰知道自己的一生都被他人安排，誰也不會開心。或許是因為如此，讓王昆此時語氣中有些不忿。

    王昆抬起頭直視這灰袍老者，語氣裏帶著不屑。“心魔而已，輕而易舉的事情。在下雖然修為低下，但修為有時候並不能代表一切。”

    “沒有，修為是不能代表一切，但沒有修為，等於什麽都沒有。”灰袍老者莫名其妙地感歎了句。而後一咬牙，帶著一絲冷意，說道：“也罷，既然卦象安排老夫在此等待，那便讓你試一試。隻是，如果你不能除去老夫心魔，老夫臨死前必定拖你一同入黃泉，也省得那一路走去十分寂寞。”

    說完後，灰袍老者閉上雙眼不在言語，擺出一副任由王昆決定的姿態來。

    剛才的豪言說出口後，王昆不禁有些後悔，可是此時騎虎難下，他也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衝。灰袍的老者說的很清楚，如果他可以除去心魔的話自然皆大歡喜，如果不能，那邊陪他一起去死。

    王昆不想死，他還有許多事沒有做。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界，他也不知道武榮現在是什麽樣子。他現在的想法就是先安定下來，然後去尋找回武榮的路。

    不過眼下，如果他不能幫灰袍老者渡過心魔難關，還有其他可能麽。

    心魔，王昆並不陌生，特別是他得到枯日經後，當初築基後還留有的心魔種子直接被枯日經煉化成為力量的一部分。枯日經要想進階，那就必須繼續煉化心魔，雖然按理來講每名修士都有心魔，可是像王昆這樣當初剛開始修煉枯日經的時候，那心魔種子就已經煉化。

    也就是說，現在王昆沒有心魔，畢竟心魔也不是隨處可見，說有就有的。之前他還苦惱怎樣修煉枯日經，可現在看來，如果眼下能成功的話，或許修煉枯日經將會有另外一條路，甚至是捷徑。

    王昆緩緩吐出口氣，然後伸手按在灰袍老者的頭頂，丹海之中一股腐朽的靈力湧出，順著他的手臂緩緩流入灰袍老者的身體裏。

    隨著這股腐朽的靈力湧入，灰袍老者的身軀莫不可察覺地一震。雖然隻是剛開始，但是他卻信心無比，因為從這股靈力之中他可以感受到體內的心魔因為一顫。這就好像是，遇到了同類一般。隻是，王昆此時修為低下，看樣子並不能完全消除他體內的心魔。

    果然，也正如灰袍老者所想的這樣。王昆的靈力從他頭頂湧入後，順著經脈蔓延到全身四周，而這股腐朽靈力所到之處，心魔所產生的黑氣立即被腐朽的靈力所吸引。這不是同化，也不是消滅，而是的的確確地被那股靈力吸收，吸收過後轉化為自身力量更加強大。

    隨著時間流逝，灰袍老者體內的黑氣被祛除幹淨，原本繚繞在他周身的黑氣也消散無蹤，那蒼白的臉色也變得紅潤。隻是，在灰袍老者的神海之中，黑氣依舊。

    祛除掉其他黑氣後，王昆感覺體內靈力消耗了一大半。而此時灰袍老者體內的黑氣隻剩下神海之中的心魔源點，神海乃是藏納神識的存在，同丹海一樣屬於修士最為重要的地方，一旦被人看破等同於將性命交由對方掌控。

    而從始至今，灰袍老者都敞開一切任由王昆的靈力遊走於他體內，這就等於把他的性命交由王昆來掌控。雖然不知道灰袍老者的境界，但想必要比金丹期高出不少，而就是這樣子的一位大能，竟然把性命交由一個第一次見麵的外人手中。這種心胸，這種氣魄，都讓王昆萬分震動。

    可是，既然灰袍老者敞開神海，但是王昆也不敢輕易走入。從剛才為灰袍老者祛除黑氣的時候，王昆就感覺到灰袍老者的經脈乃是他的數倍，如果說他的經脈隻是一條細小的話，那麽灰袍老者的經脈便是一片大江，兩者的差距甚大。

    想必灰袍老者的神海也是同樣道理，其中散發的危險讓王昆不敢繼續。即使灰袍老者敞開神海，但神海之中的下意識反抗足以讓王昆受損，甚至境界跌落。

    “怎麽？”或許是察覺到王昆的猶豫，灰袍老者開口問道。

    王昆抿了抿嘴唇，苦笑了起來，說：“前輩，在下修為低下，隻能暫且幫忙到這。至於前輩神海之中的心魔，還需等晚輩境界提升後才有辦法祛除。”

    灰袍老者怎不知王昆的推脫之意，但他也知道王昆的境界低下，萬一被他神海無意識的反抗而絞殺，那哪裏還有人可以幫他祛除心魔。不過現在他也很滿足，畢竟經王昆這一次幫忙，他的心魔也得到了很大的壓製，足以在一個月無事。接下來，隻要在心魔爆發之前讓王昆幫助祛除就可以安然無事了。

    肯定後，灰袍老者看向王昆的眼神就有些渴望了。王昆看到對方這眼神，不由得心裏一片發毛，下意識地後退半步。

    灰袍老者笑了笑，滿臉歲月的痕跡全部都糾纏在一起，顯得有些猥瑣。“莫怕，莫怕，隻要你能幫我祛除心魔，老夫可滿足你要的一切。”

    “說吧，沒事的。功法？丹藥？還是什麽？不然女修如何，少年人氣血方剛總有點需求。恩，老夫傳你一門雙修之道，且門下有女婢數千，便全部贈予你如何？”

    “至於功法的話，雖然不知道你修煉的是什麽功法，但隻要你適合，老夫便收下你這名弟子，日後定保你道靈。”

    在王昆還沒反應過來之前，灰袍老者一下子說了一大堆，直接把王昆砸暈過去。看到王昆的模樣，灰袍老者不由得微微一笑，語氣也變得陰冷。

    “隻是，如果你不能幫老夫祛除心魔的話，那......”後麵的話雖然沒說，但其中的威脅足以讓王昆膽寒。

    王昆深深地吸口氣，然後行禮拒絕道：“在下不要功法，不要丹藥，更不要......那個女修。至於師承，多謝前輩看重。”

    “不要？那你要什麽？”灰袍老者怔怔地看著王昆，眼底有些發冷。

    “我要回去！”

    “回去？回玄境？”

    “是！”王昆看著灰袍老者，一臉的肯定。

    對方剛才說的的確很誘人，雖然灰袍老者並沒有說功法和丹藥是什麽，但是能被他這種不知修為的大能說出口來，肯定十分珍貴。但是在王昆心中，他隻想會武榮。

    他不想當一名逃兵。之前答應衛旭的勸說也是因為他知道他已經無法對衛昌產生威脅，而且衛旭說的也沒錯，他身懷觀書閣，就必須為宗門的傳承負責。可即使如此，並不代表他就想要離開武榮，他要的是留在武榮苦修，直到可以為宗門報仇為止，而不是這樣子不明不白地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灰袍老者沒想到王昆要的隻是回去，但是恰恰這有些難辦。灰袍老者心裏想了下，問道：“你是來自哪個玄境？”

    “前輩，玄境很多嗎？”王昆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有些奇怪地看著灰袍老者。

    灰袍老者一笑，伸出一根手指，輕笑道：“多，多得全世界的修士都不敢說自己數的過來，多得就好比那天空的繁星，數不清楚。當下，各大宗門所占有的玄境足有數十萬之多，而且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或者從未出現的玄境。所以，你說多不多。”

    王昆沒想到玄境竟然會這麽多，但是他還是把希望寄托在灰袍老者身上。雖然不知道他的修為，但從他一身的氣度來看，想必也是當下世界赫赫有名的人物。於是王昆行一大禮，跪拜在地上。“前輩，晚輩來自一個叫武榮的玄境，不知前輩是否聽說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