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去病重重地歎了口氣，他原本是不想說這些的，隻是他對王昆的感覺就跟王昆對他的感覺一樣，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總能讓彼此感到安心，就好像是神交已久的好友似的。

    而且石去病發現王昆身上有種跟其他修士不同的氣息，他因為久病無聊，所以自然喜歡上了凡間的書籍。隻是那些書籍有些難懂，石去病大部分並不清楚其中的意思，即使他想找人問也沒有對象可找。畢竟，修士一旦踏入修行後，便會不由自主地對凡人感到輕視，這種輕視不僅僅是對凡人的輕視，連同凡人的一切都不放在心上。

    可是王昆不同的，當他第一次看到王昆的時候，他感到王昆身上有種跟他一樣的氣質。那是久讀詩書才有的氣息，自然而然地讓石去病將王昆當成跟自己一樣的同類人。所以對王昆的疑問，石去病也沒有隱瞞，直接全部說出來。

    “石某自幼身患絕症，雖有修行的資質，可畢竟先天所限製，一生可能金丹無望。可是來潮不同，他資質卓越，更是深受宗門喜愛，假以時日肯定能躋身成為序列弟子。如果不是我拖來潮的後退，想必現在來潮走得更遠，也不會才是金丹大圓滿境界。”

    石去病身患絕症這點王昆有些猜測，隻是聽完後，他更奇怪了，好奇地問道：“紫鼎宗不是煉丹大宗嗎？什麽絕症無法用丹藥治療？”

    石去病苦笑了下，無奈地說道：“正因為尋常丹藥無法治好我的病，所以才是絕症啊。”

    “但總是有辦法的吧？”

    “辦法是有，每年我都必須服用一枚鳳血丹才可以壓製體內的病情。可是鳳血丹並非那麽容易獲得，即使宗門也少有，來潮為了我，放棄許多進階的機會，經常出入高山山脈捕獵擁有鳳之血脈的靈獸煉製鳳血丹。”

    “而畢竟擁有鳳之血脈的靈獸是在稀少，常常沒有任何收獲。沒有收獲還好，如果是來潮為此受傷，才更讓我不能心安。”說道這，石去病臉上全是懊惱，痛恨著自己為何身犯絕症。如果他沒有修行資質也罷，可是偏偏讓他可以修行，一直連累石來朝的進步。

    王昆同情地看著石去病，有些明白他的想法。從他的這些話可以得知，石來朝在紫鼎宗中也是天驕般的存在，正是因為石去病的緣故所以才不能一心一意地修行。不然的話，或許現在石來朝的境界會更高。

    “道友莫要自責，既然石前輩不會放棄道友，道友更不能放棄自己。”王昆笑著安慰道：“說實在的，我從小父母雙亡，一直跟在恩師身旁生活。也沒有擁有過兄弟姐妹，所以道友與石前輩兩人的感情，反而讓我好生羨慕。”

    聽王昆說起這個，石去病臉上不由得露出開心的笑容，點點頭說：“是啊，沒錯。這輩子能有來潮這樣子的弟弟，即使死也會笑著離開。”

    “道友的話我明白了，你說得對，既然來潮的一片心意，我就應該照顧好自己，不能整天悲愁著命運不公。其實老天爺可以給我一個弟弟，我應該心懷感激才是。”

    石去病很快釋然地笑著，不知是否因為心結打開，所以石去病的臉色好看了幾分，甚至整個人也不像之前那樣消沉。

    王昆滿意地看著石去病，他知道並非是因為他的開解讓石去病明白自己的心意，隻是之前石去病鑽入了牛角尖，碰巧被自己點破罷了。即使沒有今天的談話，石去病未來的某一天自己也會明白的。

    “對了，道友所說的序列弟子又是什麽？”看石去病打開心結，王昆立即好奇地問著。對於‘序列弟子’這個詞，他好像在哪裏有聽說過，隻是一時間忘記了。

    心情大好的石去病自然沒有隱瞞，而且這事也不是什麽機密。每個宗門弟子都知道，所以告訴王昆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天下各大宗門分有雜役弟子，外門弟子，內門弟子和各大長老。而宗門一旦從金丹境界突破丹化期後，便可擁有長老身份，掌管宗門各大產業。其中有的傑出弟子可以去爭奪序列弟子名號，雖然還是弟子，可是地位卻隱約超脫於這些擁有長老身份的弟子之上。因為序列弟子，乃是成為掌門的第一要素，甚至日後無法成為掌門，也可以抬高地位，成為真正的長老。”

    “身份是一方麵，其中最重要的是，一旦成為序列弟子，便可擁有宗門一定資源，甚至日後突破丹化也不在話下。隻是序列弟子僅有那幾個，想要成為序列弟子所付出的太多太多，並非輕易就可以成為的。”

    “原來如此。”王昆聽完石去病的解釋後，點點頭有些明白。

    序列弟子換做在武榮，應該就是類似於泰炎門中王盜林立三人的地位，是為預備掌門。隻是因為各大宗門勢力龐大，所能掌控的資源更是巨大，所以序列弟子所能掌控的力量甚至比泰炎門一個宗門還要強大。

    “而且最為關鍵的是，一旦成為序列弟子，便可擁有宗門一定量的玄境掌控權。”

    “玄境？”一聽到這個，王昆不由得瞪大雙眼看著石去病，卻是不知道這跟玄境有什麽關係。

    看到王昆驚訝的表情，石去病以為王昆身為散修所以不知道玄境的存在，於是笑著解釋道：“道友也清楚，我們所在的世界乃是從恒古便有的。而玄境則是因為空間混亂，脫離世界自主形成一個小世界，或者是大能利用天地法則改變創造出來的。”

    “可不管是玄境是怎樣形成的，但是玄境因為是一個完整的世界，所以玄境之中也有修士，也有修行資源。而一旦成為序列弟子後，可以掌控玄境其中所有資源的支配權，幫助序列弟子修煉。也可以說，擁有玄境後，等於體內多一個丹海幫助修煉。可想而知，擁有玄境的修士進階即使不能一躍千裏，也足以讓大部分修士望塵莫及。”

    王昆還是第一次聽說玄境竟然可以幫助修士修煉，頓時有些懷疑地問道：“玄境不是一個小世界麽，怎麽可能幫助修士修煉？”

    石去病神秘地笑了笑，回答說：“怎麽不可能？掌控玄境等於掌控一個小世界，舉一整個小世界的力量幫助修士進階，不是很正常的麽。而且玄境也有大小之分，有的其中的靈氣濃鬱，自然可以幫助修煉，可有的因為前人索取太多導致靈氣枯竭，甚至已經沒有了修士的存在。而這種玄境，則是直接被各大宗門封印，丟棄在外不在理會。”

    石去病說了這麽多，其實玄境在各大宗門眼裏，就等同於是圈養的家畜，不用花費一分就可以得到養分來壯大自己。所以此時此刻在王昆的心中，卻是深深地擔憂這武榮不知是被哪一個宗門所掌控。

    窮老之前有說過要幫忙問問，可是現在兩人分離，也不知道窮老那邊得到武榮的消息沒有。對此，王昆在心中祈禱著武榮是個從未被人掌控的玄境，隻有這樣，才劉弦歸來之前武榮才是安全的。不然的話，一旦劉弦回歸玄妙宗，肯定會對武榮下手，到那時候整個武榮將成為劉弦的掌中之物。

    雖然不了解劉弦，可是從劉弦在武榮的行為來看，劉弦肯定會對武榮不利。所以，王昆必須搶先一步找到通往武榮的道路，隻有將那條路封印後才能保證武榮的安全。

    可是像是這樣子想，現在王昆也才隻是築基中期境界，又哪裏那個本事去找到通往武榮的路。即使讓他僥幸找到，他也沒有辦法封印路口，或者阻攔劉弦。

    所以，在這迎客居之中的大日經殘篇，王昆勢在必得。隻有境界提高了，他才能保護好武榮不被劉弦摧殘。

    石去病說完後，看到王昆陷入沉思，以為是王昆被這消息所震驚，心裏也沒覺得奇怪。當初他第一次得知關於玄境的消息，還不是同樣如此。

    約莫一炷香後，王昆才從沉思中清醒過來，他抬頭看著正在愉快進食的石去病，連忙行禮道：抱歉了道友，一時之間被道友的話所嚇住，卻是失禮了。”

    石去病毫不在意地搖搖頭，一臉理解地說道：“此時正常，當初我跟道友差不多，也是許久後才反應過來原來天下還有這種的存在。”

    “對了，道友。你我相識相熟，如果可以的話，以後還請兄弟相稱。”說到這，石去病臉上泛起紅潤，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不知為何的，見到道友我總能覺得十分開心，好像你我已經認識許久的樣子。”

    “在下也是如此。”對於石去病的提議，王昆全是讚同，畢竟多個朋友等於多一條道可走。“從第一次見麵，道友給我的感覺也是很熟悉，不然的話當日的交易也就不會達成的。”

    看王昆跟自己的感覺一樣，石去病不由得喜上眉頭，擊掌笑道：“好，今日當浮一大白。”

    石去病連忙拿起酒壺為王昆添上，兩人碰杯後相視一笑，而後一飲而盡。

    放下杯子後，也是很開心的王昆正想說些什麽，忽然道台一陣子的震動，讓他下意識地扭頭看著通往二樓的那個樓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