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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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事停歇,讓雙方都得到空閑的喘息,連續戰鬥對修士的靈力和精神都是種考驗。特別是黃沙城弟子,長久居住在這個無爭之地,使得讓他們忘記了戰鬥的殘酷,直到現在有的修士還沒有反應過來,跟不上節奏。
對此,黃沙城高層也沒有辦法,很多事情不是可以用言語就能說得通,隻有親身體會才有會懂得。而且戰爭也是種曆練,隻要渡過這次危機,所有黃沙城修士必定會發生質的變化,也好應對日後的危險。
而與黃沙城這邊不同的是,對麵的聯軍酒聲四起,生活在混亂西百國且早就習慣爭鬥的他們雖然也不太習慣這麽多人的戰爭,但戰鬥早已深入他們的骨髓,很容易就調節過來。即使還有人不太習慣,在這種氣氛中也變得熟悉。
酒,食。這兩個是無法避免的事物,也是戰後讓雙方緩解疲憊的條件。
血雲老祖三人的三輛巨大馬車安置在營地中間統領全軍,呈品字。可是隨著衍一宗修士的到來,他們也不得不讓出其中兩輛馬車作為衍一宗修士的休息之地。
此時在原本血雲老祖的馬車中,一場酒宴正在舉行,而身為主人的血雲老祖三人卻被擠到角落裏,一臉尷尬地看著那群衍一宗修士觥籌交錯,卻融不進去宛如外人一般。
其實對於這點血雲老祖三人倒是無所謂,畢竟衍一宗是他們必須仰望的存在,自然不會自討沒趣去奉承對方,三人雖然是散修但也是縱橫一方的丹化修士。
讓他們無奈的是,明明眼下局勢對他們十分有利,隻要齊聚雙方的力量就可以輕易將黃沙城攻下來,可是衍一宗隻有那天剛來到的時候有出手過,其餘時間都躲起來不知在幹什麽,而且即使出手也很明顯不出全力,一副敷衍的樣子。
明明是衍一宗聯合他們來攻打黃沙城,到現在好像演變成他們才是這次行動的主事者,而衍一宗反而成了看客,叫人完全弄不明白衍一宗到底在想些什麽。
“唉,血雲兄,徐兄,你們倆說說看,這到底叫什麽事啊。”宋義將手中的酒杯用力擲在桌子上,因為反震力讓杯子裏的酒水撒出來少許,沾濕了案桌上墊底的布毯。
徐進臉上泛起苦笑,無奈地搖搖頭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能跟宋義一樣,轉頭看著一旁默默不語的血雲老祖。
“血雲,與衍一宗聯係的是你,我看這事還是得落在你頭上。”
血雲老祖那對陰沉的雙眼微微瞥下兩人,然後看著主位上喝得滿臉通紅的方班,輕聲地說道:“不管衍一宗是怎麽想的,對於我們都沒有損失。雖然這些天來我們門下弟子各有傷亡,但是衍一宗不是有給我們補償了麽。”
“補償?”宋義冷冽一笑,不滿地問道:“那補償換在別的地方或許足夠,可是這裏是荒漠之中,我們所在的位置是在綠洲邊緣,這裏靈氣稀少根本不足以支撐弟子們恢複。”
聽到宋義抱怨著,徐進也點頭附和道:“沒錯沒錯。如果不是我跟老宋一直壓了下麵,弟子們早就鬧翻天了。”
“那你們自己去跟方班說啊。”血雲老祖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聳聳肩擺出一副不想搭理的樣子。
血雲老祖這模樣頓時讓宋義和徐進二人臉色變得鐵青,隻是礙於血雲老祖修為比二人高深,而且還有外人在場,隻能暫且忍耐不敢發作。
血雲老祖自然將二人的神色收入眼找中,在他雙眼深處閃過許譏諷,口中卻勸道:“你們倆可別忘記了我們的初衷。”
這話一出,宋義和徐進才猛然回想起來他們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血雲老祖,宋義和徐進三人原本並沒有太多的交集,隻是爭鬥無數年的對手。在混亂的西百國中,各大勢力為了占領地盤人口,每天都發生爭鬥,如果沒有血雲老祖的提議,他們也不會聯合一起,暫且放下恩怨共同抗敵。畢竟,血雲老祖的條件實在誘人,也讓徐進和宋義不能拒絕。
黃沙城,一座存在於無邊無際荒漠中的孤城,但卻積累了一代又一代被流放到荒漠中修士的功法靈器。這是一筆巨大的財富,畢竟夠資格流放荒漠的大不多數是各大勢力中有關係的修士。如果隻是無依無靠的弟子,早就被宗門清理門戶,哪裏還會讓他們在外麵蹦躂。
而這些被流放的修士,因為身份不同的緣故,他們身上必定攜帶很多珍貴的修行資源。或許一兩個修士並沒有太多的價值,但是萬載積累下來,足以讓一些勢力眼紅。而他們的目標就是這些寶藏,再加上衍一宗先支付的報酬,就足以讓三人有希望更進一步。
什麽傳聞黃沙城暗中謀劃準備侵略西百國,他們為了不讓西百國更混亂才不得不提前出手反攻。
這些全部都是借口,他們根本不管黃沙城是否立宗還是有什麽樣子的野心,他們隻想得到他們想要的。隻要能更進一步,即使讓他們所有的勢力湮滅他們也不在乎。因為丹化境和下一個境界,差距宛如天與地那般之大。隻要突破丹化境,整個西百國都可變成自己手中的東西,甚至還可以向外侵占,從而集合勢力躍身成為更大的宗門也說不定。
這個yòu huò,他們沒有人可以拒絕。誰願意躲在西百國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吹西北風,誰不願意到更靠近鼎盛皇朝的地區享受風和日麗,又有誰不願意突破境界後,天地之大任我翱翔
徐進臉上陰晴不定,道理雖然他都懂,但是這麽拖延下去也不是辦法。
“話雖如此,但是衍一宗那邊沒有任何行動,我總覺得有些不太放心。”
血雲老祖抬眼看著徐進,反問道:“宋道友十戰兵先如今隻剩下一人,他又有說過什麽嗎?”
徐進知道血雲老祖說的是宋義的損失更嚴重,而他隻不過是消耗了一小部分弟子而已。但是徐進心裏還是很不滿,便把目光轉移到宋義身上,希望宋義可以出聲附和自己。但是他沒想到的是,剛才還同仇敵愾的宋義卻仿佛沒有聽見兩人的談話,端著手中的酒杯正在品酒。看到這一幕,徐進氣得兩眼直發白,心中暗罵著宋義的不仗義。
“白癡徐進,你又怎麽衍一宗已經給過我補償了,有了這筆補償別說十戰兵,就是二十戰兵也拉得起來。”宋義喝下杯中的酒水,心裏對徐進鄙夷萬分。他們三人現在雖然是合作者,但本質上還是敵人,一旦回到西百國他們必定趁著彼此虛弱時候啃下對方一口。
所以,對於損失十戰兵的宋義而言,眼下他更需要的是保住自己的力量,才能對未來有所應對。
“呦,三位前輩怎麽不過去喝酒,反而躲在這裏?來來來,三位前輩,共飲此杯。”此時,一名仗著與年齡不符合娃娃臉的衍一宗修士走了過來。
雖然此人口中稱呼三人為前輩,但語氣裏並沒有太多的尊重。
看到此人出現,血雲老祖陰沉的臉上連忙露出笑容,起身相迎。“沒有沒有,剛才看貴宗正在談論事情,便不好意思過去打攪。說來慚愧,身為酒宴的舉辦者,然後讓道友過來敬酒,實在是我三人招呼不周。”
徐進也早改一臉的鬱悶,連同宋義舉著酒杯站起來迎接。
此人雖然隻是金丹境修士,但是一是衍一宗修士,二血雲老祖三人也看出此人的地位不同,可以跟其他衍一宗丹化修士談笑風雲,想必身份在衍一宗內很是不凡,所以也不敢仗著修士怠慢對方。
四人碰杯後飲下,這名青年才笑著介紹自己:“哦,抱歉。在下衍一宗韓侖。三位便是名震西百國的血雲前輩,徐前輩和宋前輩吧。”
韓侖這奉承的話讓血雲老祖三人臉上泛起紅光,表麵卻謙虛地說道:“哪裏哪裏,道友誇獎了。”
“就是,隻是在西百國那種小地方有點名聲罷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跟貴宗比起來,我們三人也就是路邊的野草,當不起道友如此誇讚。”
韓侖麵帶微笑地靜靜聽完三人的奉承,這才笑道:“不管如何,三位都是前輩,理應由晚輩敬三杯一杯才是。”
話說這,韓侖拿起桌子上的酒壇,給三人倒滿酒後,又給自己倒滿,這才端起來一口飲盡。
血雲老祖三人相視一眼,心裏雖然疑惑韓侖為何如此熱情,但還是將酒水喝完。等喝完後,三人正等著韓侖接下來的話,卻不想韓侖放下酒杯轉身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仿佛剛才來敬酒的並不是他似的。
“這個”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模樣,完全明白韓侖是否真的隻是單純來敬酒。
位居首位的方班雖然一臉酒紅,但雙眼卻閣外地清醒,當他看到韓侖去敬酒回來後,眼中閃過許了然,隨即招手將韓侖喊過來。
“怎麽樣?”
韓侖那張娃娃臉上露出陽光般的笑容,語氣卻有些發冷。“三個白癡罷了。”
“再怎麽說也是丹化境修士,至少口上留點尊重吧。”
“白長那麽大的年紀還是丹化修士,這種人,值得尊重嗎?”韓侖注視著方班那越來越顯醉意的雙眼,意味深長地說道。
“哈,果然啊,在韓侖你的心裏我也是屬於那種人嗎?”方班臉上浮起自嘲,忽然又問道:“你今天幾歲了?”
“不滿而立,具體歲數忘記了。”
韓侖的話讓方班不禁回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三十歲之前的他,好像是在為卡在築基後期而苦惱著。而現在的年輕,一代比一代強,甚至現在那些大勢力的年輕序列弟子,都是不滿半百就已經丹化了。特別是那紫鼎宗新晉序列弟子石來朝,聽說今年還不滿三十。
“果然啊,青出藍而勝於藍。老咯!”方班感慨著,提起桌子上的酒壇,拿起來仰頭就喝,任由酒水順著下巴直流而下。
窗外,月色朦朧,三輪圓月被一片不知從何飄來的烏雲遮擋住,讓整片荒漠略顯昏暗。
在綠洲之下,幾個黑影正在快速運轉著。隻是,悄無聲息,根本沒有人發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