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昆露出了然的神色，灰貓知道王昆已經相信自己所說的話，當下繼續說道：“既然你已經想起來了，那麽你自己說，是否欠我一個人情。身為金丹修士，又是玄一宗弟子，欠靈獸人情而不還，說出去的話，不知道是丟你的臉還是貴宗的臉。”

    “你不必恐嚇我，花滿山那邊我自然會幫忙。隻是我有個疑問？”王昆緩緩地吐出口氣說道。

    灰貓聽到王昆這話，頓時大喜過望，趕緊地回答說：“什麽事情你盡管說，說完我們也好趕緊回去。我出來已經有一會兒了，也不知道小花現在情況如何。如果發生什麽意外的話，那”

    王昆明白灰貓話中的意思，他同樣很擔心花滿山，於是便說道：“我們邊走邊說吧。”

    “好，跟我來！”

    灰貓點點頭，從石頭上跳下來，然後一下子躍入一旁的樹林之中，王昆腳下靈力湧現連忙跟了上去。

    “你問吧，到底想要知道什麽？”

    灰貓在前麵帶路，靈活的身子在樹枝間跳來跳去，顯得無比地輕鬆。而王昆就不一樣了，畢竟一人一貓體積相差太大，灰貓能通過的地方王昆不一定能通過，但是王昆也有自己的辦法。那便是手掌上泛起紅紋，麵對有攔路的障礙，便是揮手將其斬斷，硬生生地創造出一條路來。

    “你說你那晚就在高山城裏，當時城中那麽混亂，如果你沒有修為的話，根本不可能活下來。剛才我有問你為何能開口說話，你自己也說了，不是吃了丹藥就是境界問題。那麽我想請教你，你是哪個？”

    或許連王昆自己也沒有發覺，他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也變得越發地恭敬。

    灰貓回頭看眼王昆，眼中泛起笑意，反問道：“你不是已經有了dá àn了。”

    “我的dá àn畢竟是我的猜想，你的回答才是真正的dá àn。而且如果你的境界超越丹化境的話，那麽你為何會留在花滿山身邊，當初第一次見到你和花滿山的時候，她也才築基境界吧。”忽然間，王昆臉色大變，想起了一個看似最不靠譜的真相。

    “這麽說來的話，當晚引發獸潮肯定也與你又關係？”

    “是啊，當晚就是我率領靈獸攻擊那高山城的。”灰貓毫不在意地淡淡地回了句。

    “你”王昆下意識地停下腳步，恐慌一下子從腳底板湧上來，占據了他全身。他沒想到高山城毀滅的凶手就是眼前這隻看似毫無力量的小貓。可是一想到當晚發生的慘劇，那血腥腥的一幕幕再次浮現在眼前，讓王昆忍不住大聲質問道：“為什麽？”

    “恩，什麽為什麽？”灰貓察覺到王昆停下腳步，也便停了下來，回頭好奇地看著王昆。“我說，我們快一點好嗎？”

    王昆並沒有移動，怒意已經充斥了他的胸膛。眼睜睜地看著無數修士化為靈獸口中的吃食，王昆的心怎麽可能冷靜下來。

    “回答我！”

    “你是說為何攻擊高山城嗎？”灰貓嘴角微微彎起，不屑地說道：“誰叫你們人類那麽貪婪，竟然奪走我守護多年的jí pǐn七彩草，那可是我突破的關鍵，你說我能不去追回來嗎？”

    “那也不用進攻高山城，你可知道那晚上有多少人死在靈獸口中嗎？”王昆立即大聲地反問著，因為灰貓說的根本就不是理由。

    灰貓並沒有因為王昆的失禮而生氣，而是反問道：“這種事情不是經常發生麽，修士之間不是經常為了私欲而屠城麽。再說了，你們為了煉丹，為了突破境界不是經常屠殺靈獸，且還抓捕靈獸為奴。”

    “話說回來，你以為你自己有多好，能達到現在境界，想必這一路走來雙手上也早就沾滿了鮮血吧。”

    “我”王昆不由得語頓，與其他修士相比，王昆所殺的修士少得可憐，但死在他手上的性命也有幾個，從某種角度來看，他質問灰貓的同時，何嚐不是五十步笑百步。

    可是靈獸不同，修士死在同類的手中或許習以為常，但是像是畜生一樣被含在嘴裏吃的血沫橫飛，這一點王昆就無論五河都不能接受。但是灰貓說的也沒錯，站在它的角度來看，它是對的。王昆不想與灰貓爭執這些已經發生過的事情，而且他也不能改變灰貓，他不是聖人，如果他給自己定義的話，他甚至連君子都不是，隻能算是個真小人。

    君子有君子的好處，真小人也有真小人的好，自從踏入修行後，王昆就注定成為不了那種受人仰慕的存在。能受到眾人歡呼的存在，就由別人去做吧，王昆他隻適合躲在陽光下的陰影中，為了自己所求的努力。

    “好吧，這個暫且不提。”王昆歎了口氣，語氣一轉又問道：“我想請問你，花滿山在你心中又是什麽的存在？重要嗎？”

    灰貓臉上閃過許複雜的神色，低垂下貓耳，平靜地回答說：“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心把小花當成朋友的，我也決定要守護她，直到她不再孤單。”

    “是嗎？”

    王昆有些羨慕花滿山，他不知道花滿山是如何讓這隻靈獸歸心的，也不知道她們倆之間發生了什麽。而花滿山的確是很孤單，莫名其妙地離開武榮來到這個未知的世界，她又不像王昆剛來的時候就遇到窮老，之後也因為驅魔陣很快就被玄一宗接納，後來也找到了朋友，更是遇到了杜磊他們，說起來，王昆並不孤獨。

    灰貓看眼沉默的王昆，微微一笑，說：“小花的資質不錯，日後未必不能達到我這個境界，即使不能的話，我也會盡全力幫助她的。倒是你，小子。雖然從高山城到現在不過短短十幾年時間，你也擁有了如今的修為，但你未來的成就未必能比得上小花。”

    “未來的事情誰又知道呢。”對於灰貓這話，王昆心裏有些不服氣，擁有大日經的他未來必定不會平凡。

    灰貓沒有多言語，在它的貓眼中，一縷黑氣已經籠罩在王昆的天靈位置，連那如虹的氣運也被汙染著。

    未來的確充滿了變數，但也要活著還能有未來，死亡便是終點，又談哪裏的未來。

    王昆不知道灰貓所看到的，他更想知道灰貓接下來會怎麽做，他問道：“那麽，等花滿山傷勢痊愈了之後，你是否會再次引發一場獸潮，讓穀陽城也遭受之前高山城的悲劇。”

    “小子你太看得起我了，這裏是什麽地方，是大梁王朝，是鼎盛皇朝的附屬國。如果我境界不止這個的話，或許會這樣子做，但是穀陽城中就有超越我的存在，你認為我還會去做那種無用功嗎？”灰貓嘴角掛著冷笑，貓瞳裏也泛著冷光。“更何況這裏不是高山山脈，那些被奴役的靈獸早就失去了獸性，又如何能用。”

    “說起來，原來你也是欺軟怕硬。”

    “這不是欺軟怕硬，而是懂得退讓，一味的無腦蠻幹早晚都會滅亡。抱歉，我還未成年，自然不想那麽早死亡。”

    “成年？”王昆上下打量著灰貓，雖然灰貓體積很大，可是能有那種境界怎麽會沒有成年，如果灰貓日後成年了，又會是何等的境界。

    “很驚訝麽，我們靈獸壽命與你們人類不同。沒有道靈境的修為，你們壽命永遠都比不了我們靈獸。更何況，你們玄一宗不是有玄龜老祖麽，存在了那麽多歲月也還不是沒死。行了，我們走吧。”灰貓說這話後就轉身繼續向前，它已經在這裏浪費了不少時間，更不知道花滿山現在情況如何。

    王昆很快跟了上去。與灰貓交談的這些話，他已經知道了很多秘事，心裏也感慨著這裏不愧是大梁王朝，隨便一個城池裏就有比灰貓更高境界的存在。

    一人一貓很快穿過樹林來到一處洞府前，這洞府跟王昆居住的洞府不同，門口有兩尊雕像還有石門，並不如王昆居住的洞府隱蔽。不過這也才是真正的洞府，畢竟修士居住的是房屋，而不是真正的山洞。

    灰貓來到洞府前，張口吐出一塊玉簡來，這塊玉簡王昆也有，正是出入洞府的鑰匙。

    洞府石門很快打開，王昆跟在灰貓身後進入了洞府中，而石門也自動關上來。

    不知道這洞府是女性居住的緣故，剛走入洞府中王昆就聞到空氣中無處不在的清香，這清香並不是熏香，而且王昆也很熟悉，正是花滿山身上的味道。頓時的，王昆感覺臉頰有些火熱，整個人也變得非常不自在，很是尷尬的模樣。

    “愣在那裏幹什麽，趕緊跟我來啊。”灰貓走出幾步後發覺王昆沒有跟上來，立即回頭等著王昆大聲說道。

    王昆這才回過神來，幹咳一聲連忙跟了上去。

    穿過大廳，跟在灰貓身後王昆來到了一間掛滿垂幔房間裏，在這房間裏清香更加濃鬱，隻是空氣裏多了股刺鼻的藥味。而在房間中央位置，石床上躺著一美妙的身影，呼吸並不是很平緩的樣子。

    灰貓幾下子就跳到床上去，等到看清楚花滿山傷勢並沒有惡化後，這才鬆了口氣。等它抬頭的時候，才發現王昆又愣在那裏，頓時不滿地問道：“你這是幹什麽，怎麽一進來洞府就經常發呆。趕緊點好不好，小花的傷勢已經不能再拖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