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老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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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的氣氛很熱鬧,即使在這寒雪的日子裏,所有人臉上都不禁掛著一種溫和的笑容。即使平日裏的仇人見麵,也隻是瞪了眼彼此就分開。

    今年對於穀陽城的人們來講無疑是幸福的,在剛過完年沒幾天時間,穀陽城又迎來了不良人選拔大會。雖然參加的隻能不錦繡衛的捕役,但也不妨礙喜歡熱鬧的人們前去觀看。而且隨著正月初五的臨近,城中也多出了許多陌生人,使得整個穀陽城更加熱鬧。

    初五這一天,關閉了二十幾天的洞府大門終於打開,換上了一身新官袍的王昆神采奕奕地走了出來。他先是抬頭看了眼天空,發現在穀陽城外不知何時多了一艘艘巨艦漂浮在空中,許多修士來來往往。而且站在這個位置,就能感受到前城那邊傳來股股熱浪,空氣間也多了股硝煙和過年的氣息。

    王昆不禁伸出手掌抬起,將散發著暖意太陽遮擋在手心中,然後虛空一抓,仿佛已經將整輪太陽握緊。

    這時懸掛在腰間的捕頭令牌微微顫動著,正在催促著王昆。他低頭看了眼便騰空而起,化為一條長虹朝著前城城西的錦繡衛而去。

    很快的,王昆已經來到了錦繡衛操場上,這裏早就聚滿了來自穀陽郡各地的捕頭。所有人聚集在這裏,便是為了要迎接來自鼎盛皇朝大理寺的大人。

    王昆一出現便感受了來自四麵八方的視線,這些目光中大多帶著審視的敵意,畢竟這次大家都是競爭者,而且仔細算起來,除了穀陽府的捕頭,其他府所的捕頭根本不認識王昆,自然更加陌生。

    王昆很快發現了彭雲山一品紅他們,連忙走了過去並入隊伍中。除了他們倆外,還有本地的捕頭苗泉袁亮,王昆自然笑著點頭算是打招呼。而在他們這支隊伍中,赫然也有汪錦等人,隻是對於他們王昆自然不會好臉相待,而他們也沒打算跟王昆打招呼,皆是目視前方仿佛沒看見王昆似的。

    這時一旁的一品紅湊了過來,隻是顯然還再生王昆的悶氣,語氣並不是很好的樣子。

    “這次來參加不良人選拔的共有近百支隊伍,基本上都是金丹後期修為。待會迎接完大理寺官員後我們便會直接啟程去擂台那邊。還有我那天跟你說過的話,你自己想一想,我總不會害了你。最後,你自己小心點。”

    一品紅語氣雖然不好,但是最後麵的關心之意王昆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轉過頭看著一品紅,然後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一品紅沒想到王昆會這樣,微微一怔後,不知道想到什麽還是怎樣的,嬌嫩的臉龐上泛起一層紅色,卻是連忙回到剛才的位置上,低頭默默不語。這反而讓王昆一愣,不明白這是怎麽了。

    “時間差不多了,各位。”這是彭雲山走到中間來,先是朝著四周拱手,然後笑著說道:“這次不良人選拔能在穀陽城舉行,乃是我們穀陽府甚至穀陽郡的榮幸,也希望各位可以在穀陽城盡興而歸。”

    “按照彭捕頭的意思,你們穀陽郡這次是不準備參加這次不良人選拔了吧,也隻有這樣我們回盡興而歸啊。”

    彭雲山這邊話還沒說完,便有其他郡地的捕頭出聲大笑著。他這話一說完,在場所有穀陽郡的捕頭頓時紛紛怒視著他,可是他卻一臉的無懼,直接走出隊伍,一臉孤傲地說道:“我等雖然不知道為何上頭會答應你們那種無理的要求,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這次三個不良人的位置你們一個也別想拿到。”

    “狂妄!”

    “哼,無知之輩!”

    此人的話肯定引起了穀陽郡捕頭們的憤怒,紛紛出聲指責著。反倒是各支隊伍的領頭人都沒有發表意見,任由其他人出聲。

    彭雲山身為穀陽城總捕頭,當地的主人,自然不會讓別人壓過他。當下伸出手虛按了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眾人一看是彭雲山,便安靜下來給他個麵子看他準備怎樣處理。

    王昆上下打量著此人,同樣一身捕頭裝扮,隻是他的衣袖上卻是金色的紋路,顯然是來自某一府的總捕頭,級別上跟彭雲山一樣,而且也是金丹大圓滿境界。而且此人一臉的精幹,想必是有十足的底氣,不然不會行駛這種魯莽之事。

    彭雲山先是對那人一拱手,然後笑道:“想必楊捕頭對今天是十拿九穩了,不過彭某還是勸楊捕頭不要太大意,畢竟這次不良人選拔我們整個穀陽郡上上下下都是信心十足。雖然有三個位置等待著我們,但如果全部被我們穀陽郡得了去,諸位恐怕都會臉上無光吧。”

    “哦,彭捕頭就這麽有信心?莫不是視我們其他郡捕頭為空物不成,焉敢說此狂言。”楊姓總捕頭眉頭一挑,臉上已經陰沉得幾乎凝結出冰霜來。

    而這下子輪到其他郡的捕頭們嚷嚷起來,穀陽郡的捕頭自然也不甘示弱,一下子整個場麵都喧鬧了起來,很是雜亂。

    “行了!”

    這時,隻聽一蒼老的聲音在每個人耳邊炸裂開來,眾人紛紛閉口運轉靈力來止住胸口裏翻湧的氣血。隻見卻是汪錦走了出來。

    汪錦先是環視了下四周,原本蒼老渾濁的雙眼裏充滿了銳利的光芒,他的視線所到之處每個人都不禁避讓開來,也隻有少數的人敢與之對視,但也覺得有些心驚。畢竟現在的汪錦給人完全不同之前的形象,他那原本暮氣沉沉的氣息已經不再,反而像是一朝氣蓬勃的年輕人似的,叫人不敢小瞧。

    王昆同樣也是如此,他猛地回想起之前一品紅的告誡,看來汪錦的確不像他表麵這般,反而必須特別重視。

    等到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後,汪錦眼中的鋒芒消退,取而代之的蒼老,再次恢複了那副壽元降臨的無力模樣來。汪錦清咳一聲,然後拱手說道:“在場諸位老夫大多認識,之前也有過許交情。大家也都是在錦繡衛裏的老人了,知道什麽事情可以做,什麽事情不可以做。”

    “我知道大家或許對穀陽郡不良人將由本次穀陽郡中產生的不良人繼任而感到不滿,但是老夫不管你們心裏的想法是怎樣的,現如今大理寺的大人即將到來,最好把你們的心思都收起來,態度至少要端正。不然的話這臉,老夫丟不起,我們大梁的錦繡衛也丟不起。”

    說完這話後,汪錦才對彭雲山拱手賠禮道:“抱歉了總捕頭,按理來說這些話不應該老夫來講的。但剛才這種局麵,或許隻就隻有我這種倚老賣老的老東西才能說。如果有什麽做不對的地方,還請總捕頭責罰。”

    彭雲山雙眼一凝,表麵露出笑容來說著沒事,其實心裏早就罵開了。

    現場並非隻有參加不良人選拔的隊伍,更多的是跟隨各地捕頭同來的捕快們,剛才的局勢雖然看似有些失控,但彭雲山自有把握將其壓住。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汪錦這老不死的竟然跑出來露了下臉麵。這會讓在場的其他捕役們有什麽想法,是否心裏會對他們這些捕頭而感到失望,反而對挺身而出的汪錦心生好感。

    顯然其他剛才在叫喧的其他捕頭也意識到了這點,他們並非是傻子,怎麽看不出原本想要打壓下對方的氣焰,卻不想最後讓汪錦收利。雖然心裏不滿,但是對他們也沒多大的損害,反而一副看戲的樣子,畢竟要說不滿,彭雲山才是最不滿的。

    從級別上來看,汪錦可是彭雲山的下屬。自己問題處理不了,還讓下屬出麵,這更不是在否決彭雲山身為總捕頭的尊嚴麽。

    這讓許多人想明白的人都不禁在心裏對汪錦感慨了句:薑果然還是老的辣!

    隻是隨便一出場就讓總捕頭彭雲山臉麵全無,又收到了各地捕役們的愛戴,這種好事,任誰想想都會眼紅。

    彭雲山自然也清楚這點,不過他卻也隻能暫且忍耐住怒火。汪錦剛才說的沒錯,大理寺的大人已經即將到達穀陽城,杜文元他們早就組織穀陽城官員前去迎接,如果他們這些錦繡衛的人去晚了的話,不僅會讓他人笑話,那大理寺大人肯定也會心生不滿。所以彭雲山隻能大手一揮,帶著穀陽府的捕役們前去迎接,至於其他捕役們,自然會跟上來。

    “走!”

    無數流光衝天而起,紛紛朝著東邊的城牆飛去,在東邊的城牆平台上,早就張燈結彩,甚至還請來城中的歌姬在一旁搭起一個舞台,舞獅舞龍隊伍也在一旁等候著。

    看到錦繡衛的捕役們到來,杜文元身為穀陽城的府尹自然就走了過來,對著幾位總捕頭笑道:“錦繡衛事情果真繁忙,還差點遲到了。不過幸虧你們可來了,不然待會上頭問起的話,杜某人可不知該要如何回答。”

    彭雲山上前一步,同樣溫和地笑道:“大人也知道最近城中修士增多,來遲了一步還請大人不要怪罪啊。不過還是大人想得周到,要是隻有我們這些大老粗來歡迎上峰,肯定不懂得要弄成這幅熱鬧的模樣。”

    “哪裏的話,總捕頭為了我穀陽城的安危而勞累,反倒是我們府衙的人無所事事,隻能在一些表麵上下功夫了,希望大人們不會說我勞民傷財才是。”

    兩人就在這裏互相恭維著,可明眼人都看得出彼此話中都帶著刺。這讓王昆看得有些出神,才明白原來語言還可以這樣子說。

    “喂,發什麽愣呢。大理寺的人來了。”這時,一旁的一品紅用手指捅了捅王昆的腰部,將他喚醒過來。

    王昆回過神下意識地往前方望去,果然,一艘龐大無比的巨艦正在緩緩靠近,巨艦上,代表著鼎盛皇朝的金色龍旗隨風飄舞。

    而一旁的一品紅還輕聲地念叨著:“聽說這次來的是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就是不知道是什麽樣的人物。”

    王昆愕然:“大理寺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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