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心念念不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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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飄蕩蕩的在大觀園裏留戀不去,這裏是她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家啊,從重孫媳婦開始,那時她才15歲,而如今她隻是一縷幽魂而已。
想想這些年,這一件件一樁樁,何嚐不是她這個賈家的老太君一手促成的,嫁進賈家的這些年,看著賈家興盛,又看著賈家敗落,這讓一輩子經過多少大事的賈母也猝然落淚。
“老太君,您夙願未了,心有不甘,也不能輪回轉世。”“是誰在說話?”賈母四下裏尋找著這聲音的主人。“老太君,您不認識我,可是我確是對你們家的事很熟悉啊。”說著,警幻仙子顯出了真身。賈母看著衣袂飄飄的警幻仙子立即下拜,“不知仙子降臨,恕老身無禮。”“老太君不必多禮,既然老太君不甘心就這麽去了,那我就送老太君一次機會,說來這還是你的好外孫女為你積下的福,讓你有這重來一次的機會。”重來一次?賈母還弄明白,就覺得背後有人推了她一把,她一個咧駔摔了出去。
再睜眼看時,發現滿眼都是喜慶的紅色,徹夜燃燒的龍鳳雙燭依舊跳躍著歡快的火苗,房間裏陌生又熟悉的布置,讓賈母一時間有些茫然。“嗯~”身邊傳來了一聲,賈母回頭一看,又是一愣,賈代善?還是如此年輕的賈代善,看著這年輕的麵容,賈母眼圈微紅,老頭子啊,死老頭子幾十年不見了,你竟然還是如此年輕,竟是……,莫不是我已經到了陰曹地府,和我那老頭子團聚了?不行不行,我已是七十有四的老婆子了,他見了我這老態的模樣還不知怎麽樣的嫌棄呢,尤其他還如此的年輕。賈母一陣驚慌,就要下床去。行動間覺得渾身如車碾過一般,這是為何?難不成是前世造的孽,讓我在這陰曹地府中先受了刑才和老頭子團聚?
正思索間,就聽身邊的人翻了個身,然後摟住了自己,很多年沒有過了的親密動作,讓賈母有些不適應,微微動了動身子。就聽身邊的人說道:“薇兒,我可以這麽叫你嗎?”薇兒是賈母的閨名,自賈代善故去,就再無人敢這麽叫她了,這讓她有些愣神,“薇兒,還在害羞嗎?自昨日起,你我就是夫妻了,夫妻一體,以後就要同心協力了”昨日?賈母這才想起,抬起自己的雙手,這是一雙嫩白纖細的雙手,是一雙屬於豆蔻年華的雙手,不是記憶中蒼老的那雙手。見史氏不出聲,賈代善以為新嫁娘害羞了,便說道“時候還早,再歇息一會兒,等會兒去主院還有的一陣勞累呢”賈母,如今的史薇輕輕的點了點頭,她不敢轉過身去,怕轉過身會控製不住那激動的心情,她重生了,她真的可以重來一遍啊,這次她一定要護好賈家,護好她的兩個玉兒,還有她的大丫頭元春。
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時候差不多了,該起身了,今天是新婦拜見翁姑的日子,去晚了可不好。史薇起身,由陪嫁丫頭翡翠服侍著用青鹽漱了口,碧璽又捧來用水打濕的帕子並洗臉用的香胰子,侍候史薇洗了臉。因為是新嫁娘,史薇讓身邊的陪嫁丫頭青玉拿了身大紅百子花卉方領女夾衣,下係一條銀紅百褶裙。正準備梳頭,便聽到身後賈代善起身的聲音,於是命暖玉拿了出嫁前給賈代善做好的衣服,服侍他將衣服穿好,又命二等丫頭重新打了水來,侍候他洗漱。因著賈代善已經成婚,之前伺候他的丫鬟不便進來,故而這些活計都由新婦史薇親手服侍,也體現了新婚燕爾的甜蜜,不過史薇到底也是當了幾十年的老封君了,咋然重新做這些,未免有些手忙腳亂,倒叫代善會心一笑,握著史薇的手道,“這些就讓下人去做吧,你千嬌萬寵著長大的,哪做的慣這些啊。”說的倒叫史薇有些臉紅,道:“服侍夫君本就是為人妻子之本分,這些萬不得讓旁人代勞的。”代善滿意的點點頭道“這倒是你我閨房之樂,但是千萬不能把自己累著。”史薇點了點頭,讓暖玉來為代善束了頭發,自己親手拿了一頂青玉小冠為他帶上。打發他去花廳坐著稍等片刻,吃些點心墊墊肚子。
自己方坐在黃花梨木的梳妝台前,由著暖玉為自己綰髻,從今天起就要梳起婦人髻了。暖玉給她綰了一個桃心髻,大氣穩重,很適合她。她打開梳妝匣,挑了一支累絲金鳳簪,並一個金花鑲嵌寶石大發梳讓暖玉給帶上。用青雀頭黛輕掃峨眉,兩頰淡掃胭脂,又淡淡的塗了層口脂,因著正是年輕好顏色,也不必打扮的很豔麗。
對鏡打量了一番,沒有什麽不得當的,於是輕移蓮步走到花廳,這一番淡雅的妝容倒是讓賈代善眼前一亮,上前拉著史薇的手,領著她坐在身邊,拿了桌上的鮮牛乳,並一碟豆腐皮包子讓賈薇進了些,墊了墊肚子,便一起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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