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論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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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芍間。

    一扇寬大的木製屏風將臥房和正室隔絕開來,屏風邊站著幾人,等待吩咐。

    顏枳負手而立,眸色深深。

    竹鳶倚靠在蓬鬆的枕頭上,扭曲著麵頰。

    靠,跳個舞把頭給摔破了,真是穿了道袍都撞鬼!

    也不知是不是顏枳又動動嘴巴威脅人了,那大夫風馳電掣般的趕到了醉煙閣,二話不說的就開始給她診脈查看傷口。

    “怎麽樣?”顏枳聲音中帶著些微的冷意,似有些擔心。

    慌裏慌張跑上來的陳大夫默默擦了把汗,“不要緊不要緊,就是傷口一定要好生保養,不能感染。”

    話罷,身著白衣大袖的陳大夫麻利的清理竹鳶頭上的傷口,一旁醉煙閣的侍女用熱水給她擦洗麵頰。

    半晌,陳大夫終於給傷口敷好了藥用紗布小心的覆蓋以後,正欲清理她身上的擦傷,顏枳卻抬手製止。

    “您辛苦了,剩下的事就不勞駕您了。”

    一副中年慈善麵孔的陳大夫有些驚訝,“可……可是……”

    “烏木,”他冷淡的抬了抬手,“付賬送客。”

    烏木見勢上前,拍了拍大夫的肩膀,一小袋銀錢落入他的手中。

    陳大夫掂量了一下手中沉甸甸的銀子,識趣的退了出去。

    顏枳坐在了竹鳶床邊的椅子上,“讓所有人出去。”

    “是。”

    一聲過後,赤芍間內再無他人。

    白竹鳶有些尷尬的在床上坐直了身子,“你搞什麽幺蛾子……”

    顏枳垂了垂頭,有碎發搭在他清俊的麵龐上,“你沒事吧。”

    竹鳶咧嘴一笑,還順帶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我屁事沒有,好得很。”

    顏枳沒好氣的皺了皺眉,看她一眼,“你現在別老是擰脖子,萬一動了傷口就不好了。”

    “我可是流水的傷痛鐵打的鳥兒。”竹鳶得意的衝他挑眉,完全忘記了剛才摔倒時疼的倒抽涼氣的虛弱樣子。

    “看來你確實是屁事沒有。”顏枳淡淡的白了她一眼,拉起的她的手臂就開始將她的衣服向下拉扯。

    竹鳶大眼一睜,“我才一生病你就想非禮我?!”

    她小手一抖,一個激靈,直接掙脫出來在他頭上甩了一道。

    “……”

    顏枳沉著臉,咬了咬牙,“你手臂上還有傷,不把上衣解了怎麽上藥!”

    竹鳶驀的耳根一紅,“不行!”

    “為什麽?”顏枳幹脆使了蠻力,直接把衣服扯了下來。

    “如果傷在手臂的話你把袖子往上擼擼不就行了,幹嘛要把外衣解了!”竹鳶咬著牙,閑著的另一隻手“啪啪”的抽打在顏枳的手臂上。

    雖說沒了外衣她裏麵還有裏衣。

    但是人家都說了,色能使人嗜,上次被顏枳看了去,萬一看著看著看上癮怎麽破?!

    “再動你這個月就沒有月例了。”顏枳緊了緊手上的力道,一句話從牙縫裏冒出來。

    “誒誒額別啊,”竹鳶話鋒一轉,衝他諂媚的,極其不要臉的微笑了一下,順便還給他理了理袖子,“您隨便扯,想怎麽扯怎麽扯,您要是不高興的話就把另一邊也扯了吧。”

    “……”

    顏枳重新捏緊了她的手腕,幾下就讓她瑩白如玉的小臂展露無疑,竹鳶有些不適應的動動手腕,沒再掙紮。

    他凝神看了看,手臂上的擦傷並不嚴重,即使不上藥也沒有大礙。

    “看好了吧,小傷,無所謂的。”竹鳶撇撇嘴,想用力把手抽回來,她並不喜歡顏枳盯著自己一條胳膊使勁的看,尤其是她身上的皮肉雖然細嫩,但並不是白玉色。

    “小傷也要注意,絕對不能感染。”顏枳顯然並不覺得她可以隨便搪塞過去,手腕上加大力度,鉗緊了她。

    顏枳臉上無笑意,此刻顯得清清冷冷,斂去了平日裏對她溫和的氣性。他沾著藥霜,小心而均勻的塗抹在竹鳶的手臂上。

    竹鳶看了他低頭認真的模樣,心中泛起了些微的苦澀。

    “顏枳……”咬了咬牙,她忽然出聲。

    “怎麽了?”顏枳並沒有抬頭。

    “對不起……”竹鳶鼻尖染上了紅色,“我給你丟人了是不是?”

    他聞言皺眉,直視著她緊張而帶著愧色的小臉,“誰跟你說的。”

    她繼續說道,“雖然……”

    “不許再提這件事,你沒給我丟人,你很給我長臉,你要是再敢說這樣的話你永遠都沒月例了!”

    顏枳手上的力道加大,有些不耐的提高了聲調。

    她怎麽覺得這話聽著像反諷一樣?

    而且這該死的顏枳成天就知道扣月例扣月例,和著他發家全都是因為隨便克扣員工月例啊!

    “好好好,不提不提,反正我就是最後那一下沒有轉好摔了個狗啃泥,畢竟蛇都有七寸,我肯定也會有個把失誤啦。”竹鳶又換上了一副哼哼唧唧的聲調。

    “不過,我現在在想……”竹鳶眉頭緊鎖,“到底是誰想害我?”

    顏枳放下了她的手臂,重新捋好袖子,並不言語。

    竹鳶繼續說道,“我很肯定我當時踩到的東西絕對不是地板上本來就有的,那東西很軟,又滑,我在想會不會是飯桌上油膩的糕點。”

    顏枳思索了一下,“我抱著你時低頭看了看,並沒有見到大片的殘渣。”

    “那就奇怪了,”竹鳶用另一隻手撫摸著下巴,做深沉狀,“作案工具這麽容易銷毀嗎?”

    “與其想這個,倒不如想想誰想害你。”顏枳坐起了身子走到桌子邊上,開始悠然自得的泡茶。

    竹鳶摸了摸自己壓根就沒有的胡子,長歎,“唉,可惜老夫才高八鬥學富五車,終究是造奸人嫉恨呐!”

    “你發什麽神經。”顏枳瞟她一眼。

    竹鳶眼珠子滴溜一轉,儼乎其然的壓低了聲音,正色道,“顏枳,看你是我主子,根據我女人的直覺,我告訴你,絕對是臧嬌兒,一般人我不告訴他。”

    “哇,”顏枳一臉淡漠的配合著她,“你好厲害呦,鳥兒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