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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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嚴森剛到家門口, 就聽到托馬斯殺豬似的尖叫聲傳來, 他以為出啥大事了,急忙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了進去。
看見他來, 托馬斯像猴子似的又蹦又跳地竄了過來, 一把拽住嚴森, 打死不肯放,那表情就像親眼見證了外星人襲擊地球。
嚴森被他抓疼了,一根根扳開他的手指,喝道,“你幹嘛”
托馬斯一手捂著嘴,一手指著秦黎, 上下抖動, 道,“她, 她,她……”
嚴森見他語不成句, 幹脆撇下他, 自己走過去去看個究竟。
秦黎站在廚房邊,不知道在炸什麽,味道還挺香。薛定諤就趴在旁邊, 時不時地用爪子去撓秦黎, 要到了吃的就舔舔她, 要不到就喵喵亂叫。
這一人一貓的背影, 柔和了下午的陽光, 很是溫馨。
聽到腳步聲,秦黎轉頭一看,原來是嚴森,就主動打了個招呼,“回來啦。”
嚴森上下打量了一遍,沒有缺胳膊少腿,這好好的,托馬斯又哪根神經搭錯了亂咋呼?
他問,“雜草都拔完了嗎?”
現在是下午3點,算算時間就算沒拔完,也該差不多了。誰知,秦黎搖了搖頭,“沒有。我下午沒幹活。”
嚴森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秦黎隨意地指了指盤子,道,“給你們做了一盤小吃。快去洗手,過來嚐嚐。”
嚴森洗完手,還沒走出廁所,就已經聽到托馬斯的聲音傳來。
“別試,千萬別試,不然後悔一輩子。”
聽他這麽說,嚴森就更好奇了,究竟是什麽東西,能讓他吃了後悔一輩子?
秦黎瞪了托馬斯一眼,道,“滾一邊去。再鬼哭狼嚎,以後就就別蹭我的飯吃。”
這一招果然有效,托馬斯被她這麽一喝,頓時蒙了,咬著手絹去一邊站著。
秦黎將新一輪炸好的食物從油裏撈出來,放在盤子裏,對嚴森道,“吃吧!”
嚴森低頭看了一眼,隻見這玩意被炸得金黃色,看上去很脆,聞上去超級香,因為外麵裹了一層調料,一時半會也看不出是什麽。
秦黎推了一下他的手,道,“吃啊,又沒有毒。”
說著,她不管他吃不吃,自己就先往嘴裏扔了一個。咯嘣咯嘣,脆得誘人。
嚴森有些遲疑,但還是捏了一個扔進嘴裏,哢嚓一口,果真是外焦裏嫩,又脆又香,比薯片可要好吃一百倍。於是,他又往嘴裏扔了一個進去。
秦黎微微揚起笑容,這才是真男人!
托馬斯覺得不可思議,問,“難道你不覺得惡心嗎?”
嚴森,“惡心什麽?”
托馬斯不答反問,“你知道這是什麽?”
嚴森,“是蛐蛐,還是蟬?”
他一臉淡定的樣子反倒讓秦黎驚訝了,回答道,“是蛐蛐。”
托馬斯誇張地指著他大叫,“你知道還吃!多惡心,惡心死啦啦啦!”
說完,他嫌棄地看著秦黎道,“你們中國人還有什麽是不吃的嗎?”
秦黎道,“沒有。沒準哪天就把你給吃了。不知道是燉,還是炸著好吃。”
秦黎這一句話成功將托馬斯給嚇到了,他立即捂著嘴,不敢再瞎bb。
嚴森壓了壓嘴巴,看著秦黎慢條斯理地道,“你們中國人是天才,我這輩子看到無數隻蟋蟀,從沒想到還能吃。”
也不知他這句話是真心稱讚,還是反諷,總之,秦黎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由解釋道,“我爸媽那年代遇上自然災害,肉和菜都不夠吃,所以隻能抓點昆蟲打打牙祭。小時候,沒什麽娛樂,就去田野裏抓蛐蛐玩。”
托馬斯內心還沉醉在無比的震撼中,聽她這麽說,便問,“這麽多昆蟲,那你們為什麽隻吃蟋蟀?”
秦黎半是開玩笑得道,“因為蟋蟀長得最帥!”
果然托馬斯不幹了,嗷嗷地反駁,“難看死了。我看它一眼,就連食欲也沒有。”
秦黎道,“好吧,長得醜,吃著香。你倒是試試看再做評價啊!”
托馬斯捂著嘴,把頭搖成撥浪鼓,“不要。”
秦黎道,“你還是不是男人,不就是吃個蟲子,這麽墨跡做什麽。”
托馬斯補充,“是隻惡心的蟲子。”
秦黎有心逗他,就道,“今天你要不嚐嚐味道,晚上就不給你吃飯。晚飯可是有你最愛吃的走油蹄髈哦!”
托馬斯一聽,立馬急了,叫道,“你太壞了!居然威脅我。”
秦黎抖著腳,插著腰,一臉我就是這樣,你能拿我怎麽辦的欠揍表情。
想想那香噴噴的走油蹄髈,托馬斯口水也流出來了,可是為了吃到它,付出的代價也是巨大無比的。
唉,人生的幸福總是建立在痛苦上之上,先要磨其心智,才能享受燦爛將來。
他伸手拎起一隻蟋蟀,哭喪著臉道,“你看他的頭和腳,還有翅膀都在,就這麽被你下油鍋了,真是太殘忍了。你還說我們做的是黑暗料理,我看你做的事恐怖料理才對,要吃這一口,我一定做十年噩夢。”
秦黎被他說得哭笑不得,拿鍋鏟的柄用力敲了敲他的頭,道,“少廢話,吃!”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托馬斯含著淚,視死如歸地將蟋蟀扔進了嘴裏。
秦黎見他要囫圇吞棗,又拍了一下他的頭頂,命令道,“嚼三下再吞,不然再罰吃三隻。”
托馬斯覺得自己快被這女人玩死了,可想到晚上的美食,又隻好忍痛。他皺著臉,用力咀嚼了幾下,香脆可口的味道充斥一嘴巴。
好像,好像也沒那麽不堪。
他突然覺得這東西雖然詭異,但味道還行,甚至帶著一點期待,期待再吃上一口。於是,他鬼使神差地又捏了一隻,往嘴裏扔。
隻要不去想那一口下去,腦漿迸裂的慘狀,還勉強能算好吃。
秦黎問,“怎麽樣?”
托馬斯道,“隻要把他想象成薯片,就還ok。”
這種世界級的美食怎能不讓大家一起來分享?托馬斯惡作劇般得暗忖。
於是,他起身打開窗戶,對著外麵的拍攝組叫道,“快進來,黎要讓大家嚐嚐人間美味!”
由於上次那個臊子麵給人們留下的印象太深,再加上炸蟋蟀的味道很香很特殊,早就穿了十裏外。人們早就餓透了,所以現在聽托馬斯這麽一叫,立即爭先恐後地跑了進來。
秦黎沒轍,本來還想獨自享用的,現在隻好與人分享。她找出燒烤用的小木棒,一根上麵叉一隻,見人伸手就遞了過去。
有人突然大叫起來,“這是什麽?”
另外一個回答,“是蟋蟀!”
是蟲子啊!這回大家都懵了,怎麽會有人把蟲子當gourmet啊!
秦黎看著滿臉嫌棄的德國人,忍不住給他們掃盲,“別看它醜,其實營養價值很高,含有蛋白質,有助於治療哮喘、百日咳、氣管炎,頭痛、禿頂等。因為他的後腿很有立,所以對男人那個部位也有好處。”
托馬斯咋呼,“對男人那個有好處嗎?”
秦黎吹牛不打草稿,“我爸就是吃了這個後,才有的我。你們說好不好?”
於是,幾個人為了後半輩子的性福,閉著眼睛一口吃了。本還以為有多可怕,可吃進嘴裏才知道,一點也不難吃啊!不但不難吃,還很有嚼勁,於是紛紛向她伸手。
就這樣,抓了一下午的蟋蟀,就在你一口我一口的分享下,全吃完了。
有人感歎,中國真是個偉大的國家,不停為他們打開吃貨界的大門。
***
晚上下班,曲丹妮進門就道,“聽說你今天又給那幫德國人做好吃的啦?”
秦黎,“炸蟋蟀。”
曲丹妮咋舌,“我還以為是什麽好東西呢,就這麽惡心的東西你也敢拿出來。”
秦黎道,“看著惡心,吃著味美,就像臭豆腐。”
如此重口味,連曲丹妮這個土生土長地中國人都扛不住,幸好下午不在家。
她伸頭望向窗外,轉移話題道,“你挖坑挖得怎麽樣?”
秦黎扭了下肩膀,伸了個懶腰,道,“渾身酸痛啊。早上 不覺得,現在一下子都發作了,我腰腿都直不起來了。”
曲丹妮取笑她道,“你該。還真種上田了。要不怕曬成黑皮。”
“我塗了防曬霜。”秦黎停頓了下道,“我覺得種田還挺好玩的,雖然累,但要是能種出吃的,就會很有成就感。”
曲丹妮白了她一眼,“哪有這麽容易?你以為你有隨身空間嗎?我說你還是省省力氣吧。反正你在這就住一個月,現在已經大半個月過去了,剩下一個多星期,隨便混混就好,還瞎忙乎什麽?”
經她這麽一提醒,秦黎一下子就像癟了的氣球,無精打采地道,“對啊,我這是瞎起勁什麽?”
見她頹廢,曲丹妮於心不忍,又道,“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留下。對了,你想過留下嗎?”
秦黎搖頭,“怎麽可能。我還是適合都市生活。”
話是這麽說,但她心裏卻有一絲不確定,其實留下來,在這個世外桃源般的地方種種田放放牛,這樣的日子,也不是不能想象。
秦黎揮了揮手,道,“正好有時間,閑著也是閑著,那就種來玩玩。我就是想試試看,到底能不能種出一些什麽。”
曲丹妮推了她一把,“你這人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秦黎哎呦了一聲,叫道,“你輕點呀。這裏酸痛著呢。”
曲丹妮從箱子裏找出狗皮膏藥,一巴掌拍在她肩膀上,道,“算了吧。我還不了解你?說是隻是玩玩,但到時候又會說,好不容易種出了苗,我得等它開花結果才走。等開花了,又說我要等結果……弄到最後,就幹脆不走了。”
秦黎被她說中了心事,不好反駁,隻好嘿嘿地笑了笑。
***
第二天一早,雄雞就開始唱三唱,秦黎一咕嚕地起床,信誓旦旦地說,一定要把昨天沒拔完的草給解決掉。
嚴森站在窗口看著,草地上的女人帶著一頂草帽,勤勤懇懇地蹲在在地裏除草。
托馬斯捧著茶杯,也走過來也看了一眼,不理解地問,“哥,你為什麽不把耕地機借給她?這樣快的多。”
現代德國人工貴,不管是種地還是洗碗還是生產,能自動化的就絕不用人工。所以,像是耕種收割農作物這樣的工作,全都是機械化,沒有哪個傻子還手動勞作了。要是操作耕地機,像這樣大小的地,就是十片也能在一兩個小時裏搞定。所以,托馬斯隻能理解為,哥要耍這個女人。想到自己被逗弄了很多次,心裏覺得一陣解氣。
嚴森沒什麽表情地收回目光,問了個完全不想幹的問題,“論文寫完了?”
托馬斯,“沒有。”
嚴森,“那你還在這亂晃什麽?今年過了聖誕節,要是還畢不了業,你就給我回來種田。”
臥槽,怎麽行?他的目標可是進入國家宇航局當科學家。托馬斯一聽,立馬遁了。
嚴森哄走托馬斯後,又將目光轉向秦黎,沒錯,他是故意沒告訴秦黎,可以機械耕種,因為他要讓她自己勞動。因為不容易,才會珍惜,才會舍不得離開。
不可否認的是,他的胃確實被她養叼了,她走後,將來的日子不知道該怎麽過,總不能天天上館子吧。再說,館子裏的飯菜也不見得比她做的好吃。
除了用她種的地來吸引她留下來,還有什麽可以誘惑她的呢?風景?金錢?美男?
他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了一個法子,雖然卑鄙無恥了一點但也許會有用。
想到這裏,他把外套一脫,穿著緊身小背心就這麽走了出去。
秦黎正吭哧吭哧地在耕地,一抬頭,就瞧見他充滿魅力的肉體。
什麽情況?
她的目光往下滑動了一寸,他的小腹平攤有力,秦黎吞了口口水,伸手擦了一下鼻子,在心裏哀歎。
這天氣已經夠熱了,為毛還要來加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