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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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還沒睡醒, 小天使請自便, 稍後就來
她到現在還在後怕, 當時自己要是少根筋地走了, 那後果就不堪設想。
幸好發現得早, 護士挑出碎玻璃,又縫了幾針,包紮起來就沒什麽大礙了。
曲丹妮憋著一肚子的氣,好不容易等護士走開, 終於一下子爆發了。她用力戳著秦黎的額頭數落,“為這個渣男賠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嗎?”
秦黎一時衝動才會有輕生的念頭,想以死來報複渣男和小三, 讓他們下半輩子在良心譴責下不得安寧。可當自己真的遊走在死亡邊緣的時候, 她就後悔了。
“不值得, 我以後不會了。”
曲丹妮本有一肚子的話要說,可見她麵容蒼白,一臉憔悴,縱有千言萬語也化作了一聲長歎。
“離婚吧。黎黎,長痛不如短痛,相信我,離了婚,你可以重新開始。你還年輕, 還有很多機會, 今後會去很多地方, 會遇到很多人。這個坎,隻要你下定決心,就一定會過去的。”
“丹妮,我不是舍不得孫溢這個人,我隻是舍不得這段感情。我不甘心啊。就算他對我沒有愛情了,至少還有情義吧,畢竟我為他付出過,我們也曾轟轟烈烈地愛過彼此。可是他怎麽能做的這麽絕,把財產轉移也就罷了,我可以不爭。但這房子明明是我們一起奮鬥買的,他今天的成就,我也有奉獻的啊。他這樣做,豈不是全盤否認了我在他人生裏扮演的角色?”
曲丹妮,“我明白,完全明白。可要怪就怪你當初太天真,去相信了這樣一個翻臉無情的人。吃一塹長一智,你就把這些傷痛當做學費吧,給你人生上一課。”
秦黎正想說什麽,這時,有一個年輕女人走了過來。曲丹妮不認識她,但秦黎卻是認識的,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許婧。
割腕之後,秦黎確實想開了不少,但對於這個拆散她家庭上的小三卻仍然心懷怨恨。所以一看到她,就沒好臉色,譏諷地道,“你來做什麽?是看我有沒有死?”
還以為她是來耀武揚威,來看自己有多傻,沒想到許婧當著兩人的麵,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她緊緊地抓住秦黎的手,道,“我已經懷孕六周了,求你成全我們吧。”
秦黎一怔,一時半會兒五味俱全,感覺好不容易被自己縫合起來的傷口又硬生生地被撕裂。
一個不能懷孕的原配,和一個已經懷孕的小三……人生有時候就是這麽殘酷。
“求你在離婚協議上簽字吧。你不是要兩百萬嗎?我給你,我把錢給你。”
曲丹妮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女人,“現在的三兒都這麽猖獗了?居然明目張膽地跑到原配麵前,求人家夫妻離婚。”
許婧道,“你也許覺得我不要臉,但在愛情麵前人人都是平等的。愛情來了,想躲也躲不開,我和孫溢是真心相愛的。”
這理直氣壯的語氣,簡直厚顏無恥到了極點,讓曲丹妮聽了就來氣,“嘿,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這麽不要臉的。”
“你和孫溢的婚姻已經名存實亡,為什麽還要強撐?放大家一條生路,各自生各自死,瀟灑一回,不行嗎?”
“哎呦,我這暴脾氣!”曲丹妮恨不得上去打她一耳光,卻被秦黎拉住。
秦黎看著她,道,“你以為我和他之間就沒有過愛情嗎?當三的人固然可惡,但出軌的人更可惡,你能破壞我和他,有一天也會有人破壞你和他。”
許婧掙紮,“但至少我們有孩子。孩子可以改變很多,不是嗎?”
這一句句就戳在她最痛的地方,秦黎可以忍,但曲丹妮就忍不住了,衝過去甩了她一個耳光。
“我勸你做人別太賤,人在做,天在看,小心遭報應。”
一個女人能有多大力氣,但許婧卻捂著臉,縮到一邊,大聲叫道,“別打我肚子,別打我肚子,我懷孕了!”
“誰打你肚子,別碰瓷……”
曲丹妮還沒說話,門就被推開了,一個男人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這人是被醫院通知過來的孫溢。
他一看自己寶貝三兒坐在地上,以為是秦黎欺負她,頓時就火了,不分青紅皂白地衝著秦黎吼,“你對她做了什麽?要是她和胎兒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的。”
老婆為他自殺,這男人一來不問老婆是否安危,劈頭蓋臉就幫著小三罵人,簡直渣出了新高度。
曲丹妮擋在秦黎麵前,道,“是我動的手。怎麽著,你還想替你小三打回來?”
孫溢看了一眼曲丹妮,憋著氣冷著臉,道,“我們家的事不要你多嘴。”
曲丹妮向來彪悍,伸手推了孫溢一把,道,“黎黎是我姐妹,這事我就管了。我勸你們還是低調點,不然信不信我幫你們鬧得滿城風雨?現在網絡發達,網民最痛恨出軌小三,到時候,我看你倆會不會被人肉,這飯店還能不能開下去!”
有句話說得好,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
孫溢一愣,囂張的氣焰一下子就滅了。他拉起許婧,瞥了一眼秦黎手腕上的紗布,道,“好聚好散不行嗎?非要弄成這樣。”
看見丈夫這樣,秦黎早就心死了,後悔自己竟然會這麽傻,想用自己的一條生命去懲罰他們。
秦黎看著孫溢道,“你把離婚協議拿來,我簽。”
孫溢一怔,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幾近欣喜若狂地問,“你答應離婚了?”
許婧用胳膊撞了他一下,孫溢立即會意,生怕她又有反複,道,“我協議書就存在手機了裏,我去護士台打印出來,你等我下。”
說著,他拉著許婧走了出去。
看著兩人迫不及待的樣子,曲丹妮啐了一口,“呸,人渣。”
她看向秦黎,“你決定了?”
秦黎點頭,此時此刻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在自殺前,她或許還有留念,可現在對她來說,這男人就是一顆毒瘤,等不及要摘除。
曲丹妮握住她的手,道,“我支持你的決定,我永遠站在你這一邊。”
不一會兒,這對渣男賤女又回來了,孫溢手中拿著一張離婚協議。
秦黎看也沒看,直接簽了字,她現在什麽也不想爭了,隻想盡快做個了斷,然後重新開始生活。
秦黎道,“明天找個時間去民政局,把手續辦了。”
孫溢滿口答應,“那好,我明天早上來接你。”
秦黎不想再看這對男女的惡心嘴臉,冷冰冰的下了逐客,“你們走吧,我要休息了。”
孫溢也不願意多呆,一手摟著小三,一手拿著離婚協議走了。
曲丹妮關上門,“離得好,就是便宜那對狗男女了。其實,你可以再爭取一下房子的,畢竟……”
秦黎打斷她說,“我不想再和這種人有什麽牽連。房子我不要了,和他有任何關聯的東西我都不要了,我隻想盡快走出這個怪圈,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那你爸媽那邊呢?你打算怎麽說?”
“不知道。能拖一天是一天,我想先把婚離了,再做其他其他打算。”
曲丹妮,“這樣也好。對了,明天你去民政局,要我陪你去嗎?”
秦黎搖頭,“我自己能應付得來。”
曲丹妮握了握她的手,“這幾天我都在國內,有事隨時叫我,我隨時待命。”
秦黎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好的。謝謝。”
***
秦黎一夜未眠,雖說對這個男人是徹底心死了,可真正想要放下,還需要一段時日。
離婚,就像是一場外科手術,切除糾纏在皮肉組織力的腫瘤。會痛,會傷,以後或許還會留疤,可總有一天,它會愈合。
自從下了這個決定後,她就輕鬆了不少,仿佛卸下了一個很重的擔子。
孫溢來的很準時,她剛梳洗好,車子就停在下麵了。
秦黎拉開車門坐進去,她坐過很多次他的車,但今天將會是最後一次。
她不哭不鬧,很鎮定的模樣,反而讓孫溢有些不適應,尷尬地幹咳了一聲,沒話找話,“吃過早飯了嗎?”
秦黎沒接他的話茬,而是冷冷的道,“走吧。”
孫溢碰了一鼻子灰,也不作聲了,一腳踩下油門,車子竄了出去。
一個等紅燈的當口,他低頭瞥了一眼,正好看見秦黎手上纏著的紗布,還隱隱透著血絲。
畢竟一場夫妻,說心中一點愧疚也沒有,那是不可能的,隻不過之前他的心思全放在了新歡身上。現在兩人的婚姻就要畫上一個句號,他的心中多少有一些感慨,過去的回憶一下子湧上心頭,愧疚也跟著冒出了頭。就像秦黎說的那樣,他們不是沒有恩愛過。
孫溢,“還疼嗎?”
秦黎,“疼。”
“以後別那麽傻了。”
秦黎,“嗯,不會。”
孫溢的貓哭耗子全然用不上地。
安靜的秦黎讓孫溢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秦黎拖著不肯離婚的時候,他煩她厭惡她,可現在她一副萬事過眼雲煙的樣子又讓他……失望。對,是失望,他以為她對自己割舍不下,這讓他的自我價值感曾一度爆棚,看,有一個女人愛我如此。可,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他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麽,於是道,“黎黎,你別怪我。我是真想要個孩子,畢竟事業總要有人繼承。你是個好女人,將來會遇到比我更好的人,謝謝你成全我和許婧。”
秦黎真是佩服自己能心平氣和地聽他說完這些話,而沒有給他一耳廓子,“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就不必說了。事實是怎樣,你我心裏清楚。這段婚姻失敗,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
說話間,民政局到了。秦黎下車,向機關部門走去,孫溢忙跟上。
“你們確定要離婚?”
兩人異口同聲,“確定。”
因為是事先協議的,手續很簡單,蓋完章,兩人就形同陌路。
走出民政局,秦黎舒了一口氣,解脫了,她又恢複了自由身。
她沒有再看孫溢一眼,朝著反方向大步走去。曾經的患難夫妻,就這樣各奔東西了。
初晨的陽光從木板的縫隙中透進來,金色的陽光漸漸占滿了整個屋棚,他的人也隨之浸溺在其中,光光點點,把他臉上的輪廓勾勒得更清晰,也讓他剛硬的臉變柔和了。
秦黎站在一邊看他,覺得此時的他和她認知中的那個開著拖拉機來接她的大背頭男人不太一樣,至少不再顯得冷漠,甚至有一種違和的溫柔。一個能對動物和顏悅色的人,本質應該不會壞到哪裏。
大概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視,嚴森冷不防將臉轉了過來,向她看過來。
自己的目光被他撞個正著,秦黎有些尷尬,掩飾地幹咳了一聲,沒話找話道,“擠奶難嗎?”
他問,“你要不要試試?”
說著他將屁股向外移了下,挪出一小塊地給她,然後朝她點了點下巴,示意她坐下。
秦黎本來隻是隨口一句,現在趕鴨子上架,隻好在他身邊坐下。
嚴森將一罐凡士林遞了過來,見她麵露不解,就解釋道,“降低摩擦。”
因為挨得近,兩人的身體難免有觸碰,隱隱約約能聞到一股青草味,是從他身上傳過來的,帶著那麽一點的壓迫感。
秦黎自嘲地笑笑,打開蓋子把凡士林擠在手心上,精油的香味瞬間掩蓋了那股若有若無的青草味。
塗完凡士林,秦黎就傻眼了。麵對一頭活生生的奶牛,看著它比自己拳頭還大的奶.頭在眼前晃動,隻覺得壓力山大。
算了,她還是在一邊觀戰。
可還沒等她打退堂鼓,就見嚴森伸出兩隻手,按在奶牛的乳.房上,道,“這樣用手掌包住它四隻奶.頭中的兩隻,像這樣先擠前麵的那對,等擠完奶,再擠後麵的。”
秦黎,“……”
嚴森繼續道,“拇指和食指一起夾住乳..頭,壓住乳..頭底部,把乳..頭填滿手心,然後微微用力擠壓,按摩的勁道到位,這樣牛會產生快.感,奶水才會多。”
明明他是在一本正經地教她,但她怎麽總覺得這話裏話外帶著一股暗示,就連這動作也略色.情。回頭看他的表情,又是那一副不言苟笑的樣子,好像一切都是她自己想多了。
嚴森看了她一眼,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眉毛一挑,帶著幾分揶揄的意味。秦黎臉紅了,趕緊將視線轉向奶牛。
“你來試試。”
秦黎按照他的示範,將手按在奶牛的乳..頭上,讓一個雌性動物摸一個雌性動物的乳..頭,各種膈應。
她隨意地捏了一下奶牛,就此敷衍了事,沒想到被嚴森看穿了。他冷著一張撲克臉,道,“要麽不做,既然做了就要認真做。”
聽他這麽一說,秦黎反而不好意思了,隻好集中精神擠奶。
別小看擠奶這事,也是一樁技術活,大概是她太遲鈍,怎麽捏手法都不對。把奶牛捏得哞哞叫,卻一滴奶也沒擠出來。
嚴森特別耐心,示範了一遍又一遍,說來也怪,這奶明明就在那,怎麽他擠就出來,換了個人就不出來了?
秦黎幹笑兩聲,道,“大概是奶牛不喜歡我……”我看還是算了吧。
後半句在看到他嚴肅的表情後吞了下去,嚴森繼續教她,就差沒手把手了。秦黎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這頭牛有性別歧視,故意憋著勁和自己對著幹?這種情況,是正常人的話早就放棄了好麽,可嚴森就是不知疲勞地反複教她。終於在他堅持不懈地努力下,第一滴奶從奶管裏流了出來。秦黎感動得想哭。
等著把這兩隻奶擠出來後,秦黎身心俱疲,心想,這下總可以放過我了吧。
結果,人家傲嬌地一伸手,指著奶牛的另外兩隻奶,說,溫故而知新,這兩你也一起也擠了吧。
秦黎頓時欲哭無淚,真心想抱著木桶自殺。
嚴森看著她道,“你不願意的話,就和我說。”
秦黎張了嘴還沒出聲,就聽到他繼續道,“不過我覺得你不會不願意,不然你也不會千裏迢迢跑來這裏和我這個農民相親,你說呢?”
這是在詢問她的意見嗎?秦黎隻好吞下一肚子的牢騷,得,誰讓她丟了錢包,想走都走不了,就當在這體驗農民生活。
秦黎又在手上抹了一點凡士林,開始攻陷另外兩隻奶。
擠了不下五十次,手都酸了,終於裝滿了半桶奶,秦黎已經無法顧及奶牛的感受了,她現在的心情就猶如被一百隻草泥馬踐踏,這輩子再也不要喝牛奶這種東西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她下手重了,好好站在前麵的奶牛突然哞的長嘶了一聲,不安地揚了揚蹄子。
奶牛畢竟身軀龐大,要被踢到,不死也殘。秦黎嚇一跳,見它揚蹄,就下意識地向後一躲。她這是出於本能,隻不過動作幅度太大,身體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眼見自己要摔個四仰八叉,慌亂中,她一把抓住了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