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八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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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還沒睡醒, 小天使請自便, 稍後就來  嚴森三兩下爬上了駕駛座, 居高臨下的看著秦黎,奇怪地問,“你怎麽不上來?”

    這還用問嗎?這麽高的車門,她一米六五的身材根本不夠用啊!

    秦黎一臉為難地仰頭看他, 道, “人矮腿短,爬不上來。”

    嚴森勾了勾嘴角, 臉上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雖然啥話也沒說,卻讓秦黎莫名臉上一紅。

    她暗罵自己, 婚都離過了,怎麽還表現得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

    嚴森長腿一伸, 利落地從車上跳了下來, 一言不發地走到她身後,雙手搭在她的腰間就要向上舉起。

    感受到他熱乎乎的掌心, 秦黎嚇了一跳, 忍不住叫了起來, “你,你幹嘛?”

    嚴森帶著一絲嘲諷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還能幹嘛, 幫你上車。”

    這下秦黎連耳根也紅了, 心情略複雜, 一邊擔心自己體重是他不能承受之重,一邊又因為兩人異常的靠近而尷尬。

    然而,嚴森就像扛沙包似的,輕而易舉地將她一把舉起,一下塞進了拖拉機裏。這和扔一袋大米沒什麽區別……

    秦黎訕笑,看來她的擔心多餘了,目測他手臂上的肌肉,一手提一個都不成問題。

    嚴森繞到另一邊,正打算上車,這時,隔壁車位悍馬的車主來了。那人似乎不太滿意他一個人占了兩個車位,很不友好地抱怨了起來,還左看右看反複檢查自己的愛車有沒有被刮到。

    “真是,拖拉機就待在田裏,開來城裏幹什麽!”

    嚴森看了他一眼,上車關門,一腳踩下油門。拖拉機轟隆著呼嘯而去,噴了那人一臉尾氣,把對方氣個半死。

    嚴森不太愛說話,一路上都保持沉默,他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道路,一臉嚴肅地開著拖拉機。一路上,就聽到突突突的引擎聲,氣氛有些詭異。

    秦黎從車窗上看到他的倒影,他側麵的輪廓十分立體,鼻梁高挺,眼窩深陷,活脫脫一張雕像臉,和她印象中典型的日耳曼人如出一轍。帥是帥,可不知為啥,總能叫她聯想到希特勒……

    感受到她的注視,他轉過臉掃了一眼過來。偷看被發現,她很是尷尬,忙移開了視線,假裝看風景。

    寬整的高速公路上開著一輛拖拉機,畫風很是奇特,過了半小時左右,嚴森方向盤一轉,轉入一條鄉間小道。

    這裏已經進入阿爾卑斯山區,公路明顯變窄,勉強算是雙行道。拖拉機這個龐然大物往那一占,大半條路都沒了,就四個字形容:霸氣側漏!秦黎第一次發現,坐拖拉機也能坐出一種君臨天下的氣勢。

    四周風景很美,如同油畫一般,秦黎拿出手機拍了好幾張風景照。

    過了一會兒,耳邊響起喇叭聲,秦黎下意識地瞄了眼後視鏡,這才發現不知何時,拖拉機後麵咬著一連串的小汽車,已經排到幾公裏開外。甚至連電台也開始報道,某某國道因為一輛拖拉機占道,導致幾十公裏的交通堵塞。

    秦黎實在看不下去了,出聲提醒,“那個,塞車了……”

    嚴森一臉淡定,“我看到了。”

    秦黎,“那能不能開快點?”

    嚴森波瀾不驚,“不能。這條道上,拖拉機限速50。”

    秦黎問,“那怎麽辦?”

    嚴森聳了聳肩,風輕雲淡地回了兩個字,“涼拌。”

    秦黎,“……”

    秦黎怕他這樣花樣作死,會有人衝上來打他們一頓,但幸好這些司機的素質不錯,等急了也就是按按喇叭。

    以龜速爬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山頭後,他們終於到了目的地,農舍坐落在阿爾卑斯山腳下,巨大的一棟,共有三層樓,尖頂木頭屋,有一個大院子。這個地方雖然不在城裏,但環山抱湖很是漂亮,簡直美不勝收。

    嚴森將拖拉機往空地上隨便一停,開門下車。

    見他自顧自地走了,把自己晾在車裏,秦黎覺得不可思議,忽的一下打開車門,衝著他的背影喊道,“喂,你不扶我一把嗎?你的紳士風度呢?”

    嚴森頭也沒回,隨手揮了揮,不以為然地道,“我不是紳士,我是農民。你是來當農民老婆,不是來當淑女的,所以……自己下來。”

    這話理直氣壯地讓她無從反駁。

    秦黎語塞,心更塞,她這是中了什麽邪,才會跑到這裏來相這個親?

    沒人幫忙,秦黎隻好自己動手。摸索著跳下拖拉機,使出吃奶的勁兒才把行李弄下來,還差點砸了自己的腳。

    怕嚴森把她扔在這裏不管,急忙快步跟了上去。

    嚴森沒去農舍,而是走到一輛大奔麵前,從褲袋裏掏出鑰匙,滴的一聲開了車門。他從後座搬出一堆工具,秦黎定睛一看,好家夥,都是耕地用的。

    秦黎匪夷所思地看著他,這沾滿泥巴的鋤頭釘耙和昂貴大奔車怎麽也聯係不到一塊去,可它們確實出現在一起,還是屬於同一個主人。真心神奇!

    秦黎幾步追上去,不解地問,“你不是有汽車,為什麽不開,要開拖拉機?”

    嚴森,“田裏幹完活,懶得換車了。”

    秦黎,“……”

    秦黎沉默了一會兒,問,“是不是有人強迫你來相親?”

    嚴森停下腳步,秦黎來不及收步,碰的一下撞了上去。

    他回頭看她,“為什麽這麽說?”

    他的背脊又寬又硬,就像一堵牆,秦黎摸著被險些被撞歪的鼻子,道,“因為你的態度,不情不願的,好像很勉為其難。”

    嚴森道,“抱歉,我就這脾氣,以後你會更了解,當然前提是我們有以後。”

    這話聽著有些別扭,可仔細一想,又覺得邏輯沒錯啊。

    走近農舍,秦黎才發現,農舍一分為二,前一半是一棟大別墅,後麵一半是個養牛場。

    嚴森將工具往地上一扔,從褲帶中掏出一把鑰匙,開門進了屋。

    秦黎在門口張望,屋裏沒點燈,黑漆漆的,再加上老式家具,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更顯得陰森。她猶豫著,要不要跟進去。

    她不動,嚴森也不催她,任她站在外麵,去忙自己的事了。

    雖然已經立春,但沒有陽光的照耀,外麵仍然很冷,而且天也快黑了,總不能在外麵站一晚上吧。她遲疑半晌,最終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來。

    誰知,她剛踏進來,旁邊一個黑影猛得朝她頭上竄了過來。秦黎嚇了一跳,向後退了一步,手肘不小心撞到了旁邊的架子。就聽碰的一聲,架子上有東西掉了下來,她湊近一看,是一對瓷器小貓,應該不值倆錢。

    她剛鬆了口氣,就聽背後有人吹了一口冷氣,隨即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來,“哎喲,你完蛋了,這可是中世紀的老古董!”

    秦黎冷笑,“這不是給你買房子,我看是給大哥買吧。是不是嫂子又在你耳邊吹風了?”

    秦母舉起雙手保證,“沒有,絕對沒有。”

    秦黎道,“別說三百萬,就是三十萬,我也沒有。”

    秦母陪笑道,“那要不這樣,這房子就寫你的名字,以後我們不在了,房子還是你的。你就當是給自己買房養老。”

    秦黎,“恐怕是給大哥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老房子的房產證已經偷偷改成他和浩浩的名字了,今後就是他們的財產,和我沒有關係。”

    秦母一愣,“你怎麽知道?”

    “是大嫂太得意,在我麵前顯擺,不小心露出來的。”秦黎埋怨地望向母親,“我也是你孩子,就算一碗水端不平,也不要傾斜的這麽厲害,行嗎?”

    秦母自知理虧,惱羞成怒,“你這孩子怎麽和媽說話的?我把你養育大,花了多少錢和心思,現在讓你給媽買房子怎麽了?又不是給別人買。房產證上也寫你的名字,你就當是投資,哪裏吃虧了?說不定以後房價漲上去,你還要感謝我們。”

    秦黎,“我不需要買房養老,將來我人在哪裏都不知道。”

    “你胡說什麽?你家在這裏,當然人也在這裏。乖,回去好好地和孫溢商量商量。你看人家對門老梁的女兒,嫁的還不如你,已經給爸媽換了一套別墅。我也不要求你買別墅,就一套兩室戶。”

    秦黎,“這不可能。”

    秦母不解,“為什麽?”

    “我沒錢。”

    “沒錢去問孫溢要啊。”說到這裏,秦母突然想到了之前電話裏女兒提起要離婚的事,便緩下性子勸解道,“你是和他吵架了吧?男人都要麵子,你去服個軟,哄一哄,不就好了。哪個夫妻不是床頭吵床尾和。”

    秦黎道,“媽,我過得不開心。”

    “怎麽不開心了?”

    “現在孫溢一個月到頭都不回來一次,我倆見麵不是吵架就是白板對死,這日子真過不下去了,我要離婚!”

    秦母臉一板,“別亂說,這麽好的男人你去哪裏找。”

    秦黎受不了母親一味地表揚孫溢,一時難以控製情緒,衝著她喊道,“他在外麵都有女人了,還好什麽?”

    秦母一愣,不可置信地道,“孫溢出軌了?你沒搞錯吧!”

    秦黎一下子紅了眼睛,“我親眼看見。”

    秦母沉默了一會兒,頓時爆發了,“這個死沒良心,也不想想你是怎麽對他的。當初要不是支持他下海,硬把孩子打掉,你會成習慣性流產?現在他飛黃騰達了,就不要你這糟糠之妻了!他對得起你,對得起那個孩子嗎?”

    這話字字剜心,秦黎哽咽著哀求,“媽,你別說了。”

    秦母心裏有氣,“這個沒良心的。不行,我要去他公司找他,還有那個小三……”

    秦黎拉住母親,“媽,你這樣做,還讓我以後怎麽做人?”

    秦母,“那你打算怎麽辦?”

    秦黎,“我想離婚。”

    秦母堅定地道,“不行。你這樣離婚,就等於一無所有了,會被人笑話的。”

    秦母說這話是有私心的,其實怕被笑話的是她自己,這輩子養了兩個孩子,老大不中用,就指望女兒。女婿本來是個窮小子,現在好不容易熬出頭,有出息了,兩人要是一離婚,豈不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秦黎,“媽,你別總想你自己。”

    秦母立馬反駁,“我哪裏隻想自己?我這是為你好。你老大不小,沒幾年就奔三了,結過婚,還不能生育,說得難聽點,就是殘花敗柳了。又沒什麽特長,將來你一個人怎麽過?”

    見秦黎臉色糟糕,她忙又道,“別嫌媽說的不好聽,但這世界就是這樣現實。離了婚後,你怎麽麵對人家的流言蜚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