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第一百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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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還沒睡醒, 小天使請自便, 稍後就來 貝希特斯加登是個小地方, 所以要轉好幾次車, 而且沒有快車到達。
車票提前買好了, 隻要找對站頭就行。站台倒也不難找, 但秦黎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 她來到德國第一次坐火車,就遇上鐵路罷工。慕尼黑火車站上有人遊.行,喊口號的聲音此起彼伏, 再加上遊客,那是熱鬧非凡, 趕上了人山人海的氣勢。
秦黎問了服務台, 才知道一整天的快車全都停開了。她心裏頓時一萬個我勒個去啊, 原以為自己提前做好功課就沒問題了,現在才知道,這想法還是圖樣圖森破。
外國人也喜歡湊熱鬧, 遇上個罷工,就全巢出動, 拖家帶口地來遊.行。這到底是圖個啥呀!
秦黎被人潮推來擠去, 隻得找個安靜的地方去打電話, 誰知,她剛開亮手機, 就又出新狀況了。
迎麵走來兩個穿製服的警察, 往她麵前一站, 兩座山似的,威風凜凜。
警察嘰裏咕嚕的說了一串,意思是讓她拿出護照,他們要檢查。
秦黎忙把護照遞給他們其中一個,警察隨便翻了翻,又還給她,然後道,“你包呢?有沒有違禁品?我們要檢查。”
秦黎覺得有些奇怪,這裏那麽多人,為啥就盯上她了,難道她看起來像犯罪分子嗎?
但這裏是德國,她是外國人,在這全新的環境裏,人生地不熟,就算心裏有疑問也是萬萬不敢反抗的。於是,她將背包遞給他們。
那個警察檢查了一遍,把她包裏內閣都翻開來看,還有皮夾子,手機袋,真是一樣沒落下。
她想,德國人做事真嚴謹。
等檢查完,他們把包還給她,說了句謝謝配合,就走了。
這一陣旋風似的檢查,讓秦黎有些愣忡。目送兩人離開後,準備打電話給曲丹妮,卻突然發現皮夾被人摸走了!
碰過她包的隻有剛才那兩警察,果然有問題!可等秦黎追上去,人早跑得不見蹤影了。
秦黎懊惱極了,暗叫晦氣,早上出門的好心情瞬間全沒了。雖然被掏了錢,但不幸中的大幸是她皮夾裏隻放了一百歐元的現金,損失不大。就是銀.行.卡被偷了麻煩,還要打電話去鎖。
可誰讓她這麽蠢?
剛處理完突發事件,電話就響了,接起來一聽,是曲丹妮。
“到哪了?一切順利不?”
秦黎把遭遇長話短說了一遍。
曲丹妮叫道,“天啊,你運氣可真好,百年不遇的假警察和罷工都給你遇上了。”
秦黎哭笑不得,“我是不是該去買張彩票?”
“要的要的,中了五百萬,可別忘了分我一半。”說了玩笑話,苦中作樂一番後,曲丹妮言歸正傳,“你有沒有報警?”
“沒有。錢掉的不多,卡我也鎖了,身份證件和車票都在。”報警的話,她要找附近的警局,還要做筆錄,錢也未必找得回來,她急著趕路,所以隻好算了。
“便宜那倆騙子了!”話鋒一轉,秦黎問,“那你怎麽去貝希特斯加登?”
秦黎,“我又打了一張行程表出來,轉車過去,不過需要七個小時。”
“啥?”曲丹妮叫了起來,“不是吧。再加三個小時,你都能回到祖國的懷抱了。”
秦黎無奈,“那不然怎麽辦呢?”
“你還是打個電話給嚴森吧。要折騰這麽久總要讓他知道,不然還以為你爽約呢。”
嚴森是邀請她去農舍相親的那個農民。
“那我掛了。”曲丹妮提醒她了,秦黎找出嚴森的號碼,撥了一個過去。她有些緊張,畢竟是第一次和這個陌生人通話。
電話很快接通了,那端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低沉嘶啞,透著幾分慵懶。隔著手機,秦黎都能想象出這幅畫麵,一個穿著背帶皮褲的男人,拿著工具在幹活,肩上夾著著一部手機,頸子上流著汗……
想到這裏,她的臉莫名發燙,竟一時忘了要說啥。
見她不說話,嚴森又說了一聲哈羅,語氣中帶著略微的不耐煩。
看來這家夥脾氣不好啊!
秦黎趕緊自報家門,“你好,我是秦黎,是你的,呃……相親對象。”
嚴森聽後隻是淡淡地哦了聲,語氣也不是特別熱情,“你到了?”
“還沒有,我……”
秦黎正想解釋,卻被他打斷,“你什麽時候到?”
“晚上10點。”
嚴森,“你這是打算徒步?”
秦黎聽出他語氣中的調侃,臉上一紅,解釋道,“今天鐵路罷工,沒有快車,我中途得轉幾次車,所以耽擱時間。”
“你在哪裏轉?”
秦黎忙將中轉的站頭報給他,嚴森當機立斷地道,“你坐到貝爾根(城市名),我過去接你。”
秦黎對著行程表一看,這幾乎剩了三分之一的路程,節約一半的時間,原本晚上十點到,現在下午五點就能到了。
“我穿著一件藍灰色的風衣,白色的裙子,黑色的靴子。”
嚴森低低地笑了起來,“我知道你長什麽樣,而且我們這兒也沒有那麽多的亞洲人可以讓我混淆。”
秦黎雖然看不到他的臉,卻能感受到他話裏話外的揶揄,可是他沉穩的聲音又讓人感受不到輕佻。
約定地點後,秦黎掛了電話,她隻知道對方是個外形粗獷的農民,卻不知道他是怎樣一個人。剛才短短幾句話,讓她覺得他屬於那種有點脾性,同時還帶著一點冷幽默的人。
不知道這場相親會演變成什麽樣子,她有點擔憂,有點忐忑,同時還有一點小興奮。
帶著複雜的心情,她繼續踏上了相親的旅途,在五個小時的奔波之後,終於到達了貝爾根。
她拉著箱子從火車上下來,這是一個小站頭,沒什麽人下車,車站上也沒幾個人,所以她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椅子上的嚴森,幾乎立刻就認出了他。
嚴森沒有換衣服,仍然穿著那一身風騷的小皮褲,雙手插在褲袋裏。他的頭發兩鬢剪的很短,中間有些長,用摩絲全部向後固定住,是已經過時的大背頭,讓秦黎想起了紀錄片裏三四十年代的納粹分子。
他臉上帶著一副墨鏡,仰臉坐著,似乎在曬太陽。
秦黎看著他,一時不敢上前,覺得他不像農民,反而像黨衛軍。
該不會是個極端分子?
這個念頭一旦冒上頭,就讓她坐立不安起來。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嚴森突然睜開了眼睛,向她這邊望來,將視線一下鎖定在她身上。他很快站了起來,大步走到她麵前,讓她沒有打退堂鼓的機會。
他取下墨鏡,主動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我是嚴森,你好。”
他人高馬大,目測怎麽也有一米八五以上,往跟前一站,很有排山倒海般的氣勢,給人一股壓抑感。
秦黎自報家門的同時,注意到他的眼睛很藍,比身後的那一大片天空還要純粹,像一對玻璃珠子般熠熠生輝。
真人和照片上看到的一樣帥,但秦黎卻越發覺得他像納粹了。
嚴森接過她的行李,沒有多餘的話,直接朝著停車場走去。
秦黎看著他的背影,隻有跟著。
嚴森說來接她,秦黎以為他是開車來接,事實上,他也確實是開車來了,隻不過……
秦黎擦了擦眼睛,對,沒看錯,他開來的那輛車是一輛拖、拉、機!兩個超級拉風的大輪子,還有那全景天窗,以及高人一等的座位……往停車場裏一停,霸占了兩個停車位,彪悍無限,就連隔壁的悍馬都瞬間暗淡失色。
秦黎相過這麽多次親,沒遇上騎著白馬而來的王子,卻遇到一個開著拖拉機來的農民。
秦黎一臉為難地仰頭看他,道,“人矮腿短,爬不上來。”
嚴森勾了勾嘴角,臉上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雖然啥話也沒說,卻讓秦黎莫名臉上一紅。
她暗罵自己,婚都離過了,怎麽還表現得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
嚴森長腿一伸,利落地從車上跳了下來,一言不發地走到她身後,雙手搭在她的腰間就要向上舉起。
感受到他熱乎乎的掌心,秦黎嚇了一跳,忍不住叫了起來,“你,你幹嘛?”
嚴森帶著一絲嘲諷的聲音從耳邊傳來,“還能幹嘛,幫你上車。”
這下秦黎連耳根也紅了,心情略複雜,一邊擔心自己體重是他不能承受之重,一邊又因為兩人異常的靠近而尷尬。
然而,嚴森就像扛沙包似的,輕而易舉地將她一把舉起,一下塞進了拖拉機裏。這和扔一袋大米沒什麽區別……
秦黎訕笑,看來她的擔心多餘了,目測他手臂上的肌肉,一手提一個都不成問題。
嚴森繞到另一邊,正打算上車,這時,隔壁車位悍馬的車主來了。那人似乎不太滿意他一個人占了兩個車位,很不友好地抱怨了起來,還左看右看反複檢查自己的愛車有沒有被刮到。
“真是,拖拉機就待在田裏,開來城裏幹什麽!”
嚴森看了他一眼,上車關門,一腳踩下油門。拖拉機轟隆著呼嘯而去,噴了那人一臉尾氣,把對方氣個半死。
嚴森不太愛說話,一路上都保持沉默,他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道路,一臉嚴肅地開著拖拉機。一路上,就聽到突突突的引擎聲,氣氛有些詭異。
秦黎從車窗上看到他的倒影,他側麵的輪廓十分立體,鼻梁高挺,眼窩深陷,活脫脫一張雕像臉,和她印象中典型的日耳曼人如出一轍。帥是帥,可不知為啥,總能叫她聯想到希特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