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第一百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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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還沒睡醒, 小天使請自便,稍後就來

    “為什麽?”秦黎不解, 農舍大得跟賓館似的, 一層有四五間房子,加上地下室有四層, 一人住一層都綽綽有了。本以為這隻是件小事, 不在話下,可萬萬沒想到這兄弟會不歡迎。

    托馬斯把頭一甩, 道,“我不喜歡陌生人住我家。”

    秦黎, “我也是陌生人。”

    托馬斯,“你不算。”

    秦黎, “你連我喜歡什麽, 不喜歡什麽都不知道,怎麽不算陌生人?”

    托馬斯狡辯, “就是不一樣。你是來和我哥相親的對象, 陌生感能保持神秘, 可是她……”

    說著, 他伸手指著曲丹妮, “她算什麽?”

    秦黎,“她是我朋友。”

    托馬斯,“又不是買一送一的促銷活動, 我們邀請你, 你還要帶一個來。”

    秦黎, “你們房子那麽大住不了,幫這個忙,隻是舉手之勞。”

    托馬斯,“我有房是我的事,為什麽要給別人分享?”

    秦黎,“你這是自私。”

    托馬斯不甘示弱,“你這是道德綁架。”

    秦黎,“你這人就沒半點同情心嗎?附近賓館都預定滿了,你要趕她走,就隻能睡大街了。”

    “那就睡大街好了,”托馬斯聳了聳肩,“這和我有什麽關係?”

    這麽不近人情的家夥,還是第一次遇到,秦黎氣壞了,“你這人怎麽不講道理?”

    托馬斯,“我哪裏不講道理,每一句話我都邏輯清晰。這屋這房是我們的,給誰住,不給誰住,有絕對的支配權。不想道理的人明明是你。”

    “你!”秦黎語塞,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曲丹妮見兩人鬧得不可開交,自覺不好意思,拉了拉她道,“算了,我還是去車裏將就一個晚上吧。”

    “等等。”秦黎拉住曲丹妮,轉頭問嚴森,“你也不肯通融對嗎?”

    嚴森從頭到尾沒有發表意見,此時,見秦黎問自己,便點了點頭,“我弟沒錯……”

    秦黎難掩眼底失望,之前攢下的對他的好感頓時全沒了,冷冷地道,“好,我知道了。”

    她轉頭對曲丹妮道,“你等我去收拾行李,我跟你一起走。”

    曲丹妮阻止道,“唉,你別為了我和他們搞僵。”

    秦黎打斷她道,用那對兄弟也聽得懂的語言對曲丹妮道,“不是為了你,而是這麽冷漠的人,我根本不想打交道。”

    曲丹妮沒再出聲,心裏有點愧疚,也有點後悔,沒想到她的到來,竟讓事情演變成這樣。明天導演要發現節目沒法錄製的原因是自己,不知會作何感想。可從另一方麵來說,她也支持秦黎的決定,畢竟這兄弟兩也太絕情了點。別說她們來自於中國這個人情社會的人接受不了,就是在德國,也是屬於冷血的奇葩。現在這麽點小事就有這麽大的摩擦,將來指不定還有什麽矛盾衝突,既然不適合,還不如將一切扼殺在搖籃裏。

    東西本來就不多,秦黎很快就收拾妥當了。

    見她要走,嚴森問,“你去哪裏?”

    秦黎,“誌不同道不合不相為謀。後會無期。”

    說著,她一手拉著行李,一手拽著曲丹妮甩門走了。

    嚴森看著大門半晌,轉頭對弟弟道,“你把她惹急了。”

    托馬斯哼了聲,“又不是我一個人的決定。”

    嚴森,“我幫你是因為你是我弟,不是因為你對。”

    托馬斯,“……”

    嚴森過了一會兒又問,“為什麽不讓那女人住?”

    托馬斯哼了聲,“看見她想起咱媽。”

    嚴森一臉不解,“哪裏像咱媽?”

    托馬斯,“她頭上的洗發水味。”

    這下輪到嚴森無語了。

    曲丹妮要知道自己不受歡迎的原因是因為洗發水,估計能吐出一缸血。

    托馬斯抬頭看了眼鍾表,不知不覺中,又到了晚飯時間,他問嚴森,“晚上吃啥?”

    嚴森鎮定自若地回答,“意大利麵。”

    中午還剩下好多,給貓都不吃,隻能自己吃。

    托馬斯一掌拍在額頭上,生無可戀地道,“讓我餓死算了。”

    嚴森突然道,“那就吃蛋餅。”

    托馬斯眼睛一亮,“你會做?”

    嚴森支吾,“差不多。”

    托馬斯幾分憂愁幾分歡喜地道,“吃那麽多雞蛋不好。”

    但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擔憂根本就是多餘的。

    ***

    另一頭,秦黎和曲丹妮窩在小轎車裏。

    曲丹妮搓了搓手,道,“沒想到山裏的晚上這麽冷,我應該穿棉襖來。”

    現在四月,白天陽光普照不覺得,現在太陽下山,刮起了陰風。幸好她們還有一輛車,隻好以車為廬了。

    曲丹妮點著引擎,打開了車裏的取暖器,道,“其實你犯不著賭氣,畢竟這哥兒倆對你還不錯。”

    秦黎搖頭,“我怎麽可能把你一個人丟在山裏不管。”

    曲丹妮,“大不了我去和同事擠擠帳篷。”

    秦黎,“這種天氣下,沒有睡袋,在外過夜第二天鐵定生病。”

    在國內的時候,秦黎的命是曲丹妮救回來的,現在遇上這種情況,讓她不管不顧,她做不到。

    曲丹妮,“雖然德國人不熱情,但也不至於這麽冷血,真是再次刷新我對德國人的新認知。”

    秦黎,“是這對兄弟的問題。早上還來了另外兩個來相親的妹子,但都被托馬斯嚇走了。”

    曲丹妮一聽有八卦,頓時打起了精神,“怎麽回事?”

    於是,秦黎就把托馬斯說要給他哥找女配的話重複了一遍,曲丹妮嘖嘖地搖頭,“這人還物理碩士,我看是讀書把腦袋讀壞了吧。話說回來,那你怎麽沒跟著走?”

    秦黎,“這不是昨天錢包被偷了,我身邊一毛錢也沒,隻能將就到你來。”

    曲丹妮拍拍她的頭頂,“可憐的娃。那你明天打算怎麽辦?”

    秦黎,“去和導演解釋下,這親相不成了。”

    曲丹妮歎了口氣,“唉,早知道這兄弟是這德行,我就不給你介紹了。估計明天導演了解前因後果,還得遷怒我。”

    自己是曲丹妮推薦的,而嚴森又選中了她,導致一個拍攝組進駐這裏,可現在要是拍攝不了,曲丹妮一定會被罵個半死。

    這一點秦黎之前沒想到,她思索了下,道,“要不然緩一緩,我不和導演說,先這麽著。反正拍攝就一個月,之後就各自解散,也免得你為難。”

    曲丹妮明顯鬆了口氣,但她隨後又問,“那你不為難嗎?天天要麵對這兄弟倆。”

    秦黎道,“看情況再說。沒準嚴森也不想再看到我,如果他明天主動和導演提出取消相親,那就不是我們的問題了。”

    曲丹妮,“希望如此。”

    車裏有幾包零食,還有兩瓶水,隻能先墊著饑餓,等明早天亮,再開去附近的城鎮買吃的。

    天漸漸全黑了,月亮偶然躲入烏雲中,這一片就黑不見指。再加上外麵起風了,樹枝搖曳,貓頭鷹淒慘的啼叫聲,簡直是最佳鬼片的場景。

    曲丹妮,“這裏沒狼吧?”

    秦黎心裏也發毛,“應該沒有吧。你在德國生活得久,有沒有聽見人被狼吃的事?”

    曲丹妮,“好像沒有。早知道,我就去和同事紮營了,你也不用陪我受罪,我至少有吃,還不用擔驚受怕。”

    秦黎,“你說什麽屁話?還是快閉眼睡覺,睡一覺醒來,天就亮了。”

    曲丹妮嗯了聲,把頭靠在椅子上睡了。

    秦黎閉著眼睛,可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就算睡不著也得閉眼,不然長夜漫漫更難熬。

    曲丹妮的聲音傳來,“黎黎,你睡著了嗎?”

    秦黎,“沒有。但快了。”

    曲丹妮,“為什麽你不是男人,不然打一炮,精疲力盡地倒頭睡去,多好啊。”

    秦黎,“……”

    曲丹妮見她不說話,又道,“我想尿尿,怎麽辦?”

    秦黎,“……”

    曲丹妮一咕嚕地坐起來,道,“不行,要不解決這問題,憋到明早非把我憋成內傷不可。”

    其實現在並不晚,隻是峽穀裏沒有路燈,就靠月亮照明。偏偏今晚天不好,一陣雲飄過,擋住了月華,四周陰測測。

    曲丹妮央求,“黎黎,你陪我去噓噓,好不好?”

    秦黎心塞。

    外麵月黑風高,她實在不想出去,可又架不住好友的再三央求,無奈之下,隻得舍命陪君子。

    兩人壯膽走到路邊,秦黎道,“你快點。”

    曲丹妮道,“這裏不會有人偷看吧。”

    秦黎正想說偷看個鬼,可想想這地這景,還是少提鬼這個字,就硬生生的將話吞下去了。

    曲丹妮道,“我想上大號。”

    秦黎一陣頭暈,“那你快上啊,和我說什麽?”

    曲丹妮哭喪著臉,“我沒帶手紙。你有帶嗎?”

    秦黎一模身上,也沒有,便道,“你用樹葉將就下。

    曲丹妮,“不行,會感染得痔瘡的。”

    於是,秦黎隻好回到車裏去拿。

    曲丹妮的聲音遠遠的飄來,“餐巾紙在我包的側袋裏,對了,順便幫我把手機也帶來。”

    秦黎鬱悶,專心一點不行嗎,拉屎還要玩手機。

    一陣風吹過,月亮又從烏雲中鑽了出來,把整條泊油路照得清亮清亮。整個山澗冷清清,偶然傳來一兩下夜貓子的哭聲,弄得秦黎頭皮發麻背脊發涼。果然,再美的山水,也得在藍天白雲的襯托下,才有魅力。

    她正埋頭在找餐巾紙,冷不防,背後有一隻手,一把搭上了她的肩膀。秦黎嚇得渾身一哆嗦,放聲尖叫了出來。

    昏暗中,秦黎摸到牆壁上的開關,吧嗒一聲打開。屋子裏終於大放光彩,她轉身一看,站在背後的人是嚴森。隻不過他換了一套衣服,上身穿著休閑襯衫,下身穿著牛仔褲,手裏抱著一隻花斑貓,靠在門框上在看她。

    “一對中世紀的小貓價值五千歐元,一套宮廷陶瓷餐具三千歐元,施瓦洛士奇的收藏品六百歐元……加起來一共八千六百整,”說到這裏,他伸出手,攤平手掌,道,“你打算怎麽支付?現金還是信用卡?”

    秦黎,“……”

    她的大腦有點亂,還沒想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就聽他突然指著她背後,大叫一聲,“著火了。”

    秦黎順著他手指的地方,轉頭望過去,隻見蠟燭倒在地毯上,已經揚起了一縷黑煙。她本能地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將裏麵的液體潑向地毯,誰知,杯裏的不是水而是酒精,騰地一下,火苗jiu的一聲竄得老高。

    秦黎尖叫著扔開杯子,後退一步。

    嚴森一手托在額頭上,表情浮誇地道,“哦,不,我的波斯地毯,一萬歐。”

    秦黎見他還站在一旁幸災樂禍,又急又怒,忍不住吼道,“你看什麽好戲,還不快幫忙!”

    嚴森還沒說話,這時,從旁邊房間竄出一個人影。那人健步走來,二話不說,抄起壁爐下的滅火器擰開,嗤的一聲,如數噴在火苗上。火苗撲騰兩下,終於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