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原體，一個連聖尊都無法一窺究竟的存在，誰都不知道它們從何而來。傳說在位麵海誕生之初就有意識原體了，即便是萬界的第一位神尊也沒有弄清楚它的狀況。螺旋作為一個聖級，隻是根據前人留下的隻言片語妄自揣測，再將自己揣測的結果告訴馮誌遠，至於其中有多少正確的東西就很難說了，甚至是……

    馮誌遠又一次睜開了眼，“咦，我為什麽要說又呢？”

    “公子，胡公子？”悠雲輕柔曼妙的聲音傳入耳中。

    胡公子抬起頭看著眼前隻有十六歲的紅牌，“你是？”

    “胡公子莫要說笑，奴家是雲兒呀！”美人一手提著手帕掩映著櫻桃小口，一手在胡公子的胳膊上輕輕一推。

    “你……”胡公子還沒說完，門便被推開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端著一個木製托盤進入房中，托盤上有一壺酒和兩個精致的炒菜。

    胡公子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是香玲？你不是死了嗎？”

    少女被嚇一跳，托盤也打翻了，酒水灑了一地，菜汁也將桌麵弄得髒兮兮的。她驚恐的要跪下來請罪，卻被胡公子死死抓住手腕，“你到底是人是鬼？”

    嗚嗚……少女被嚇哭了，悠雲也不知道剛剛還好好的胡公子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難道是鬼上身？想到這裏她也打了個寒顫，顫聲問道：“胡胡胡公子，你你這是？”

    胡公子放開香玲一屁股坐到圓凳上：“不對，不對，我肯定是忘記了什麽！”

    這邊的兩位女子對望一眼，都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慢慢的往門口移動。不趁這個時候走更待何時？

    “咦，雲兒這是要到哪裏去？”胡公子突然抬起了頭，滿臉富家公子的紈絝樣，哪裏還有剛剛的迷茫？“哎呀呀，這裏怎麽弄成這樣？香玲還不過來打掃打掃？”

    悠雲畢竟年長，很快就鎮定下來，推了一把香玲，後者才反應過來：“是，是公子，奴婢這就打掃。”

    胡公子也不以為意，站起身來走到悠雲身邊：“雲兒，咱們到後園裏走走吧。”

    “嗯，好，後園裏的菊花正好開了，奴家陪公子去賞菊吧，香玲，待會燙一壺酒送來。”

    “是，姑娘。”

    古代的房舍就是大，這玉蕭樓也並非京城中數一數二的青樓，卻也占地不小，後園雖然沒有江南園林的秀麗端莊，但亭台樓閣應有盡有，自有一番北方風味。園中正開著各色菊花，甚至有一株梅樹也悄悄的綻放了幾顆蓓蕾，一股幽香彌漫在園中。正值晌午，還不是青樓開業是時間，是以後園中也沒有人，胡公子坐在風雨亭中自斟自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雲兒在一邊彈琴作伴，一副才子佳人的美麗畫卷。

    “絕對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胡公子飲下一杯溫熱的黃酒，心中難以言表的感覺再次升了起來，“這場景好熟悉！我好像經曆過不止一次！”

    一曲終了餘音嫋嫋，悠雲歎了一口氣，說道：“公子，明日是寒衣節，奴家想去祭奠一下亡父亡母，不能陪伴公子了。”

    “寒衣節？祭奠？”胡公子忽然站了起來：“你父母是不是葬在賈家墳？”

    悠雲麵色一震：“公子如何得知？”

    胡公子卻是不答話，隻是不停的在亭中轉悠，口中喃喃自語：“有什麽事情要發生，絕對有什麽事情要發生！是什麽事情呢？是什麽事情呢？”一時不察，腳下一個趔趄，差一點就掉下假山來，悠雲連忙去拉他的一角，刺啦一聲，絲綢錦袍被扯出一條裂口。

    “啊，公子，奴家不是有意的。”悠雲有些慌了，胡公子說過這件錦袍可是家中祖母親自縫製的，價值萬金，不可損毀，不成想這下……

    胡公子卻渾然不覺，剛剛那一聲“刺啦”喚醒了他的記憶，“對！是強盜！是土匪！”那一幕幕仿佛親身經曆，不！不是仿佛，就是親身經曆！“等等，後來我好像把這幾個土匪都殺了吧？不對不對，我一個文弱書生怎麽可能有這番本領？不對，確實是殺了，我好像還記得鮮血的味道和骨折的聲音……”

    “公子小心！”

    聽到悠雲的喊叫，胡公子才反應過來，原來他已經不知不覺中走到了假山的邊緣，一隻腳踏出山石懸在半空中，令一隻腳卻如同釘子一般釘在地上動也不動。“我什麽時候有這份本事了？”

    心念胡公子安慰的悠雲從後麵撲過來想要拉住他，卻不想一個裹了小腳的女孩子能有多大力氣？連自己走路都不穩當，這一下奔跑卻是撞在胡公子身上，兩人一咕嚕都掉了下去。

    假山隻有五六米的高度，常人掉下來也很難受到致命傷，但若是下方怪石嶙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胡公子一點都不慌亂，在空中帶著悠雲輕輕一個轉身。悠雲心中一暗，“這是要把我當做墊背的嗎？任憑他口中怎麽說愛我，到了這種要命的時候還是隻想著他自己。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就在悠雲暗自神傷的時候，胡公子已經挺直了身體，雙腿微微下蹲往前躥出幾步緩解了衝擊力，穩穩的站定在小池塘邊。

    “原來不是那樣的……”悠雲心又活絡起來，“隻是……他何時學了這種身手？”

    “你沒事吧？”胡公子放開環抱在腰間的手，淡淡的問道。

    “沒，我沒事。”悠雲滿麵通紅，倒不是害羞男女授受不親之事，而是為自己剛剛錯怪了胡公子而內疚。

    胡公子站在池塘邊看著清澈的水麵中的倒影，說道：“原來如此。”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顏色逐漸的褪去，隻剩下黑與白，仿佛一副潑墨山水畫卷。馮誌遠看著畫麵上的胡公子、悠雲、菊花、池塘、假山，微微一笑，畫卷上立刻燃起了衝天的火焰，灰燼隨著火焰卷起的氣流越升越高，越來越細，最後消失不見。

    馮誌遠再次睜開了眼睛，周圍還是一片黑暗的液體，無數的光點在遠處縈繞，做著無規律的遊動，其中兩個慢慢的朝著馮誌遠遊過來，仿佛是被他所吸引了一般。

    馮誌遠探出手將兩個光點籠在掌心，緩緩的握住，在皮膚接觸光點的一刹那，周圍的景物再次變換。

    還是那件堂屋門前，還是拉著妹妹的手，還是那兩個土匪，隻是這次……血光飛濺！

    還是那扇落地窗，還是蒸汽戰艦，隻是這次……長生久視！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馮誌遠再次從兩個場景中醒來，仿佛經曆了無數的風霜雪雨一般的眸子裏帶上了一絲疑惑，“螺旋這家夥到底搞什麽鬼？”

    (本章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