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當雲容不再是雲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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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漆黑無風,寂靜得有些沉悶,偶爾聽到幾聲夜貓叫春,叫的撕心裂肺的,讓慢慢長夜越難熬。
    “延山,七王府可有什麽動靜?”褚府的書房內,褚旭坐在案後,對著他身邊的魏延山問道,
    魏延山大喇喇的坐著,在褚旭麵前收起了在南營的威嚴,笑著道:“將軍,隻知道景遙王爺天天朝皇宮的方向跪著,這事傳到了陛下耳朵了,陛下一聲不吭呢,五皇子是在王府受的傷,現在又病死了,景遙王爺最近事事都在挑釁君威,陛下恐怕對他恨之入骨吧!”
    “哼!”褚旭淡笑了一聲,喝了一口茶,方道:“陛下恨他不假,可景遙卻一心向著他,景遙這樣,怎麽能成事,咱們得幫他一把才成?”
    “怎麽幫?”魏延山問道,
    “你派人悄悄往王府送信,再試圖讓這件事被陛下知道…..”褚旭抬眼看著他,說的雲淡風輕,
    “哈哈!”魏延山低笑一聲,湊了身子前傾道:“還是將軍英明!”
    說完他便起身準備往外走,可走了幾步又轉身回來看著褚旭問道:“將軍,大小姐吵著要我帶她偷偷溜進王府怎麽辦?”魏延山無比苦惱道。
    褚旭聞言眨眨眼,很認真道:“他找的是你,又不是我,你最好想辦法搞定她,別讓她來找我!”
    褚大將軍唯一的克星,褚家大小姐褚若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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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容渾渾噩噩睡了幾日,如行屍走肉般,自那日後,她每天穿著白衫在同心閣各處晃,尋到那些景文鉞玩過的東西,找到哪有他的痕跡,每尋到他的一件玩意,她總會哭一陣,
    每到一個地方,似乎那裏有他蹦跳的身影,似乎那裏回蕩著他咯咯的笑聲。
    她眼裏一片空茫,時而跑著時而笑著,都在追逐他的身影!最後一個人跌坐在水閣的亭子裏,靠著柱子望著水池裏淅淅細雨呆。
    這一陣子,景恒依舊沒有來同心閣,誰都不知道該如何打破這樣尷尬冰冷的局麵,可偏偏後宮的留言越來越多。
    替身?哼!雲容冷冷咬著這兩個字,她雲容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人,她不會做任何人的替身!她也做不了任何人的替身!那個人包括姐姐雲菡!
    “將裏閣那把琴拿來吧….”雲容朝著身後淡淡吩咐道,
    她知道眠如時時刻刻都跟著她,
    “哎,”眠如挪了僵硬的身子,朝裏頭走去,心裏琢磨著難不成是拿雲菡姑娘的琴給她嗎?她記得雲容從來沒有彈過琴,更沒見她帶親琴同心閣呀?可最近宮裏的留言實在是聽得讓她心慌,要是拿了菡小姐的琴,雲容會不會更加難受?
    眠如左右尋了一遍裏閣,最後隻找到了雲菡那把琴。無奈,她隻得將那琴給雲容送了來。
    雲容坐在水閣的案後,稍稍撥弄了下,試了下弦音,她有多久沒有彈琴了?好像自從當年離開建康後便沒有彈過吧?
    她端坐在案後,神情肅整,纖指一揮,第一個音符長長由近及遠蕩漾而開,
    今日她要為她的小鉞兒送行…..
    一想到他淚水就止不住…..
    “咚….”的一聲,如泉聲叮咚,劃破寧靜的後院,古樸沉雅,自有一股在塞外草原上聆聽風聲的曠遠輕揚,漸而砰砰叮咚節奏漸快,起起伏伏,似有壓抑沉悶不吐不快的韻律,再後綿長悠遠,放佛看到烽火戍邊夕陽漸沉的淒涼…..
    一襲天青色錦袍的景恒負手踱步進來時,聽到的就是這麽一曲子,他步伐隨琴音而動,目光也循聲望去,廊下水簾和廊柱緩緩後退,至偏廳大門口時,方看到對麵水閣上一人梳著高髻,一襲白衫出塵若月,清風拂過,廣袖飄揚,
    菡兒!
    景恒眸光一恍,沿著折廊一步步靠近,心跳得越來越厲害!
    好像,真的好像,剛剛恍惚一眼,他還真以為是她,多久了,腦海裏沒有再浮現過她的身影,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心裏那個位置已經被別人替代,她成了一壇埋在心靈深處的古釀,偶爾睹目思人,便能聞佳人彌久的芬芳。
    他記得菡兒彈琴總喜歡微微斜著身子,歪頭淺笑唇角輕揚,一切在她眼裏不過雲煙。
    再想起她時,心裏痛苦不那麽深,放佛看到她在向自己揮手,笑容恬淡明亮,然後頷轉身,飄然離去!
    菡兒…..
    景恒眼角滑出了一滴淚珠。
    隨著琴音終了,他已站在雲容身後,微風拂過他的衣角,似波浪般翻滾。
    景恒俯身下去,從後緊緊擁住她,溫熱的氣息撲在她脖間,低啞的嗓音傳來,
    “容兒….”壓抑著的思戀在唇齒間翻騰。
    雲容身子一顫,身後貼著他熱燙的胸膛,眼中淚水卻如珠線,
    “臣妾以為陛下會喚菡兒呢!”聲音冰涼如水,
    景恒聞言手臂一僵,神情錯愕,漠然半晌後問道:“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雲容扭轉身子靠著案幾麵對他,淒白的麵龐淚痕滿滿,
    “宮裏宮外都在傳陛下將臣妾當作了姐姐的替身,故而才這般受寵!”她麵無表情地說著,目光落在他臉頰上,卻未對上他的雙眼。
    景恒一股怒火蹭的一下冒至眉心!
    “替身?朕把你當替身?”景恒不可置信地咬著這幾個字,
    “雲容,你看著朕,你真是這麽想的?”
    雲容眸光一閃,目光在他臉上左右閃爍,卻無法去瞧他的眼睛,她真的是這麽認為的嗎?她不知道,這些年與他恩愛纏綿,無論何時對上他的眼,總是那麽明亮清澈,怎麽都看不出他看她時是在看別人!
    可姐姐終究是他心裏最愛的人不是?他們曾同生共死,他們有那麽多美好的回憶,她如何比得過姐姐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越愛他,越無法承受他心裏有別人,而那個人還是自己的姐姐!
    雲容沒有答他,隻是眼淚流的更凶了!
    景恒眼眸被她的淚水刺痛了,他眯著眼沙啞著聲音逼視她,“你倒是說說看,你哪裏像你姐姐了,是長得像還是性情像?你們二人不說是雲泥之別,卻也南轅北轍,你說,你在朕的禦書房上躥下跳時,朕怎麽把你當她了!”
    雲容這番控告,真是把景恒冤枉得不輕,他氣得快要吐血,他握著她纖瘦的臂質問她,心下又是一痛,瘦了!她又瘦了!
    再瞧雲容的神情,垂著目,長長的眉睫掩下了她眸中的情緒,麵龐白皙無血色,這哪裏還是雲容!
    原來的她,總是那樣圓滾滾的,肉感很好,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永遠那般神采飛揚!
    他忽然很恨自己,恨自己沒有保護好她!
    (謝謝天山冰凝霜華的香囊,愛到最美是陪伴i的平安符,和墮天使629的月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