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錢佑放聲大笑，“還有什麽煉獄我沒有經曆過……”

    “那你想死嗎？”

    錢佑原本頹然的眼神煥發光芒，但很快又暗淡下去了。

    “怎麽，不相信？”吳墨白看他那樣就是大寫的不信。

    吳墨白將他的右臂卸下，黑色絲線劃過，前臂消解成無。在這份吳墨白不知道極限的切割下，靈魂都會被化為無法重聚的基本態。

    “這種小傷……咦？！不能恢複！”

    黑霧包裹著端掉的手臂，卻遲遲不能恢複。錢佑似乎看到了奇跡，看到了死亡的機會。

    “快，快殺了我！等他們來我又死不了！”錢佑左手抓住將吳墨白自己手臂分解的右手，如同溺水的人看到希望。

    “他們？他們不是軍方的人嗎？”眉頭已經皺起，吳墨白感覺事情並不簡單。

    “不，他們是組織的人，都是惡魔。他，他也是組織的人。”錢佑將手指指向李式。

    “不不不，我現在不是了……你看，你看他。他一直在虐待我，我是受害者，受害者啊。”李式瘋狂搖頭，企圖以受害者的身份求得保護。

    “到底什麽情況，一個個說，錢佑你先來，他聽不見的。”吳墨白將斷了手臂的錢佑放下來，模糊的符文憑空出現在兩人身邊，圍成一個半球型，將10厘米厚度的空氣排出形成真空帶。

    “快說，不然……不然不讓你死了。”吳墨白一下子想起他是求死的，考慮一下後改口。

    “答應我，我說了就讓我死了吧。我再也不想忍受那樣的煎熬了。”錢佑扒住吳墨白的手，麵目誠懇。

    “快說。”

    “我原來是個大學生命科學教授，家庭美滿，妻子很好，有一個女兒……”錢佑陷入對過往的回憶。

    吳墨白看著時間挺多，就當作聽故事好了。

    “……直到一天，發生了空難，月球如同要掉下來一樣，包括磁場在內的異常損壞了飛機的各個係統，飛機墜毀，無人生還。但我又又活過來了，站在廢墟裏不知所措，直到組織的人來了。”說到這裏錢佑仿佛是說到了有深仇大恨的人。

    又是月球的事情，到底是什麽東西幹的，真缺德。吳墨白聽到又一起月球影響的災難，不由得吐槽。

    “他們看上了我的超能力，找到專家來研究我，而那個人正是李式。切片切片切片，全是折磨。正常程序根本不會是這樣。他，他完全是在折磨我，還問我舒不舒服。所以……哈哈哈……所以我現在讓他吃我的肉，問他好不好吃，敢說不好吃就多來點……”血管在臉上攀爬，很難相信一個人要多憤怒才會這樣。

    “後來他們放了我，但讓我去見某個人，不，他也不一定是人這種生物。疑點太多……”

    “那生物說，讓我研究你要救的人，還要李式輔助我。並且命令我不能因為個人情感影響實驗，在參加對我的實驗時要聽從李式的命令。”

    “你沒有反抗？”吳墨白對此不解，要有深仇大恨何必幫人賣命。

    “我做不到。聽了那生物說的話，我沒辦法反抗。不止這樣，我還會想要盡心竭力完成那生物的命令。”錢佑眼神充滿悲傷與絕望，但不一時便化為殘酷，“還好，還好沒有殺了李式那個家夥，不然太便宜他了。哈哈哈……”

    吳墨白搖搖頭，對事情有了個大致的了解。不過偏聽則暗，他還要聽聽李式的話。

    一揮手，屏障消失，錢佑肆意的笑聲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回蕩。

    “該你了。”吳墨白將李式抓過來，沒有布置屏障，“說出你知道的，不要隱瞞……”

    “他不是普通人嗎，直接搜魂啊！”吳墨白突然一拍腦袋，暗自罵道。

    李式貼著牆壁過來，以距離錢佑最遠的路線向吳墨白靠近。可惜他不知道現在要他性命的正是吳墨白。

    搜魂

    凡人渺小的靈魂在這一刻清晰的展露在吳墨白眼前，凡李式有記憶的都呈現在此。

    但吳墨白知道，一個人的記憶也不是不變的，越是久遠的記憶越是會被美化，有許多甚至麵目全非。

    李式的記憶前段的片段吳墨白沒有去看，他挑選了最近幾年的記憶。

    走在路上，科研人員的名聲沒有給李式任何關注度。沒有人看他，即使現在路人用的許多東西在開發都有他的身影。

    “想名留青史，成為堪比愛因斯坦的偉人嗎？”仿佛就算個影子人，看不清任何特征。路人從他身邊走過，即使快撞到他也沒有回避，好像看不到他似的。

    沒有影子……

    李式低頭想了一會兒。

    “好。”

    記憶在這裏斷開，後續的記憶仿佛做了模糊處理，隻能看見某個曾經見到的某個輪廓和人類一樣的生物在說什麽。

    再之後，邊是李式研究錢佑的記憶以及他被迫吃下錢佑的肉的記憶。

    對於錢佑的研究沒有在錢佑變成研究人員之一就停下來。兩人都在這個狹小的空間了相互殘害。一旦到了某個時刻，受虐者和施虐者的角色就會互換。

    仇恨便在這種過程中累加。

    完全不知道設計者在想什麽。

    吳墨白對此相當苦惱，要是想要研究進展順利不是讓相互友好的兩人合作更好，為什麽要加深他們之間的仇恨呢。

    而且，模糊的記憶中發生李什麽，為什麽李式會像變了個人一樣。

    吳墨白完全沒有頭緒。

    “好了嗎，可以殺了我了吧，不然時間到了沒有他我也會研究自己的。”錢佑在此貼上來，請求吳墨白。

    看到這樣的錢佑吳墨白有厭惡又有憐憫。歎息之間，吳墨白突然想到，如果他們不是特別在意研究進展呢？

    如果……他們在意的，是像貓作弄老鼠那樣的戲弄，那會是怎麽樣？

    吳墨白環顧房間，打了個寒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