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獻上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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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兒臣請人為父皇雕刻的天子之像,擔心它會化掉,這才想辦法打造了這樣一個黑匣子。”秦淮淵拱手說道,餘光掃向方才看到“棺材”而麵露異色的眾人,似乎是在無聲地嘲諷。

    洛裳辭暗自吐吐舌頭,心道這次的確是自己見識短淺了,竟沒想到秦淮淵還有這般令人咋舌的創意。

    看來,他也真的不隻是會騙人和陷害,若是認真起來,優點其實也有不少。

    待得白霧散去,一條冰龍就這樣毫無遮掩地呈現在了大家眼前,太陽緩緩升到正中,陽光撒射進來,正照在龍身之上,與通透的冰塊相互折射,更向外流露出七彩的光芒。

    秦淮淵卻不許這樣的場景多做停留,抬手叫人將冰雕撤下台去。

    “淮淵,你這是……”皇後奇怪地皺眉道,“這麽好看的冰龍,就算放在這兒也不礙事,又為何要叫他們抬下去呢?”

    卻聽秦淮淵輕笑一聲,又道,“母後,這冰龍雖然壯美好看,卻不能保存太久,大太陽一照,不一陣兒就化作一灘水了,到時候未免難堪,還是在這個時候就將它撤下去,也算是將最好看的一麵留在大家心中了。”

    他方才說罷,幾個黑衣人很麻利地將黑匣子和冰龍抬了下去,台子上空空如也,之前發生的事仿佛都成了一場幻夢。

    洛裳辭仔細咀嚼著秦淮淵方才的那一番話,心中總不免奇怪——他究竟是什麽意思,若是隻是為了用冰龍這樣奇特的東西博取皇上的好感,那他的確是做到了的,可是後來又說什麽未免難堪之類的話。

    若是這話中沒有別的意思,洛裳辭是打死都不信的。

    可是……倘若有別的什麽意思,他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說了出來,卻又是在圖什麽呢?

    心中想著,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通,更覺得秦淮淵這人深藏不露,之前幾次三番地敷衍捉弄他,似乎都是自己太大意了,趁著現在他還以為自己與他一夥,日後還是小心為妙,最好不要光明正大地與秦淮淵為敵。

    然而,她心中坐下這等決定之後,計劃卻很快就趕不上變化,她終究還是徹徹底底地得罪了這位太子殿下。

    然,這也已經是後話了。

    秦淮淵獻完禮之後,秦承決,秦沈二人也都陸續拿出自己準備好的壽禮,秦承決拿來的是一把精致的西域短刀,秦沈送的則是厚厚一本手抄的道德經。

    二人的禮物都頗具誠意,也都是稀世珍品,可卻獨獨缺了秦淮淵那樣的別出心裁,從用心的程度和眾人的讚歎之聲就看得出來,這次獻禮,秦承決和秦沈二人就算加起來,隻怕也是比不過太子秦淮淵的。

    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洛裳辭也不由歎氣,她知道秦承決不若秦淮淵那般有腦子有情調,這次也算是輸的徹徹底底,不過倒也不是什麽大事,他原本就是威名赫赫的武將,若是在這些地方在超過太子,隻怕就有些風頭太盛了。

    其實秦沈崇尚的中庸之道,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至少洛裳辭覺得十分值得信服。

    中庸致和,有些時候不能太差也不能太好,太好了樹大招風,太差了人人厭惡,就像之前的洛裳辭和現在的自己,這也便是很有說服力的一個對比。

    想到此處,她倒也不替秦承決遺憾,反而微微笑了起來,看向父親。

    而此時此刻,作為丞相的洛年忠也該與代表蕭家的蕭韞玉一起向皇帝呈上自己早已準備好的壽禮了。

    蕭韞玉自是不必說,準備的禮物是先朝書法大家的真跡,可謂萬金難求,秦道恭向來喜好風雅之事,看到這東西,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再看洛年忠,他倒也無意跟蕭韞玉攀比,拿上來的是一塊晶瑩剔透的雞血石,其上雕刻的花樣也是條龍,雖說也精致好看,但到底不如方才秦淮淵送的冰龍,勝在可以永久保存,秦道恭自然是笑納了的。

    然而洛年忠將自己的東西送上去之後,卻還不肯離開,而是躬身道,“啟稟皇上,小女洛裳辭,今日是第一次參加壽宴,她心中十分喜悅,卻是不知道送點什麽好,這孩子自己縫製一個能夠緩解頭痛的香囊,不知……”

    “哦?難得小丫頭有這樣的心思,也真是愛卿教育得好,她竟然還能想到這一層,也真的是很有禮教了,既然如此,我自然是要將這香囊好好保留下來。”皇帝笑著接過藥囊,向著方才從未正視一眼的洛裳辭慈祥一笑。

    真是個笑麵虎,洛裳辭內心腹誹。

    雖然不知道皇後為什麽討厭自己,但她可以感覺的到,這位皇帝陛下雖然麵上不說,也不曾出言針對,但也並沒有阻止皇後對自己的冷嘲熱諷。

    想必他也是有所成見的吧。

    無論是之前對於秦淮淵的癡迷,亦或是她不知道什麽事情,總而言之,帝後二人,一定是對洛裳辭這個人沒有好感的。

    可他現在卻還能笑的這般和藹,若無其事地誇獎自己。

    難怪秦淮淵秦承決兩個人都是數一數二的演員,遺傳基因的力量真可謂是強大無比了。

    這樣想著,她麵色如常,向秦道恭甜甜一笑,柔聲道,“陛下喜歡就好,小女前些日子看了許多醫書,這才研究出了又好聞又緩解頭痛的藥材,想著您是公務繁忙,想必需要安神鎮痛的味道,便做成了這樣,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歡。”

    “朕這些日子的確公務繁忙,也總是被頭痛所累,因此你這也算是對症下藥,回頭若是用著好了,你不放再做一些送給朕,不會叫你白做的,自是給你工錢。”

    洛裳辭撲哧一笑,“為陛下分憂,是慶陽每一個人的責任,您憂國憂民,費心傷神,我做些香囊送與您,也算是天經地義。”

    沒想到她竟這般會說,原本對洛裳辭看不順眼的柳秋暮心有不快,眼珠一轉,便開口道,“洛小姐真是有心了,不過京城女子向來不能幹政,你居然能知道陛下有頭痛的毛病,也真是令人佩服。”

    “娘娘這話,卻是實在抬舉我了,小女隻不過是按照邏輯判斷,在家中大姐姐也時常給父親按摩,就是治療頭痛,爹爹尚且如此,更何況日理萬機的皇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