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翠竹白雪 追思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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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竹白雪追思故人

    原來,醜鬼孫瑞早就命馬麵去找孫秀搬援兵了,派馮勇出戰隻是緩兵之計,能得手更好,得不了手也能絆住黃纓,等援兵一到,憑她本事再大也得淹沒在人海裏。

    趕到的士兵快速地將黃纓和天承包圍起來,馬麵跑到孫瑞跟前說:“大哥,這一百多個都是精兵,這回兒萬無一失了啦!”

    “嘿嘿!來的正是時候!馮勇這小子也不頂事兒。”醜鬼剛才還急的直跺腳,這會兒又喜笑顏開了。

    黃纓見到這個陣勢後秀眉緊皺,以她目前的體力,頂不住這麽多士兵輪番上陣,如果隻是她一個人脫身倒不難,可身後受傷的李天承抱著綠珠的遺體不放,不知道他要頹廢到何時。

    這時,隻聽醜鬼高聲喊嚷:“弟兄們!殺了男的!活捉女的!事成之後都有重賞!”

    馬麵這會兒心裏有了底,率領眾兵丁一哄而上。

    同一時刻,跛道士從房頂跳下來,掄起鐵拐杖朝兵丁掃去,立時抽倒了三四個,他對黃纓和天承喊道:“這兒我頂著,你們快走。”

    天承認出是給自己算命的道士,眼下不是廢話的時候,他抱起綠珠的遺體,黃纓衝到天承前麵,劈開擋路的兵丁,掩護天承衝出包圍,天承老遠看到小叫花子朝自己招手後就轉進花園裏就跟了過去,黃纓踢翻了幾個追兵,見天承已經出追兵的視線才躍上屋頂,循著兩人的行跡出了金穀園。

    竹林中,一座白色的小丘,在竹林的包圍之中顯得肅穆。天承斬下一段竹筒,正要刻上墓誌,才發現並不知道梁姑娘叫什麽,他不喜歡“綠珠”,這是婢女才會用的稱呼,而它強加給梁姑娘的宿命是她窮其一切才破除的桎梏。算了,名字本是塵世間凡物才會有的東西,就如同這林中的竹子和白雪,哪一個是有名字的,世間又有什麽比得它們清幽恬淡。也是在竹林中,天承曾送走最親近的人,還是一樣的心痛,卻不見了眼淚,生離死從來不曾讓人變得更堅強,卻教會了人們如掩飾悲傷。

    雪已蓋過了腳麵,天承感到梁姑娘的魂魄還在竹林中徘徊,她有那麽多未吐露的心聲,可惜陰陽兩隔,他再也聽不到了。

    黃纓靜靜地站在天承身邊,輕輕擦拭著眼角又一次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說什麽能夠安慰李天承,其實她遠沒有外表看上去那麽堅強,或許她才是更需要安慰的人。

    許久,天承淡淡地說:“你們才認識幾天而已,可見你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你到底是誰,先前為什麽要殺我。”

    “河間王世子是我的兄長。”黃纓的聲音有些許顫抖。

    天承微微點點頭,歎了口氣後淡淡地說:“果然是這段恩怨,你幫我逃出來就是要親手報仇?請便吧。”說罷,天承仰天閉目。

    天承的話讓黃纓感到氣惱,救你就是救你,哪有什麽其它的目的,而他一副凜然的樣子讓黃纓心中的怒火又升騰起來,不管什麽原因,殺了人豈能絲毫沒有悔意,黃纓死死地抓住的寶劍已經抽出了半截兒。

    天承從沒想過在生命最後的時刻竟會這般釋然,母親、師父、師母、大師兄和師妹還有梁姑娘臨終前的畫麵在他腦中一一呈現,這些令他痛不欲生的回憶再也不能折磨他了,而世間種種的苦難也將從此離他遠去,想到這,天承甚至有了一絲的期待。最終,他等來的卻是寶劍還匣的聲音,待天承睜開眼睛去,才發現黃纓已經走遠了。

    黃纓默默地對自己說:“他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不會亂殺無辜,也不該枉死。”聽到身後傳來天承的喊聲,“黃姑娘!你要去哪兒?”她的腳步遲疑了片刻,終究沒有回頭。

    “怎麽樣?我說他死不了,這女娃子年紀雖輕但深明大義,武功也紮實,是個可造之材。”在遠處豎著耳朵的跛道士得意地說。

    小叫花子鬆了口氣,“你才不在乎李大俠死活,要是真死了你正好可以趁機把寶劍順走。”

    “呀哈!你小子心眼兒比我還壞!”

    天承走到道士跟前抱拳致謝:“多謝道長出手相救。”

    跛道士擺了擺手說:“罷了,罷了。”一副不值得一提的樣子。

    “李大俠,你可別謝他,這老東西損的狠,就是他讓我去偷你東西,對不起了李大俠。”小叫花子覺得有些無地自容。

    天承這才意識到珠子被偷走跟道士替他占卜可能是一連串的陰謀,但詳細的緣由卻不得而知。

    跛道士見天承略帶疑惑的神色,大言不慚地說:“不錯,偷東西,算卦都是我安排好的,本想在是在林子裏試試你的身手,問問你寶劍的來曆,想不到出了那麽多枝節。”

    “這麽說,那天在樹林裏救我的道長也是您。”天承說到。

    破道士冷笑一聲,“哼,憑那個女娃的本事,要殺你還會失手嗎?你的功夫差的太遠了,話說回來,穆信哪有時間教徒弟。”

    “您認識我師父!?”從跛道士嘴裏聽到師父的名字,天承格外的吃驚。

    “是啊,你師父在我們這一輩習武之人中是出類拔萃的,自創的無形劍更是開辟了武學的新領域,我跟他不打不相識卻一見如故,又都是淡薄名利的人,所以惺惺相惜成為摯友。我年長幾歲所以他叫我一聲大哥。穆信雖是習武之人缺不睦武林,終日忙於給人看病抓藥,每次見麵都是我這個大哥去拜會他,上回一別已十年有餘,想不到竟是永別,唉——”說罷,跛道士惋惜地搖搖頭。

    小叫花子一臉狐疑,心想這老騙子嘴裏沒幾句是真話,不過這次他那個樣子倒不像是說謊,畢竟人死為大,要是拿死人編瞎話,那他可真是缺了大德了。

    天承深信不疑地單膝跪拜,“原來前輩與我師父還有這段淵源,晚輩失禮了。”

    跛道士也不謙虛,點點頭說到:“穆信死了,穆雲怎麽沒有把那把劍收起來。”

    “師娘她,隨師父一同去了。”天承神色黯然地低下頭。

    “這,穆信有一個女兒,不會也——”

    “師姐她沒事,在冀州河間郡和我哥哥在一起。”

    聽天承這麽說,跛道士才輕歎了口氣說:“他們夫婦為人樂善好施,又不乏狹義之心,卻不得善終,都是這世道害的,沒讓他們絕了後也算是老天開眼吧。”

    天承把寶劍摘下來,托在手上說:“因為河間王世子要奪這把劍,師父他就是不肯給他,我大師兄受世子的蠱惑,給師父下了毒,師父臨終前把劍交給我的時候,還有沒說完的話。”,“前輩!您知道這柄劍的事情?!”天承忽然意識到這個道士對這把劍似乎並不陌生。

    跛道士撇了一眼寶劍說到:“我的確是知道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