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欠我的,一定還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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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一聽後大罵太二,“主子這麽重要的玉佩,你搶著保管,如今要是真沒了怎麽辦!”

    太二低下頭嘟囔著:“還不是以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誰知道這個人這麽厲害……”

    “什麽?”太二嘟囔地聲音太小,太一沒聽清,就高聲叫了一聲。

    太二煩躁的抬頭,道:“還不一定丟沒丟,你趕快去找找,快去。”

    “那你怎麽不自己進來找?”

    太二討好道:“太一哥,真的,你是我哥,我就靠你了,你趕緊看看吧。”

    其實他倆都明白,玉佩不可能丟,把屋子弄得如此髒兮兮的,就是為了惡心主子,絕不可能在做偷盜之事,不過太一不滿太二的懶散,才由此發怒。

    太二也知得給太一一個台階下,才服了個軟,畢竟,男子漢能屈能伸啊!

    關鍵是,他不用進去如此髒的屋子,太二樂嗬嗬的服了這個軟。

    太一深深看了太二一眼,無限的恨鐵不成鋼,轉頭如壯士斷腕般悲壯的走進裏麵。

    裏麵……更慘,慘不忍睹,慘絕人寰。床鋪那邊確實是有味道的,而且很大,莫名其妙的詭異味道從床上傳來。

    太一飛快的從櫃子裏拿出玉佩,便轉頭想飛快的朝外麵走去。

    也許是被子的怨念太深,也許是屋外太二幸災樂禍的眼神太瘮人,他默默的轉了頭,屏住呼吸,走到窗前,深吸一口氣,再拿著床邊花瓶裏的插枝走到了床前,用枝條挑著錦被。

    可能蛋黃蛋清有點黏,第一次挑竟然沒挑開,太一把枝條插的深一點,挑開了被子,入目一片狼藉,不忍直視。

    太一稚嫩的心靈受到了傷害。

    廢了好大勁,下人收拾好了房間。

    太一太二立在男子身前,道:“主子,房間收拾好了,休息一下吧。”

    男子,也就是太史晏坐在梨樹下的石凳上道:“把這間房留著吧,我住隔壁那間。”

    太一太二互視一眼,心道:主子還是惡心那間房啊!

    兩人拱手道:“是。”

    太二又嘿嘿笑了兩聲,道:“主子,主子,你看看你能猜出是誰幹的不?”

    太史晏抬頭看著太二,道:“這不應該是你的職責嗎?”

    聽到這,太二連忙表忠心,道:“主子啊,我真的就離開一小會兒啊!時間真不長的,太二知錯了,主子別生氣,千萬別生氣。”

    太史晏沒理太二,隻抬頭看著屋脊,道:“這次的,不是人。”

    太一看向主子,等待後話。

    太二心裏撇撇嘴,心想:拐著彎罵人嘛這不是。

    太史晏一指屋簷,對太二道:“你,上房,看看有什麽蛛絲馬跡。”

    太二聽了交代,一個縱越飛了上去,一腿半跪,一腿直立,對下麵喊道:“主子上麵隻有些細微的爪印,應當是附近的野貓,積灰處無足跡。”

    太一聽後,轉頭對著太史晏道:“若不行屋頂,便是從正門相進,不可能沒被發現,除非是武林高手,方可踏雪無痕。”

    太史晏這才笑了一笑,道:“為何非得是人呢,沒準是有貓來報複呢?”

    “貓?”太一摸不到頭腦,這貓如此的記仇嗎?就算記仇,這些小生靈能有這麽大的殺傷力?它們又沒有手。

    太史晏不再說話了,但卻一臉愉悅。

    等了這麽久,你終於來了,欠我的,這輩子一定要你還幹淨。

    ——

    春天還是有點日短夜長,轉眼間,天空就鋪滿了紅霞,馬上,新月就要掛上柳梢頭了。

    阿滿在旁邊看著薑禪一臉凝重在宣紙上寫寫寫,隻覺得屁股越來越癢,她長的那條新尾巴,差一點就和舊尾巴一樣長了,長的這也太快了,這還才半個月。

    從開始急切切的報恩,到現在享受著薑禪全方位的服務,阿滿覺得懶真的是她們貓族的一大短板。

    阿滿又將視線移到旁邊的薑禪身上,心想:寫個戲本很難嗎?寫了劃掉,重寫再劃掉,一段話反複寫四五次還覺得不滿意,撕掉這張紙再重寫,煩人的緊。

    她眯著眼看著,幸災樂禍,幸虧她不是人,做人還要為生活而煩惱。作為一個妖,那可真的是無拘無束,快活肆意。

    吧唧吧唧嘴,阿滿就躺在桌子上睡了過去,落日餘暉霞帔一般覆蓋在她的身上,白色柔順的貓毛也談成了橘紅般的柔和豔麗。

    薑禪停住了筆,抬頭便看見如此一幕,遠方落霞的餘暉,近處紛飛的梨花,眼前酣睡的小貓,猛地一瞬間,煩躁的內心感到無比的安靜。

    他從不睡午覺,因為他不敢。

    害怕一覺醒來就到了下午,到了萬家炊煙都嫋嫋升起的時候,他隻能麵對空蕩蕩的冰冷的房間,沒有一點人味,清冷的像是被整個世界遺棄了。

    他抬頭環顧,看著比臥房更大更向陽的書房默默的垂下了眼。

    此間書房原本是這戶人家的臥房,這座院子的主人是個落魄書生,多次考取功名不成,心中鬱積,最終病死在這間臥房裏。

    薑禪沒敢在從這住,隻開了偏房住著,這裏改做書房,他怕他的一生也如那位病死的書生一般,到死都無依無靠,無人問津。

    想著,薑禪將睡熟的阿滿抱到了懷裏,輕柔的替她順著毛,望著窗外苦笑到,就連那位病死的書生在死前還留有遺誌,來生一定考取功名,可他呢?

    從小飽讀詩書,天資聰穎,人誰說都是下一個新科的命,可是他的娘親偏偏讓他立誓此生不得考取功名,不得入朝為官,不得踏入京城。

    一字一句的誓言他是咬著牙一字一字的念出,他娘親親手摧毀了他的夢想。一個對未來無限憧憬的孩子,就這麽被人扼殺了。

    就在他以為能平靜過一生,從此生活不掀起任何波瀾的時候,他的娘親,在他十二歲是生生被人刺死在屋內,隻留給他一句話:小心翼翼做人……

    娘親的眼神他到現在都不能忘記,那麽慈愛又絕望的看著他。

    望到他全身沒有力氣,隻能呆呆的癱倒那……

    硬生生的強迫自己終止那段回憶,薑禪的眼角已經泛紅了。

    娘,你知道嗎?這次,我一定能找出殺害你的凶手。

    ==

    簡單收拾了一下,薑禪就叫醒阿滿去吃飯,阿滿犯困不想吃,就自個兒躺到床上睡覺。

    留著薑禪一人吃飯,吃完飯,洗漱完,薑禪也躺到了床上,靠著床頭,隨手拿著一本書看著。

    也許是阿滿睡得太過認真傳染了薑禪,平常能看幾頁的書現在一頁也去沒看下去。

    他側過身子將阿滿放到了自己腿上,端詳探究的阿滿的兩條貓尾巴。

    邊看邊嘖嘖稱奇,兩條尾巴,這小貓,厲害了,看著看著,睡意來襲,就沒有將阿滿放到旁邊。

    可是,這也許是薑禪做的最錯誤的一個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