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驅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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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嘛?

    或許至於,或許不至於,這事誰能說的清楚。

    政治的事永遠都說不清楚,可能一念之間,這區區幾萬兩銀子就會引發一場足以改天換日的戰爭。也可能一念之間,滔天大禍就會因為形勢需要消弭於無形。

    想想另一個時空中,某美國和韓國這兩個國家軍演的時候,朝鮮為什麽那麽緊張?

    因為這種軍演,隨時都可能演變成一場針對平壤的閃電戰。

    就在尼斯格巴日走進福順客棧的時候。

    阿爾斯楞率領手下的騎兵,正縱馬飛奔在懷仁縣的鎮武右軍營地門前。

    “艸,這幫韃子又發什麽瘋呢?”阿克頓躲在轅門內問達哈蘇。

    很奇怪吧,民人背地裏稱呼旗人是“韃子”,旗人背地裏稱呼蒙古人也是“韃子”。這大概就是阿q心理,輸人不輸陣。

    “不知道啊,哥,我最近可沒得罪過他們。”達哈蘇縮頭縮腦。

    不止是達哈蘇,鎮武右軍上下都不敢得罪這幫蒙古人,他們知道這幫蒙古人的後台是那爾蘇,誰也不敢得罪那個便宜老爹。自從這幫蒙古人進駐本溪湖之後,鎮武右軍保持了極大的“克製”,他們平時出門在路上要是撞見了這幫蒙古人,都是要繞道走的。也就是那幫不知死活的老頭老太太,敢到鋼鐵廠門前去鬧一鬧。

    都是大半截都要入土的人了,實在是沒什麽好怕的。

    “你要是沒得罪這幫韃子,他們來咱們這裏幹嘛?閑著沒事溜腿?”阿克頓心中不平。

    阿克頓當初削尖了腦袋往鎮武右軍的陣營裏鑽,本來是想著獨領一軍能光宗耀祖,至不擠也能耀武揚威一番。但現實就是這麽殘酷,阿克頓當上了統帶反而更加苦逼,眼睜睜的看著蒙古人在自己的營地門前縱馬揚鞭,卻連個屁都不敢放。

    “天知道這幫韃子抽什麽風,沒準他們酒喝多了,出來涼快涼快也說不定。”達哈蘇緊了緊頭上的皮帽,看著風雪中的蒙古人呢不無惡意。

    要說蒙古人實在是不怕冷,天上下這麽大的雪,這幫人縱馬如飛卻沒有半分不適,甚至有人連帽子都不帶,衣服居然還敞著胸口,真是一群“野蠻人”。

    阿爾斯楞沒讓阿克頓和達哈蘇等太久,感覺活動開了身子,就命令副手整隊,自己提著馬小碎步跑到阿克頓的營地門前。

    “有沒有能喘氣的?出來一個。”阿爾斯楞叫門。

    麵對旗人,蒙古人現在確實是不怕,他們已經沒有什麽是不能失去的,再退一步就會全族盡滅。當退無可退的時候,人總是會爆發出巨大的能量,並不是所有人走投無路的時候都會投河自盡。

    看到有人叫門,阿克頓不能再裝死,於是派了一名千總出去答話。

    千總還是個要臉的人,看阿爾斯楞騎著馬,於是也找了匹馬騎上出來。

    “這位爺,不知有何貴幹?”千總停在距離阿爾斯楞一箭之地大聲回話。

    “雪太大,爺幾個餓了,來找口水喝。”阿爾斯楞嘴裏說著,驅動馬匹緩緩向鎮武右軍的大營走去。

    這理由找到,還能再敷衍點嗎?

    天上正下著雪,想喝水直接抬頭張嘴接就行,哪用得著這麽費事?

    但這話是萬萬不敢問出口的,就在阿爾斯楞逼近的時候,他背後上千蒙古士兵都在跟著前移。

    “這位爺,請稍等片刻,營裏正在準備熱水燒酒,待會就給您送過來。”千總試圖勸阻。

    上千名騎兵一起上前,造成的心理壓力是非常大的,哪怕還沒有還沒有進入衝鋒模式,就這麽緩緩上壓,已經足以令人感到絕望了。阿爾斯楞他們剛才縱馬狂奔了好一會,現在連人帶馬都是熱氣騰騰,雲蒸霞蔚的看著就覺得熱乎。下雪天本來就視線不佳,再看阿爾斯楞他們周身都冒著熱騰騰的寒氣,就跟從地底下鑽出來的魔鬼一樣,用新鮮出爐形容很合適。

    “雪太大,進去找個地方烤烤火,歇一會。”阿爾斯楞控製著胯下戰馬腳下不停,直往營地大門而去。

    “你你你,你們這是要闖營不成?”千總大駭,話都說不利索。

    “嗦個什麽?滾開!”說話間阿爾斯楞已經到了千總身邊。

    千總抬手想阻攔,阿爾斯楞眼一瞪,順手一鞭就抽過去。

    “啪!”

    聲音不大,卻就像抽在所有暗中的旗人臉上一般,火辣辣的令人羞憤交加。

    “你你你……”千總想指責阿爾斯楞,可是胯下戰馬卻受不住威壓,“希律律”長嘶一聲落荒而逃。

    “哈哈哈哈……”阿爾斯楞縱聲狂笑,加快速度向著轅門衝過來。

    “關門,關門,放拒馬,放拒馬!”阿克頓顧不上隱藏身形,跳出來大喊。

    晚了,阿爾斯楞無視緩緩關閉的營門,縱馬直接衝入營地內。

    “快跑啊!”

    “娘的蒙古人瘋了!”

    “蒙古人打進來了!”

    眼見阿爾斯楞衝進來,阿克頓的手下頓時大驚,不僅沒有人過來阻攔阿爾斯楞,反而發一聲喊四散而逃。

    “靠,阿爾斯楞,你想幹嘛?再敢放肆老子斃了你。”泥人也有三分火性,更何況是憋了一肚子火的阿克頓。

    “你斃!你要是不斃你就是小娘養的。”阿爾斯楞輕磕馬腹,催動胯下馬匹直接向著阿克頓衝去。

    就在阿爾斯楞衝向阿克頓的時候,其餘的蒙古人已經衝進營內,一時間人喊馬嘶,蹄聲如雷,聲動四野。

    “別,別過來!”阿克頓的表現令人失望,麵對阿爾斯楞居然驚慌失措,抬手去腰間摸槍。

    阿克頓的表弟達哈蘇表現更加不堪,當看到阿爾斯楞縱馬奔過來的時候轉身欲逃,卻沒想到腳下一絆居然摔倒在地,然後兩手撐地往後爬,褲襠裏已經濕了一大塊。

    “給老子過來吧!”阿爾斯楞經過阿克頓身邊時長臂一展,抓住阿克頓胸口直接把人拎起來橫在馬背上。

    這算是生擒活捉嗎?

    “阿爾斯楞,你他娘的要幹啥?”阿克頓羞憤欲死,抱著阿爾斯楞的腰不敢撒手。

    阿爾斯楞身後有無數的蒙古族戰士,如果阿克頓鬆了手,一旦失足跌到馬下,肯定是被亂軍活活踩死的結局。

    “不幹啥,老子看你這個地方挺不錯,老子看上了!”阿爾斯楞縱馬狂奔,就像是攆小雞崽一樣的驅趕那些鎮武右軍的士兵。

    “你他娘的想要就不能好好說,至於動刀動槍的嗎?”阿克頓心裏委屈,一直不停的筆筆。

    “老子願意,就是要搶來的,用著才有滋味。”阿爾斯楞蠻橫。

    風水輪流轉,或許幾百年前,旗人就是這樣擄掠漢人、欺負漢人的,現在,旗人終於也嚐到了滋味。

    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遼東半島的各個角落。

    負責鎮守安東的,是依克唐阿手下的靖邊軍。這裏名義上駐紮著一個營的部隊,實際上嚴重不滿員,隻有300出頭。這個營的營官叫王慶,正是的軍銜是遊擊。

    王慶的小日子過得很滋潤,安東是港口,拜“英大公司”和“高斯公司”正在千金寨大興土木,每天來往的船隻很多,王慶在其中上下其手,端的是財源滾滾,腦滿腸肥。

    丹東現在已經不是邊境,過了鴨綠江有鎮武前軍,後邊的遼東半島有鎮武左軍,王慶沒有守土之責,於是就********的做生意發財。

    這天上午,一隊士兵向著丹東緩緩而來,看裝扮,是遼東半島上的鎮武左軍。

    “這幫人來這兒幹嘛?”

    鎮武左軍和靖邊軍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兩軍雖然距離不遠,但一向都相安無事,雙方的士兵都已經習以為常。但鎮武左軍的士兵從來沒有成建製的出現在丹東過,這令在丹東鎮子外麵卡哨裏的靖邊軍士兵很疑惑。

    “那誰知道,鎮武左軍練兵練得勤,這沒準是又過來拉練的。”一名年紀稍微大點的靖邊軍士兵答話。

    說是年紀稍大,其實已經須發皆白,看上去最少也有個五十多歲。這名老兵身上穿著皮襖皮褲子,頭上戴著皮帽,腳下的桐油草鞋裏塞著烏拉草,把自個護的嚴嚴實實。雖然哨卡內還燃著火爐,但這名老兵還是把老掉牙生了鏽的步槍扔到門口,他可不想大冷天的還背著這玩意,太沉了。

    “嘖嘖,你看人家那個陣勢,氣派啊!”年輕點的士兵一臉羨慕。

    雖然石雲開已經離開了鎮武左軍,但鎮武左軍還是沿襲石雲開的練兵方式,要求就是“雙人成列,三人成行”。行軍的時候要求更加嚴格,必須隊伍整齊、步伐一致。這一套雖然不能說能練出多高的個人軍事素質,但之上看上去確實氣勢如虹,陣容嚴整。

    說話間,鎮武左軍的隊伍已經來到哨卡前。兩名士兵從溫暖的崗亭裏出來,縮著腦袋抄著手站在路邊等著回話。

    “去通知你家管帶,我們是鎮武左軍金州防禦部隊,你們的駐地現在我們要征用,限你們一個時辰之內馬上離開。”為首一人高聲喝道,如果石雲開在,當能認出這人正是劉義忠。

    當初劉義忠選擇留在金州,想要重回部隊帶兵。劉義忠確實是得償所願,重回部隊有了實權,但三個月都不到,石日升就進行了人事調整,劉義忠從大孤山炮台統領的位置,轉到了步兵左營管帶的位置。

    左營管帶,大概手下能有個五六百人。

    想想以前和劉義忠同一起點的劉義守、石文秀他們,真是不勝唏噓。(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