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冰戒的實處，我憤憤地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坐到一塊還算平滑的冰塊上，結果被凍到了，條件反射地彈跳起來，下意識摸了摸冰涼的屁股，比查跟在我後邊，心裏覺得麵前這個冒出來沒多久的第三將著實有趣。

    “你笑什麽？”為了掩飾尷尬，我神情嚴肅地看著絲毫不想忍住笑的比查，“自從我跟你們這夥人勾搭上之後，莫名其妙就變成一個人人喊打的大壞蛋！被人群毆我就不說了，你看看現在，一個名字都把人家嚇得老遠，日後我要是頂著自己的大名出去，是不是還要被你們的仇人滿大街地追殺？！”

    “難道你不是這樣活過來的嗎？”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難道我這樣活得過來嗎？你不要告訴我我真的會被人滿大街地追殺啊？”

    “不會，他們一般隻跟你玩暗殺。”

    “不行。”我回頭走，不能這樣子，為什麽讓我做比例之前沒告訴我還有這一茬？！

    “去哪？”

    “我要去找海。”我得去問清楚，當初就是本著不把爹娘拉下水才答應這事，現在頂上這麽一個十惡不赦的名號，恐怕情況會更糟糕吧。

    比查過來一把將我拖走，“海現在有事要做，你要是過去壞了他的好事，看他回頭怎麽弄死你。”

    “你別拉我。”我使勁抽回自己的手，“我今天一定要跟海清楚！”

    比查用力將我一甩，我重心不穩，半個身體貼在冰麵上，“再不安分，我就把你扔下去喂魚，下麵的食人魚可是餓了近百年了。”

    我看著冰麵下麵遊動的大魚，誌氣十足地說，“區區幾條魚，我還怕它們不成？！”

    比查將我拉起來，靠過來低聲說，“我可以先把你的四肢砍了喂魚，再把你泡在水裏跟食人魚玩……”

    別說，比查這陰森的表情把我嚇到了。

    比查見我安分了，才把我放開，“聽過萬水嗎？”

    我搖搖頭。

    “走，我帶你去見識一下。”

    我低著頭跟在他後邊，心裏暗罵自己不爭氣，沒辦法，打不過比查，再反抗的話，真的很有可能被他給剁了。

    ——

    “冰戒皖渠，最美的莫過於水晶裏的萬水了……”眛兒低喃著，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麵前巨大的水晶，在水晶裏麵，可以看到很多成型的小水晶裏含著的水珠在遊動。

    “老規矩，誰搶到就是誰的。”泉凜嚴肅地說。

    眛兒捂嘴嗬嗬一笑，掃了這裏所有人一眼，“家族，帝國的人看來很重視這玩意呢，竟然來了這麽多人……”

    帝國來了幾十來號人，家族來了幾十來號人，加上其他一些零散的勢力近百人，可以說，處在冰戒最深處的皖渠領域現在是十分熱鬧了。

    “泉凜說得對，誰搶到就是誰的。”殤氏家族的大少爺殤卿上前一步說。

    沐大家族的沐謙偷偷運起手中的力量，已經做好蓄勢待發的準備，雲傅一看，立刻拉住沐謙，低聲道，“不要衝動，這東西幾百年才有那麽幾十顆，萬一被毀了，那可劃不來。”

    “我就是為了皖渠的萬水才來濠芩山的，今天我必須搶到它們。”

    “這裏誰都想要萬水，量力而行，搶到萬水立刻撤退，不要貪太多。”沐秦壓低聲音說。

    雖然各方勢力來的人數差不多，但是家族的人要顯得更有優勢一些，因為家族的人實力普遍很高，而帝國和其他勢力的實力分布大都處於中間高，兩頭低的趨勢，也就是兩極分化，強的可以很強，但是弱的，也要相對弱得多，這不，最愁的就是他們這些人了。

    薈瀚，倫諾，凝邢，普溫，盛川這五個大國之君，來往還算頻繁，這會便在商討合作。

    “家族雖然來的都是後輩，但是實力全都不容小覷，我們隻有合作才有能力與他們分得一杯羹。”普溫說。

    薈瀚點頭，“對，阡翎國的人沒有過來，【三十六將】也沒人過來，這樣子看我們的競爭力小了很多，但是如果合作的話，我們獲益的可能性會更大。”

    “合作吧。”凝邢直戳了當地說。

    “合作。”

    “合作。”

    ——

    “這麽偏僻的地方還有這麽多人……”我和比查站在離皖渠有些距離的冰塊上，“他們都在那裏幹什麽？”

    “萬水剛剛成型，他們自然是來搶萬水的。”

    “萬水是什麽東西？”

    “一種功效很廣的水露。”

    “能用來幹什麽的？”

    “治病，強體，加快力量的融合，總之你幹什麽都有用。”

    “那能不能延年益壽什麽的？”

    “可以。”

    我眼睛一亮，“這麽好用的東西我們也去搶一下。”

    比查看著眼睛發亮的人兒，疑惑道，“你要這個幹什麽？”

    “我覺得挺有用的嘛。”我期待地看著他，“要不要，我們一起去搶？”

    “不要。”

    “那你幫我搶唄，那麽多人我怕搶不過人家……”我難得對比查露出笑容。

    比查本來想拒絕的，他才不要自貶身價跟這些後來之人搶這東西，但是看到比例對他笑得一臉燦爛，又莫名的不想拒絕，“想要的話直接過去拿，誰敢跟你搶，我幫你揍他。”

    “好啊好啊。”我興奮得笑不攏嘴，“別把人打傷了，嚇走就好了。”

    比查瞥了我一眼，身影一閃，率先飛了過去，我緊跟其上，等我們落地的時候，我一看，場麵還沒亂，很好，還沒開始。

    站在最外圍的人最先注意到我們，不，是比查，他們最先關注到的是比查，我就跟在比查身後，人群默默給比查騰出一條路來，我跟著比查往前走，越往前，那些麵孔越熟，在最前麵我還看到了眛兒。

    “你們來這裏做什麽？”沐謙皺眉，臉色可謂十分難看。

    比查沒有應他，我在他後邊也不敢說話，總覺得我們到這裏有什麽不對，大夥的臉色可以說一個比一個難看，現場也因為我們的到來變得一片寂靜。

    我跟著比查走到最前邊，比查瞥了眛兒一眼，繼而轉向我，對我使了一個眼色，我知道他是讓我拿，我看了看麵前這塊巨大的水晶，裏麵包含的那些小水晶裏的水露應該就是所謂的萬水了。隻是，我往後瞧了一眼，大夥的臉色實在叫我不敢下手。

    “你們也是來拿萬水的？”眛兒瞧著我們說。

    我點點頭，“對啊。”

    眛兒笑笑，“如此說來，大夥這趟算是白來了。”

    “為什麽？”我一句話脫口而出。

    眛兒湊過來，手指戳了戳我的肩頭，“誰敢跟你們【三十六將】搶東西，要搶也搶不過呀。”

    “……”原來是這樣嗎，難怪這些人的臉色這麽難看，比查似乎是習慣了，十分自然地站在旁邊，大夥也不敢看他，就將憤恨的目光一起鎖在我身上，我額頂冒汗，被看得十分不自在，便抬頭看回去，那些人才移開目光。

    眛兒將手放在這塊巨大的水晶上麵，稍一使力，就見諾大的水晶漸漸碎裂開來，我可以感受到大夥都很緊張，但是忌於我和比查，隻能硬生生控製住自己的衝動。水晶碎裂之後，裏麵的小水晶閃閃發光地漂浮在半空，我看了看那些想衝上來但是忍著沒動的人，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他們還不如上來跟我們搶呢。於是，我挑了幾顆光澤較為溫和的小水晶，轉向眛兒，“我就拿幾顆，其餘的你們自己自己看著辦吧。”

    眛兒對我點點頭，“謝謝。”

    我有些疑惑，眛兒向我道謝做什麽，不過這種場合也不適合說話，我掃了在場的人一眼，心想還是趕緊離開吧，有幾個已經急紅眼了。

    比查還不想走，也不知道是誰又引起他的好戰因子，連我這種感知能力不是很靈敏的人都感受到了他的殺氣。為了防止他跟誰起什麽爭執，我趕緊將他拉走。

    我們前腳一走，後邊就展開了激烈的爭奪戰，我拉著比查趕緊遠離了這個是非之地，走得差不多遠的時候，比查在後麵閑閑開口，“不瞧瞧熱鬧？”

    我生氣地將含著萬水的水晶扔在地上，比查一看，疑惑道，“誰惹你了？”

    我站到一旁默不作聲，誰知道我在氣什麽，莫名其妙被人排斥，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全世界給拋棄了！

    比查轉過來看我，我又轉向另一邊，“氣什麽？”

    “別理我！”我話裏帶氣地說。

    “哎呀呀……”比查摸著下巴，上下打量我。

    “看什麽？”我轉頭看他，“你沒有感覺到大家都在排斥我們嗎？”

    “排斥？”比查笑了笑，“那是忌憚。”

    “忌憚？你看他們一夥一夥的，誰也沒有被特殊對待，就我們，過去就跟小醜一樣，被人用各種眼神看來看去？！”

    “什麽眼神？我怎麽不知道？”

    “他們看的是我又不是你，就看我好欺負！”

    “誰讓你看起來這麽弱……”比查無所謂地說，“你可以打到他們不敢對你不敬。”

    “我才不要用這麽野蠻的方式！”

    “小矮子，在這個世界上，實力才是讓人最快屈服於你的辦法。”

    我虎著臉，憤憤道，“道不同，不相為謀！”說完，我直接轉頭離開，末了回頭補充一句，“我不矮！”

    比查看著氣呼呼離開的人，笑了笑，“萬水不要了？”

    我折回來，迅速拿了萬水，看都不看比查一眼，徑直離開。

    比查也沒有將人攔下，抬頭往剛才來的方向看了一眼，皖渠上空的氣流已經紊亂，在這麽遠的地方還能感受到裏麵傳來的力量波動，比查遺憾地搖搖頭，“這小矮子，百年難得一遇的好戲都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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