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一座風雨亭，裏麵坐著一位老道士，從潔華瓷器裏的棋碗裏取了一枚晶黑色的棋子，霎時一道啪聲落入了縱橫交錯的棋盤中。

    這局棋才剛開始。

    一位少年緩緩走近，這位少年欲介紹自己，確實被倒是打斷道：

    “介紹的話等老道問了你之後再說就好。“老道未曾抬頭。

    那位有些驚慌的少年愕然地點點頭，揖禮道：“是，前輩。”

    “我且問你一句，你可喜歡煉丹？”

    少年一聽，不禁一笑，瞬時便脫口而出道：“自然是喜歡。”

    “怎麽個喜歡？”

    “自小便是歡喜。”少年對於自己的回答甚是得意。

    老道未語，嘴間卻是輕笑不已，後緩緩道：“你現今幾歲？”

    “十二。”

    老道又是輕笑，白子落下，這是第二棋。

    “那若是讓你舍棄一切來專注在煉丹之上，你……可願意？”老道的眉間輕展，淡淡道。

    少年沉默，不敢再隨意答話。

    老道卻是繼續道：“我替你答，你願意一生來學習，但你不願意舍棄其他來專注在這一門上，單單這一點，你又何曾談得上‘喜歡’二字？”

    字字誅心，每一詞都像是把利刃刺進了心髒，頓時冷寒生起。

    不知該如何作答。

    黑子落下，聽得老道回道：“回去吧。”

    “可是先生，我的評定是黃色。”

    “一道所謂的意誌不代表什麽。”老道這棋還沒有下去，聲音漸冷，“還有，黃色級的評定，讓你很是自豪嗎？”

    老道的話果斷決絕，絲毫不給這少年情麵。

    少年兩邊眼角露出了一絲潤珠，但幸好強忍住了哭意，悻悻離開了風雨亭。

    老道抬起眼，看著弱弱離開的孩子，不禁歎氣道：“現在的孩子，哎……”

    又是落了一子，不過在剛才這星羅棋布的棋盤上已經下了不下於四十枚。

    “下一位。”老道對著風雨亭不遠處守候著的童子淡淡道。

    童子微微躬身，恭敬道：“是，先生。”

    一分鍾的時間就見到了可愛的童子又是帶著一位少年走過了長廊，到了盡頭，童子麵無表情地對著眼前的少年說道：“公子，前麵就是風雨亭。”

    披著簡素衣裳的白皙少年微微揖禮：“小哥哥有勞了。不知我該如何稱呼亭裏的前輩？”

    “唐山海。”童子靜靜道。

    “多謝。”少年又是一記鞠身。

    在老道來回下了十棋後，少年也是來到了風雨亭裏。

    少年未語，眼神靜靜地觀看著這局棋。

    老道似乎沒有感知到少年的到來，直到微微抬眸時見到了一絲衣角，微眯的眼神玩味地嬉笑道：“來了怎的不出聲？”

    少年的眼神依舊凝聚在棋盤上，而後揖禮鞠身道：“前輩的棋局已入深淵，晚生不敢打斷。”

    “懂棋？”

    “略懂。”

    “講講無妨。”

    “黑子已遣將千萬圍繞白棋近半江山。”

    “嗷？那你認為黑子會贏？”老道淡笑道。

    王符沉默，後回道：“虛勢。”

    老道安靜地看著棋局，眼眉皆是一動，欲下手的白棋停頓在空中，後又是在棋盤上敲了一敲，不曾發出聲音來。

    老道來了興趣，問道：“小夥子，叫什麽？”

    少年鞠身，回答道：“王符。”

    執棋的右手又是一頓，轉瞬即逝下，嘴邊笑出聲來：“原來是那個人的徒弟，難怪懂棋。”語氣甚是正經，笑容也顯真誠。

    王符微微疑惑，身子一直鞠著：“前輩認識我師傅？”

    “不熟，最多算是酒友。”不經意間老道又是下了十手，此時的棋局局勢已經相當明顯，白棋隱忍數十手，如今已是大成。

    黑子潰不成軍。

    老道還是沒有真正看王符一眼，神情一直盯在棋盤上，後才是漸漸說道：“既然是他的徒弟，你的評定應當很高，是什麽顏色？”

    “赤色。”

    “恩，配得上他的眼光。”老道此時卻還是沒抬頭，後又問道，“我且問你，你可喜歡丹藥之道？”

    王符沉默一刻，後語出驚人道：“不喜。”

    “不喜歡？”老道再問。

    “晚生隻是……不喜歡前輩的這個問題。”王符如實道。

    此時黑棋節節敗退，白子再落一棋黑棋便是城破人亡。

    但老道沒有再下，而是把頭抬了起來，蒼褶的麵色有些肅穆，但精神確實極為健朗。王符以為自己的這句話惹得了這位前輩不喜，欲開口解釋什麽時，卻是又聽得這老道轉換了臉色，笑道：“你這回答很不要臉，而且很不禮貌……但老夫聽著歡喜。”

    還未等王符還未回過神來，就又是聽見了老道利索地開門見山道：“想不想學？”

    “先生，這也是問題？”王符心裏有些沒底，輕聲詢問道。

    老道自然知曉他話裏的話，不禁笑道：“隻是單純地問問而已，別想太多。”

    王符點點頭，後道：“想學。”

    “你以前師傅有沒有教過你？”

    “略懂。”

    “略懂是幾分懂？”老道聽著這話不喜，有些吹毛求疵。

    王符想了一刻後如實說道：“五分。”

    老道聽得倒是很中肯的回答，道：“恩，不驕不躁。不過還沒實驗你的本事。”說完同時，扣指一打，棋盤邊上就出現了兩枚相同大小的藥丸。

    “你與老夫講講，眼前的這兩枚有什麽不同。”

    兩枚暗棕色的圓丸呈在眼前，肉眼細看，相同大小，細密的圓孔密密麻麻地排列在上麵。

    雙手取過了兩枚藥丸，放進了鼻間。

    一望一聞。

    老道看著甚喜。

    細細看了一晌，後遞回去後道：“左邊的這枚少了一味藥材。”

    老道慢慢地收起了棋子，聽到了他的回答，手裏的動作停頓下，淡然誇讚道：“望聞二字你且用的甚好，不過還是缺了一味火候。”

    “不知晚生缺了什麽？”王符問道。

    “還不夠細致。”老道細細分開了黑白棋子，後輕笑道，“不是少了，而是右邊的多了。”

    “這是普通的避水丹。你，且再望聞一次。”

    “避水丹內共有八味藥，而右邊的多了一味普通的清疍草，無色無味。”

    王符沉浸在了老道的告誡之中。老道興致地看著王符的思索羌，笑笑道：“你尚且隻能是四成，你可有異議？”

    王符隨即揖禮沉聲回道：“抱歉，前輩。”

    老道擺手，後淡淡道：“我的第一個問題你算是過了關，你應當算是通過了我的考核，不過因你是他的徒弟，所以我還是不能貿然教授你煉丹之道。”

    “以前可曾真正練過丹？”老道問道。

    “煉製過黃品丹藥。”

    “那便好，煉製過就不必我再多講些煉丹的廢話了。”老道輕聲道，“隨我來。”

    “嗷，對了，後麵的人我就不見了。”老道對著那裏的童子說道，“讓後麵的小家夥明天再來。”

    “是，先生。”

    老道站起身的時候，王符卻是被這前輩的身形倒是驚了一驚，單單看臉龐顯得清瘦，但身材卻是肥碩，五短身材，還頂著一個臃腫的肚腩？！

    這是一個煉丹師？

    這真的是一個煉丹師？

    肚子挺得比師傅的還要大！

    身形和臉型極為的不對稱，王符看得有些目瞪口呆。

    不過出於尊重，王符也是在轉瞬即逝下轉換了神色。不過老道是何人，即使沒有看見他的神情，甚至沒有轉過身來，卻是料到了一般，後笑道：“怎麽，很驚奇老夫的身形？”

    這個老道似乎嘮叨起來，甚是個沒完的樣子。一直在誇讚著自己年輕時候的英俊模樣，又是反複數次解釋了體型變化了的原因，王符饒是性情好，一直在聽著沒有表露出厭煩的表情來。

    “聽的不煩？”老道卻是道。

    “前輩身形的變化是不是因為煉丹的緣故？”王符看著有些不對稱的頭和身體，疑惑道。

    老道腳步一頓，笑意頗濃地說道：“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吃了太多的東西了。”

    “丹藥分為四等，與寶陣等同。古籍裏曾記載煉製天地兩等的丹藥時，單單所消耗的不是煉丹者的靈力，還會消耗煉丹者的生命力。”王符淡然道。

    老道沉默，後一刻便是笑道：“你尚懂些皮毛，可做五成……”

    “隨我來。”

    出了風雨亭，透過一座小碎石道，兩邊的竹林甚是清幽寧靜，拿開了被威風吹下遮蓋住眼睛的脆葉，直視前方，眼前便是一處樓閣。

    正當引王符來到樓閣門前時，王符卻是“心驚膽戰”地聽到了一聲：

    “李在旺？你怎的來這了？”

    又是一章很水的章節，漿糊漿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