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又死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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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把刀本就是把生鏽的寒鐵刀,在燭光點綴下,更顯得破舊不堪。

    “小白,這刀還不換?都已經鏽頓了。”老者親自給他沏了一杯香韻的紅袖茶。

    這世間能親自讓他沏茶的“年輕”人已經寥寥無幾。

    這世間能叫他小白的人也是隻有眼前的這位瘦叟的老者了。

    “先生,這刀陪了我這麽多年了,不舍啊。”待得茶涼了一些,才是在嘴上抿了一口,“先生的泡茶手藝依然如此超絕。”

    老者的神色寧靜,輕聲道:“真的是不舍嗎?”

    抿在嘴間的茶瞬時顫了一顫,神情微滯,白客未答,嘴邊的這杯紅袖茶涼的太快,太快。

    “先生。”白客想解釋。

    卻被老者打斷道:“那道坎很深,深不見底隻是淺薄的比喻。”

    “你不舍的是這把刀的故事,而不是真正的不舍這把刀。”

    “你,還是拘泥在原地。”老者的語氣漸冷,“小白,你……再這樣下去,就快要死了啊。”語氣中充滿了憐憫和感慨。

    ……

    已是八月的尾巴,天氣漸涼。

    夜色下的氣候甚是舒爽。

    古時十二三歲的年紀,恰逢處在情竇初開的時候。

    天書樓甚大,溪流瀑布掩映下的碩大林子裏的各處,早早就成為了一些男孩女孩幽會的俱佳之地。

    一臉****模樣的高連看著成雙成對出入那小情侶之間神秘的“小森林”,不禁有些豔羨:“哎,同樣是男女一塊走,我跟你走怎麽就像是一條狗跟著一位花姑娘?”

    正淡定地向前走著的劉憐兒聽的這話,一秒間停下腳步來,後轉身看著高連淡淡回道:“這個比喻很恰當。”

    高連本看著劉憐兒一臉正經的話,覺著會說出些別的話來,聽到了這話後,胸口頓時一陣壓抑和鬱悶。

    高連的兩隻眼睛像極了一個埋怨的小媳婦兒,翻了個大白眼道:“你還真當我是你的狗啊!”

    劉憐兒伸出纖長的食指,神情柔意,又將食指抵在了高連的下巴上,一臉挑逗道:“叫兩聲。”

    “兩聲怎麽夠?”高連諂媚地輕笑道,“汪汪汪!”

    劉憐兒看著這副相貌倒是英俊的臉,又想起了那人的臉,淡淡道:“如果他能像你這樣,那該有多好。”

    聽到這話,高連忍不住一陣鄙笑道:“別,別。他要是像我我這樣英俊瀟灑了,估摸著這世上的女人都是他的,那時候哪有你什麽份?”

    寒肅寂寂,眼神裏擺滿了針芒,如此,靜靜地看著他。

    “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會殺了他。”劉憐兒年僅十三四歲,心智卻是深不見底,轉而又是莞爾一笑,“然而陪他死。”

    ……

    “媽的,瘋子!”高連頓時破口大罵,碎碎念道,“我他娘都是和什麽人在一塊兒?!”

    高連沉靜了一晌,沉聲道:“聽說昨兒個又出事了。”

    “又死人了?”劉憐兒聽到這話,甚不在意,淡淡道。

    高連輕輕頷首,輕聲說道:“這次死的還是個小樓的掌事。”

    “掌事都死了?誰這麽大的膽子,天書樓的人也敢動?就不怕被查到嗎?”劉憐兒淡諷道。

    “聽說這掌事的死法和之前的不同,屍首保留了大半,不過跟燒毀的手法差不多。”高連解釋道。

    劉憐兒轉過身來,微驚道:“死法不同?難道殺人者有兩個人?”

    高連攤攤手道:“誰知道呢……敢在這書樓裏動手的家夥,實力必然非比尋常。”

    “書樓的那些長老不管?”

    “動手的時間還是手法都尋不到蹤跡,如何管?”高連解釋道,“這次動手的人的手法極為殘忍,不過一些長老們都認為是那些邪魔教派的人所為。”

    邪魔之道向來就是人人得而誅之,出生於官宦世家的劉憐兒聽得這邪魔二字就甚是不悅:“這裏可是洛陽,還是天書樓,邪魔之人敢來這裏找死?”

    高連看著劉憐兒的清麗臉龐,微微笑道:“還記得他從那破洞裏麵出來時,說過的那句話?”

    “什麽?”劉憐兒一時沒有聽明白,皺起了秀眉皺聲道。

    高連笑意正濃,語氣間的戲弄意味十足,“再想想。”

    “我不記得了,他說了什麽話?”劉憐兒似乎記不起當時他說的話,但隱隱覺得似乎很重要。

    高連欲說出口,卻還是停下來,隨即輕笑道:“他說,他要是長我這模樣,第一個娶的就是你。”

    “……”劉憐兒麵色一頓,哼聲道,“有病。”

    ……

    “太安靜的地方不太適合我。”

    高連看著百米外那處削瘦稍有駝背的身影,不禁暗自掛起了笑容說道:“莫非是你幹的?被囚禁了十多年的獸性,咳咳,不對,獸性兩字不太適合你的悶騷性格。該用什麽比喻呢?”

    ……

    ……

    邊關寒地。

    寒雪紛飛,險峻的山穀平地上。

    千餘人馬紛亂膠著地戰鬥。

    一時間平地之上橫屍遍野。

    這是近日來人數最多的邊疆叛亂事件,邊疆與南國相靠,因此人群大多也是以部落劃分,而這次叛亂的部落卻是高達百個部落數目,將近萬人的數目。

    相比較西邊的軍隊,東邊的部落死傷更為嚴重,帶頭的幾位披著戎裝大虎皮襖的男人此時幾乎全部都負了傷,其中一個著著素色戎袍的黑子糙漢眉間披著一道細長的血痕,兩片唇瓣染上了大片的血跡,被戎袍裹緊下的一隻右手被盡數砍斷,即使被包紮得非常嚴實,血依舊從紗布裏源源不斷地滲出來,嘴邊吃痛,然而神色一直盯視在對麵一匹染紅駿馬上的人。準確來講,算是一位少年。

    看著戰事局勢逐漸向著西邊軍隊倒去,眾部落的首領麵色都開始變得越來越壞,其中一位更是破口大罵道:“該死的!這小子到底什麽來頭,竟然用寥寥的幾千士兵就折斷了我們百餘部落的十萬大軍,這少年究竟是何方神聖?”

    “你應該慶幸沒有與他交戰……靈力波動雖是不強,但他的那把刀實在……強的可怕。”出聲的便是那位斷臂的首領,看著斷下的手臂,不禁凜寒道。

    駿馬微微哞叫,鞍上的少年將軍身著鐵甲寒裝,麵色漠然,目光如冷針,即使相隔了一道戰場的距離,卻依然能夠感受到這位少年將軍的凜凜威嚴!

    少年將軍眉梢輕揚,飾在腰間的那把寒刀仿佛動了一動,一刹間,一道刀鋒的光芒霎時從鞘間化作流光,像是撕破了寒光一般,穿越了整片戰場,刺透眼前直飛的物體,徑直地刺向了東邊的一位首領!

    僅是一瞬。

    刺透的速度還未曾知覺到,身軀也是未曾動彈絲毫,僅是一陣細微的清風飄在耳邊。

    直到額間緩緩流下來一滴血,又是一滴。

    緩緩化成流淌的血水。

    刀影已至。

    寒冽的微光在馬上綻放。

    首領的瞳眸還未皺緊,身軀卻是早已不聽話地被這無形的刀影化作了兩半。

    淒鳴聲伴隨著刀光的火,人與馬驟然傾塌。

    少年將軍眼神未動,冷冷地看著前方,尚久,才冷聲道:“可以殺了。”

    瞬時間,鐵騎刀槍又是響徹在這片天地雲霄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