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練字作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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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入初秋的時節,位於皇宮東南處的明闕殿外兩旁的百年古樹雖是遍布的枯黃枝葉,然而依舊蓋不住這些古樹的高挺氣勢。

    明闕殿外黃葉鋪蓋的白玉石道顯得美輪美奐,其間又是有微瑟的秋風拂擺,說不出的清幽舒爽。

    每每下午一有閑餘時間,武後便會獨自一人來這裏休養。

    簡素打扮的武後獨自一人輕悄悄地走在這片落葉知秋的白玉道上,腳步踩得石道嗞嗞作響,這是君王鮮有的休息時間。

    武後慢慢走到一處雕印著龍鳳石胎的石凳上,圓潤光滑的花崗圓桌上還有熱氣騰騰的秋茶,不過倒茶的玉杯卻是放著兩盞。

    “茶還溫熱,再不來可就喝不上了。”武後悠閑地將一隻手抵在臉頰上,另一隻手執起了小茶壺倒下了一杯溫熱的茶,抿在嘴邊,淡笑道,“這又是哪裏的茶?”

    “老太爺自己種的茶園裏摘的。”不知從哪裏傳來的滄桑聲音,沉默了片刻後又是說道,“老太爺說這茶剛熟,所以就親自摘了一些給陛下。”

    秋風乍起,卷起了白玉道上的秋葉,又是一道腳步聲,但踏步的聲音卻是很沉,女子走不出這種感覺。

    是個削瘦的人。

    腰間配著一把刀,一把頓了鏽了的刀。

    武後淡淡地看著攜刀過來的男人,不禁笑道:“朕這明闕殿,也就你這姓白的瘋子敢帶兵器進來。”

    他叫白客,風雨隨刀的白客。

    “是臣魯莽了。”白客走到了武後身前,欲行君臣禮時,卻是先被武後笑著打斷道:“行了,這些虛禮就免了,這裏就我與你。”

    武後看著眼前衣著襤褸的白客,淡淡道:“衣服都穿的這麽舊了,該換一身行囊了。”破破落落的補丁沒有規律地分布著,若是沒有那把刀,或許在外人看來這瘦庾的老頭子分明就是個乞丐。

    “習慣了,陛下。”

    武後又是抿了一口,溫潤的熱氣緩緩飄向空中,淡淡道:“老爺子過得還好?”

    白客沉默了片刻,後才答道:“老爺子讓臣問候陛下過得是否好?”

    “他問的是近年來的境況,還是……近幾月來的?”武後神色漠然道。

    “老爺子沒有細說。”

    武後沉色,手指按壓在杯子上的力度微微加大,本是冒著熱氣的茶片刻間冷去,“那邊的氣候怎麽樣?”

    “很暖。”

    “朕問的是屋外。”武後此時是以君王的身份質問他。

    “還是寒冬。”

    武後微笑,她在真笑出了聲來,卻又是實在的假笑。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武後頓時朗聲大笑,肆懷暢爽。

    白客的心海平靜如鍾,“陛下……老爺子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君顏盛展,大笑的模樣像極了一個男兒,“白客啊,你可知朕最在意的人是誰?”

    白客沉默,“……”不知雲間輕聲歎了一口氣。

    “這茶有些難喝。”武後微微一歎,“朕最討厭的是寒冬,而最喜歡的也是寒冬。”

    白客沉默。

    此時,隻有武後在說話,白客不是插不上嘴,而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她是君,君王的笑,從來不是真的。

    “他死了,朕才真正的安心。”武後將杯中的茶水灑在了秋葉上,淡淡道,“朕最在意的是他的生死,而不是那些大臣,或是那個進京的孩子,還是他的師傅,朕都不畏懼……”

    這世間真正能夠讓這位女君王忌憚的寥寥可數。

    “他活的實在太久,久的令朕越來越害怕。”

    落葉飄零,一枚枯黃的槐樹葉子飄落在了武後的掌心間,“春去,秋來。初秋這麽快到了啊,那冬至就快了啊。”

    ……

    ……

    深秋時節吃火鍋的實在很少見,然而許塵卻是極其的歡喜,今日上午的課程結束後,王符便是直接被他拉去了一塊,王符正犯愁著得花多少的靈石時,卻是聽得許塵說請客吃,“成交!”王符說的很是果斷,一秒也沒有停頓。

    司命樓閣幾百米處的一條長食街上,分布著許多不同的食店,不過走了好許時間,這才尋到了僅有的一家火鍋樓。

    “你這是賺了大把靈石了是嗎?還請我吃起火鍋來了?”王符聞著香氣十足,熱騰騰的火鍋,夾起了旁邊的羊肉片,在鍋裏涮起了羊肉來。深秋時節的奇虎甚是涼爽,不過在屋內吃火鍋的兩人都是禁不住熱汗直流。

    許塵的額頭上都是布滿了汗珠。

    先是蘸了蘸醬汁,而後便是大口吃進了一塊夾著肉的生菜卷,含在嘴邊嚼了幾口,舒了舒嗆著的喉嚨,小心翼翼地湊過身來,輕聲說道:“又死人了。”

    王符皺了皺眉頭,詢問道:“昨日的事?”

    許塵點頭,回答道:“死法都大同小異,不過這次是靈虛峰上的人。”

    “靈虛?”王符想到,如此一來,三座山峰都是死了人,而且作案手法似乎都差不多,“如果真是他人所為,他先後殺了三座山峰裏的人,他是在擴大範圍。”

    許塵在聽王符說話的同時,嘴裏又是夾了一塊肉進來,含糊不清地說道:“即使他隻殺一座山峰的人,書樓裏的老家夥也是很難找到凶手。”

    “怎麽講?”

    “一不說這人的作案手法極其隱蔽,即使之前望首那次雖然留下了屍體,但據說屍體的致命傷也是被毀的一幹二淨,全身都是被燒成了灰碳。更不用說另外兩次連屍體都不見的了。”

    “屍體不見蹤影嗎?”

    “嗯,無緣無故地消失了一樣。”

    王符眉目緊皺一起,似是在腦海裏想到了什麽,後脫口而出自己的假設:“你,還記得那時我們在學堂裏發生的事情嗎?”

    “學堂?什麽時候?”

    王符眼神盯在許塵身上,頗為肅穆地回答道:“沈一笑。”

    話落,吃在嘴邊的生菜卷吃下了半個,另外夾著肉的生菜卷掉進了身前的碗裏,許塵一時瞳孔睜大,經王符這麽一說,腦子裏也是想到了什麽:“怎麽可能?”許塵自然知道王符說的是什麽。

    “如果是真的呢?”王符沉聲道。

    許塵放下了筷子,反駁道:“可是後來那兩人不都已經好好的嗎?”

    王符解釋道:“我們何曾真正地看見過那個禁術?”

    “可沈一笑不是已經死了嗎?這也是你和我們親眼看見的,這世間還有誰知道那個神秘的禁術?”

    “我們當時看見的便是那沈一笑僅是打了一尺,那兩人便是消失在了那裏,雖然是沒有死,但仔細想想,與你講的屍體消失不是有些相同點嗎?”王符細細解釋道,“最令我懷疑並把這二者聯係在一起的而是另外一點。的確,我們是親眼見到了沈一笑被李庸殺死,但是令我奇怪的便是李庸殺死沈一笑的這點。我曾經在一本典藏裏了解到過一些‘散靈之術’,其實散靈實為初等,其上還有一等,是為寄靈。”

    “寄靈?!什麽意思?”許塵尚且是第一次聽聞這禁術竟還有更高等的。

    “簡而言之,便是‘脫離凡胎,寄於他人’,從而再次獲得新生!”

    王符繼續說道:“我們最後十六人留在了閣樓裏,可是我們最後可曾真正完整地看清了沈一笑是如何被李庸打敗的?一個即使已是將死之人,但境界差距如此大,怎會輕易被他傷到?”

    香醇的火鍋湯還在騰騰地冒著熱泡,不過此時兩人卻都是停下了動作,“你懷疑他?”

    王符搖頭:“尚且都是我的推論。”

    “對了,你和李庸是怎麽認識的?”

    後麵王符便是講述了當時與他相遇的事情。

    講罷,許塵說道:“高連,劉憐兒?這二人可都是李顯然的左右臂膀。”

    “李顯然是誰?”

    “嗷,他便是當今默王克然的兒子。”許塵微微疑惑道,“當時你沒見到他嗎?”

    王符搖頭。

    許塵頓時眼珠左右轉動,奇怪道:“那就怪了,按道理來講那三人應該是一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