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馬春花歎了口氣，點了點頭，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說：“真是你寫的！”

    龍小玲對這裏發生的事有些奇怪，不由小聲問朱秀梅：“朱秀梅，到底發生什麽了？什麽約定書啊？”

    朱秀梅忙低聲說：“我爸今天不是請左少宇來吃飯嗎？喝了點酒，就寫了個約定書，承諾在一個月之內就……就把我嫁給左少宇！”

    啊？一個月之內就結婚？不是吧？”

    朱秀梅臉色微紅，點點頭：“是真的！”

    那……那你夠年齡了嗎？”

    朱秀梅臉上依然紅著，輕輕說：“可以……可以先辦婚禮的！”

    龍小玲搖頭：“真想不到，朱秀梅你竟然這麽快就要嫁人了，這是不是你們這裏的習俗啊？這麽早就結婚！”

    朱秀梅咬了咬紅紅的嘴唇，微微點頭：“是啊，在我們這裏，很多人都這樣的，像我這麽大的，許多連孩子都有了！”

    真是不可思議！”龍小玲撇了撇嘴。

    她剛說完，朱大偉就看了過來，冷冷道：“朱秀梅，我還是不相信，你來告訴我，那個約定書真是我親手寫的嗎？你清楚看到了？”

    他酒醒之後，趁著黃昏暑氣消散，出門遛個彎，結果就聽村民說起了約定書的事，還恭喜他，問他什麽時候能來喝喜酒，他當時就蒙了，問清楚怎麽回事之後，簡直不敢相信，他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就因為一點印象都沒有，而且他不相信自己會傻到給左少宇寫什麽約定書，所以才這麽一遍遍地責問。他極力要解除朱秀梅和左少宇的婚約，怎麽還會承諾把女兒嫁給左少宇？他怎麽都不能相信。

    朱秀梅點了點頭，認真道：“爸，是您親手寫的，不但是您親手寫的，您也簽了字！”

    這……這麽說，村裏小店朱大瓊那裏的約定書是真的了？”朱大偉聲音微微顫抖。

    朱秀梅又點頭。

    朱大瓊把約定書的事情早已經傳得整個村子都知道，不然朱大偉也不會這麽快得到消息。

    可是……可是這怎麽可能呢？”朱大偉臉色難看，喃喃道，“我怎麽會把女兒推進火坑裏，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馬春花在旁邊道：“你當時喝得有些多，我也想不通你是怎麽了，被左少宇那麽一說，你立馬很爽快地寫下約定書，要把朱秀梅嫁給她！”

    可……可我怎麽會喝醉？那麽點酒，如果在以前的話，根本不會有感覺！”

    馬春花臉色變了變，怕朱大偉懷疑到她，忙說：“可能是你突然喝那種好酒，有些不適應吧，所以很快就醉了！”

    不對啊，那種酒我也不是沒喝過！”

    那……那有沒有可能鎮長送給你的酒是假的？”

    朱大偉搖頭：“這更不可能，鎮長怎麽可能送我假酒？再說，我也喝得出來，那不是假酒，是純正的好酒，隻是……隻是後來有一杯的味道似乎有那麽點改變！”

    他緊皺眉頭，仔細思索起來。

    馬春花很怕他會想起來，如果朱大偉發現是左少宇動的手腳，責問左少宇的話，左少宇肯定會把她的事抖摟出來，那就麻煩了，所以隻能替左少宇掩飾，忙咳嗽一聲：“你現在想那個有什麽用，關鍵的問題是，你已經寫下約定書，而且已經弄得全村人都知道了，現在大家都知道你要把朱秀梅嫁給左少宇，而且婚禮從簡，根本不要什麽彩禮！”

    朱大偉氣得咬牙：“就算要彩禮，左少宇那小子能拿得出來嗎？這下真是麻煩了，村裏人都知道了，我還怎麽食言？我是村長，他們現在又都稱讚我信守承諾，心胸寬廣，不計較左少宇窮得叮當響，依然願意把女兒嫁給他。他們把我抬得那麽高，我再食言的話，以後真不好意思出去見人了，難道真的要把朱秀梅嫁給那個窮小子？”

    反正……反正我是沒有辦法了！”馬春花歎了口氣。

    朱大偉忙看向朱秀梅，說道：“朱秀梅，你是個大學生，聰明又見多識廣的，你快想個辦法啊，不然你的前途就毀了，你已經飛出咱們這個小山村，怎麽能被村裏最窮的一個家夥拴住，我不甘心，你肯定更不甘心吧！”

    他滿是期待地看著朱秀梅，希望朱秀梅能想出辦法來。

    沒想到朱秀梅卻輕輕搖了搖頭：“爸，對不起，我……我也想不出什麽辦法來！”

    龍小玲似乎早就猜到朱秀梅會這麽說，扭過頭去，忍不住笑了一下。

    朱大偉見朱秀梅也沒辦法，不由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軟軟地坐下來，拿出一根煙，悶悶地抽著。

    抽了半晌，忽然眼前一亮，激動道：“還有一個辦法，還有一個辦法！”

    馬春花忙問：“是什麽辦法？”

    朱大偉激動地說：“朱秀梅現在是大學生啊，見過大世麵，是個純粹的現代人，也是個城裏人，怎麽可能像咱們這麽落後，還相信娃娃親，城裏人不都是自由戀愛，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嗎？朱秀梅可以站出來反對這件事，她出來反對，村裏人都可以理解，因為她是大學生，有新觀念新思想，不願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很正常！對，就是這樣，朱秀梅，你站出來反對這件事，並且跟著你同學趕緊回城裏去，隻要你走了，這件事就可以不了了之了！”

    馬春花也滿是驚喜，不住點頭：“對，對，對，朱秀梅，最終的命運還是掌握在你自己手裏呢！”

    她當然不希望女兒嫁給左少宇，隻是受到左少宇的威脅，被迫配合，但如果朱秀梅反對的話，就不是她能控製的了，左少宇根本沒法怪罪到她頭上來。

    朱秀梅聽了，卻輕輕搖頭：“爸，我……我怎麽能那麽做呢？那樣的話，不是陷您於不義嗎？我不能那麽做，我還是做個孝順女兒，幫您完成您的約定吧！”

    你個傻丫頭，怎麽說這種傻話？”朱大偉氣道，“你就沒想過嗎？你現在和左少宇有天壤之別，你已經高高地飛在雲上，他還要麵朝黃土背朝天地種地，你如果嫁給他，就又被他拉回地上來了。你真能住他那個小破屋，很辛苦地過日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