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之前的戰鬥，這間實驗大廳多處被毀，早已破敗不堪，屋頂也因為爆炸的衝進出現了多道裂縫，一些海水通過裂縫噴射了進來，衝刷著這片廢墟，也灑在錢十一等人的身上。

    整個實驗大廳內仿佛是下起了大雨一般，錢十一抬起頭，看著這如同水簾洞一般的大廳，他臉上的濕潤，分不清是海水還是淚水。

    程萌站起身來，她回歸了冷漠，兩頰的淚痕還在，哭紅的雙眼中滿是悲傷，輕聲說道：“走吧，這裏的防禦設施已經被毀掉，海水很快就會將這裏充滿。”

    錢十一抹了一把臉，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說道：“可是我們怎麽離開，這裏根本看不到任何潛水設施，若是直接遊上去的話，我怕她承受不了……”

    程萌看了陸柳月一眼，轉身向實驗大廳的另一邊走去，說道：“跟我來吧。”

    錢十一還是有些虛弱，陸柳月攙扶著他，跟隨著程萌穿過一個又一個的走廊後，來到了一處陰暗的地下空間，這裏充滿了海水的味道。

    當程萌打開這裏的照明燈之後，一個如同隱藏在地下的港口顯現了出來。

    但是在這個港口上，停靠的並不是船隻，而是幾個身形較小的黑色的封閉式船隻，有些像潛艇，卻又不是潛艇，它們每一個恐怕也隻能坐下五六個人。

    而在這些潛艇之中，最引人注目的，則是停靠站正中央的，那台有著巨大鑽頭的怪異機車。

    這台鑽頭機車，便是曾經暴徒闖入綠水鬼試練森林，將沙鼠帶走的那一台。

    程萌直接走到了鑽頭機車旁，將門拉開，對錢十一說道：“進來吧，這台機車要比那些潛艇好操作，你應該很快就可以掌握了。”

    原本已經走到機車門口的錢十一突然停住了，他看向程萌，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程萌摸著自己手上的黃沙戒指，輕輕的說道：“不了，我犯了大錯，本想結束這場喪屍危機，沒想到卻是幫助了天國，害了更多的人……”

    錢十一不解的說道：“可是雷炮羊已經死了啊？除了他沒有人知道怎麽製造那種病毒藥劑，馬上這裏毀掉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會淹沒在海底……”

    不，雷炮羊在實驗成功之後，就將研究成果的數據資料全都發出去了，發給了天國的另一處基地，但是我沒有查到他具體發送的位置在哪裏，總之，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

    什麽就無法挽回了？！胖子死了，沙鼠也死了，他們都希望你能活下去，隻要能夠活下去就有希望，你難道打算就這樣如此輕易的拋棄他們對你的期望嗎？”錢十一顯得有些惱火，聲音漸大。

    程萌輕輕搖頭，說道：“我對不起他們，更對不起沙鼠，從認識他到現在，這麽多年來……他對我做的一切我都記得，可是我一直覺得我們隻是朋友，特別好的那種。”

    況且，當時的我有男朋友……我也曾試著告訴沙鼠，讓他別再對我這麽好了，可他總是一幅嬉皮笑臉，無所謂無所求的樣子，漸漸地……我也就習慣了，甚至有時候，還覺得理所應當一般，為有這樣一個不顧及一切喜歡我的人，而沾沾自喜……”

    但是就在剛才我才明白，他不隻是喜歡我，而是愛，愛是大公無私、不為所求的，並不隻是約會、聊天、吃飯那麽簡單……”程萌說著，眼睛裏泛起了淚光：“當他真的離開我的時候，我才發現一直不離不棄陪伴我的人是他，為我不顧一切的也是他，這樣的人，才值得托付一生呢……”

    程萌抬起了雙手，在她的手中，捧著一顆黑金，一個小的化妝鏡，和一些黑沙。

    她說道：“這是沙鼠的黑金，胖子的黑沙和我最愛的梳妝鏡，你若是有空的話，就把它們帶回到深城埋了吧，從哪裏開始，就從哪裏結束吧，麻煩你了。”

    錢十一接過這些物品，握在手中，心情複雜，又不甘的說道：“我們一起走吧，沙鼠不會喜歡看到你這樣，他肯定也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程萌沉默了一下，她突然轉過身，將自己披在身後的頭發撩了起來，露出了她的後頸處，在那裏，有一個閃亮著紅燈的機械芯片，像是蜘蛛腿一樣的金屬勾深深的刺在她的後頸肉裏。

    看到了嗎，這是雷炮羊給我安裝的紅蜘蛛控製器，我隻能呆在這海底的實驗室裏，一旦離開這裏百米範圍之外，我就會死亡。現在雷炮羊死了，也沒有人能夠摘下它了。”

    我已經是個罪人了，這麽多年來，我虧欠沙鼠的太多了，現在就是我償還他的時候，我要去他的夢裏陪著他。”程萌說完，走進了機車的駕駛室內說道：“來吧，時間不多了，我告訴你怎麽駕駛它，你快點帶著這個妹妹離開這裏吧。”

    錢十一無奈的搖著頭，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改變程萌的決定了，他將沙鼠的黑金，胖子的黑沙和程萌的梳妝鏡收回了口袋，好好的用火焰將衣服口袋燒焦後，直接將口袋封死，以防丟失。然後跟著程萌走了進去。

    ……

    因為這輛磚鑽頭機車其操作方式和汽車差不多，所以錢十一僅僅隻用了幾分鍾的時間，便已經基本掌握了機車的操縱方法。

    而程萌在離開之前，卻又停住了腳步，問道：“你還不知道他們的名字吧？”

    錢十一點點頭，沉聲說道：“確實……沙鼠和胖子一直沒有告訴我他們的真實姓名。”

    胖子是因為覺得自己的名字不好聽，所以才寧願被人叫胖子，也不願意說出名字。而沙鼠隻是在裝神秘呢，他覺得這樣比較酷。”

    程萌踏出了鑽頭機車的車廂，站在外麵的平台上，微笑著說道：“聽好了，沙鼠的名字叫李寶龍，木子李，寶貝的寶，巨龍的龍；而胖子的名字叫包小草，包拯的包，小孩的小，青草的草……到時候，可別記錯了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