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情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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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如刀,寒光如刺,千裏飄雪萬物白。p
雪地裏停著一輛錦繡雕刻精細的馬車,馬為純黑色,非常神駿。p
獨孤殘醒了過來,坐在一輛馬車上,他認識這輛馬車,是他自己的馬車,獨孤殘心想:“難道我又被催眠了,我應該被關在地牢裏的,怎麽會在馬車上呢?”p
獨孤殘從馬車裏走出來,踏在雪地裏,如此真實,他從地上抓了一把雪握在手裏,冷冰冰的,難道不是夢。p
看了一下駕馬車的是自己的書童袁鴻,獨孤殘問道:“袁鴻,這是怎麽回事,他們什麽時候放了你的。”獨孤殘記得被突襲的那天,袁鴻在為自己和慕容雪喊交拜禮,後來也中毒倒地了。p
袁鴻:“少爺,今天一早那個禿頭的兒子叫我去地牢裏,把你扶出來放到馬車上,讓我驅車到這裏來。”p
獨孤殘:“你知道是什麽原因嗎?”p
袁鴻搖頭:“不知道,慕容姑娘,不,少奶奶也在這裏,在那邊。”p
獨孤殘順著袁鴻指方向,一位穿著一件白色的皮貂裘,雪一般潔白,她的花容清麗脫俗,嬌美絕倫,宛如天仙般美麗的女子,在一片空地上背對著他們站著。p
獨孤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這幾日日思夜想,憂心忡忡為她擔驚受怕的人終於出現在眼前了。p
獨孤殘快步走了過去,獨孤殘快要走到慕容雪身旁的時,慕容雪才轉過身來,眼神情意綿綿,瞬間變成冷漠淡然。p
獨孤殘隱隱感覺不對,難道是前幾日他們家族讓她深陷險境,她在生氣,但獨孤殘知道她不是那麽嬌氣的人。p
兩人相視片刻,慕容雪從衣袖裏取出一個淡紅雕刻精致的小瓶子,這像是辛夢靈丟給的她的那個小瓶。倒出一粒紅色和一粒紫色的藥丸,遞給獨孤殘說:“殘,這是你身上毒的解藥,服下吧!”她的聲音是如此柔美好聽。p
獨孤殘接下解藥不服,說:“雪兒,這解藥是哪來的?”p
慕容雪沉默片刻:“是西門剛。”p
獨狐殘:“是他,他怎麽會給我解藥呢?”p
慕容雪柔聲說:“別問了,你先服下解藥再說。”這聲音是如此嬌美,讓人說不出的舒服。p
獨孤殘淡淡一笑:“好。”把手裏的藥丸塞進嘴裏吞了下去,又疑惑道:“他為什麽會放了我,為什麽還給我解藥?”心中似有許多疑問等著慕容雪一一回答。p
慕容雪卻轉身去,似乎不願讓獨孤殘看自己的臉,有些傷感,又像有些慚愧,獨孤殘更疑惑了,獨孤殘看著她那苗條的背影:“有什麽事不能讓我知道嗎?你知道嗎?這些日子我有多擔心你嗎?”p
慕容雪聽到獨孤殘說一直在擔心著自己,關心著自己,心中有說不出喜歡,但立即又冷了下來,有句話要說出,卻又說不出口,心如刀絞般難受,顫抖的嘴唇終於還是把那句話脫出口了:“殘,你以後別再想我了,把我忘了吧!”p
獨孤殘心頭一震,問道:“怎麽啦!出什麽事了嗎?為什麽?我們是成親拜過堂的夫妻,應該一起同甘共苦啊!”p
慕容雪眼眶盈盈含淚,心中自是萬分的酸痛,隻是背對著獨孤殘的,他沒看見。“因為我不值得你愛了”p
慕容雪心想:“如果不狠下心來,殘怎麽忘了我,長痛不如短痛,反正我已經活不了多久了,錯的事就讓它錯到底好了。”又冷冷的說:“不,是我不再愛你了,我們還差最後一拜,根本不算什麽夫妻。”p
這話如刀子般刺進獨孤殘心,不敢相信這是慕容雪說出來的,“不,不,不是的,是不是西門剛逼你這麽說的,他是不是拿我來威脅你,這不是你的真心話。”p
慕容雪:“你不要再亂想亂猜了,是我不再喜歡你,我現在喜歡的是他,西門剛,我從頭到尾都是喜歡強者,你爹雖然是武林盟主,結果一樣是不堪一擊。”p
獨孤殘腦子一片空白,不知現在是悲是痛還是苦,心想:“雪兒她不會這樣對我的,她也不是這樣的的人,以前我們是那麽的相愛,這分感情不會說放就放得下的,說忘就能得了的,她一定是有什麽苦衷,對,一定是有苦衷才這樣的。”p
獨孤殘溫柔的問:“雪兒,你是不是有什麽苦衷,告訴我啊!”p
慕容雪:“不是,沒有,經過這些事讓我看清楚了自己,是我變心了。”p
獨孤殘:“你變心了,你變心了,你怎麽說變心就變心了呢?我不信,我不相信,你難道忘了我們的誓言了嗎?忘了在一千蠟燭前一起許的願嗎?”p
慕容雪似乎也回想起了這一幕,但她壓抑著心中的柔情,表情是冷冷的。p
獨孤殘見她沒反應,又接著說:“那天在雪峰山上,我們點燃了一千根蠟燭,燭光照亮了整個山峰,那是多麽美的一夜。那時你說讓我們許下此生此世的心願吧!於是我們起誓。”停下向慕容雪說:“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的是怎麽說的嗎?”p
慕容雪表情仍是冷冷的,誰知她的心中像沸水一樣在翻騰呢?p
獨孤殘一字一句的念道:“千燭在下,月老在上,讓我把雪兒的愛刻在骨裏,銘記在心裏,天涯海角,海枯石爛,生生世世,至死不渝。願我們能執子之手,與子諧老。”p
一字一句都是那麽深情厚義,但在慕容雪的心裏又不一字一句的念呢?隻不過是雪兒改成殘而已。默念到執子之手,與子諧老的時候,竟想伸手去牽獨孤殘的手,但剛想伸手就立即斷絕了這念頭,心道:“慕容雪啊慕容雪,你不能這樣,牽住了他手還能放得開嗎?還能逃得出他那溫柔的胸懷麽?這不就前功盡棄了嗎?你要狠下心來,斬斷對他的情絲,此生與他無緣,但願來生再續吧!”p
慕容雪淡淡的說:“我當然記得,但我會忘記,那隻是隨口說說的,你別太在意了。”雖然說得輕鬆,但那是忍著多少心痛才說出來的。p
獨孤殘大聲的說:“那是隨口說說的嗎,那這千結繩呢?這是我們一個結一個結的編上去的,你不會說是隨便編的吧!”他說話的時候從懷裏拿出一條紅繩,那繩子打著無數的結,非常精美。p
慕容雪一見那紅繩,芳心又是一陣柔情蕩漾,臉色也是溫情四溢,但最終還是冷了下來,這讓獨孤殘覺得比這漫天的蒼雪還要冷上千倍萬倍。p
慕容雪:“這隻不過是一條普通的紅繩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給我。”這句話又是輕鬆帶過,而獨孤殘卻不知斷了多少腸。p
把那千結繩遞給了慕容雪,隻見她從懷中掏出一把匕手把千結繩割成兩段,說:“往事以過,我們猶如此繩恩斷義絕。”說完轉身就走,不再回頭。p
獨孤殘了如雷鳴轟頂般震耳,神情呆滯,心隨著千結繩之斷而碎了,隻是呆呆的看著雪地斷成兩段的紅繩。p
慕容雪一步一步的走向遠處的另一輛白色馬車,身子卻在顫抖,她剛才用了全身的力氣說了那句話,現在隻覺得身體軟弱無力,而且還不停的在發抖,獨孤殘當然沒看見。p
那另一輛馬車上坐著一個丫環叫沐玲,見慕容雪走路搖搖晃晃的,沐玲就走過來問道:“小姐你怎麽啦。”p
慕容雪:“沒事,玲兒,快扶我上馬車。”她不想讓獨孤殘看見自己也是肝腸寸斷了,為了製造這樣的結果,她費了多大的力氣和決心,不能就這樣白費了。p
等沐玲扶她上了馬車,就叫沐玲趕快駕車走,沐玲鞭子一揮,打在馬背上,白馬一聲長嘯,往前奔馳,馬車踏雪而去了。p
獨孤殘這時才緩過神來,望著馬車漸漸地離去,喃喃自語的說:“千結繩斷了,雪兒也走了,心也碎了,爹娘也死了,活不活都無所謂了。”又是這樣呆呆的望著。p
不知過了多久,他仍是呆呆的站著、望著,飛雪飄落在他的頭上結成一層薄冰,落在他頸上的雪,溶化成水流進他的身體裏,卻不覺得冷,也許冰雪再冷也冷不過心冷了,也許身體沒有知覺了。p
袁鴻見獨孤殘站在那裏許久未動,馬兒冷得不停的嘶叫,袁鴻控製著韁繩,不讓馬亂動。p
獨孤殘向那邊望了一眼,但他心中甚是酸楚,看了一眼就沒再看向那邊,又呆呆的看著雪地上的紅繩,心中不停的說:“雪兒啊雪兒,你當真是這麽無情麽!為何不顧我們昔日之情,說斷就斷,說忘就忘了,難道我們真的已恩斷義絕了嗎?我還不敢相信,不能相信,希望你是在騙我,跟我在賭氣,生生氣就回來。對了,她會不會坐在馬車上回來了呢?”p
於是撿起那兩段紅繩,飛奔到馬車上一看,又是一陣失望,喃喃的說:“她怎麽會回來呢,她再也不會回來了。”這麽冷的冰雪天把獨孤殘凍得有點神誌不清了。p
那書童袁鴻見獨孤殘臉色蒼白,神情沮喪,又在自言自語,就問:“少爺,怎麽啦!你沒事吧!”p
獨孤殘:“沒事,馬車上有酒嗎?”p
袁鴻:“有。”p
獨孤殘:“好,你拿來。”p
袁鴻:“你現在喝嗎?這酒太冷了,喝了很傷身體的。”p
獨孤殘冷淡的說:“拿來。”p
袁鴻不得不去拿出一壇來,原來是他們成親的喜酒,還有幾壇放在馬車上沒有搬下來,酒壇上還貼著一個囍字。p
獨孤殘見後心中又是陣劇痛,他依稀還記得毒姥姥說,他們把所以的酒都下來奇香毒的配藥,獨孤殘現在那還管這些,拔開封蓋,仰頭舉起酒壇就是猛灌了一口,烈酒冷如刀割,從喉嚨刺痛到胃,一股寒氣傳遍全身,獨孤殘覺得這種刺痛讓自己舒坦多了,什麽時候的酒有比現在的酒苦呢?p
坐上馬車,在馬車裏喝著酒,又是猛灌了幾口。p
袁鴻見他有意摧殘自己,傷害自己,就勸他說:“少爺,你這樣喝酒很傷身體,不要喝這麽猛好嗎?”p
獨孤殘沒有理他又灌了一口。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