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護妻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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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著看了看梁丘雅音,仿佛是在說:“若是這般明顯我都猜不到,我豈不是傻?”

    梁丘雅音攤手,“就知道瞞不過你。”

    可不是嘛,會讓宇文赫都不想去的地方,也就隻有馮玉婷和宇文覺的墓前了。

    但是宇文赫也知道,月丫頭一定會陪著她,所以他才不阻攔。

    那個狗皇帝對月丫頭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黃昏日暮。

    小山坡上兩座墳塋麵向東方而望。

    斜陽的光線照在墓碑上,兩座碑皆無字,一座刻著碑上刻了劍,一座碑上刻了海棠花,僅此而已。

    梁丘雅音在刻著海棠花的墓前燒了紙錢,深秋初冬的寒風刮起漫天紙灰,向遠方翩翩飛去。

    月丫頭,你說,人真的可以有來生麽?”

    或許吧。”蕭如月的目光在紙灰上收回,落在刻著海棠花的墓碑上,“我不就是死過一次又回來的人麽?這世上有太多的未解之謎,無法盡言。”

    梁丘雅音笑著搖搖頭,“他們若是有來生,還是別再做人了,當牛做馬或者當豬當羊,都好。”

    可不是,做人難。

    一步行差踏錯,便無可挽回。

    當牛做馬的話,興許懵懂無知也能快樂一些。

    梁丘雅音的手按在冰冷的石碑上,越發黯淡的日光被光火漸漸朝野,石碑越發昏暗。

    馮玉婷,你這一生自己走的路,是好是壞,都已終結。

    你我恩怨就此一筆勾銷。

    來世不計。

    就讓這朵海棠花陪著她吧。”蕭如月拍了拍她的手背,“無論如何,犯錯的人都已經贖罪了,我們就放過自己吧。”

    ……

    夕陽最後一點亮光落到了山後,天色徹底暗了下來。

    唐敬之打了燈籠,卻要去駕車,卻見遠方有車馬飛奔而來。

    天幹物燥,馬車揚起塵沙滿天。

    馭——”

    馬車到了他們跟前才勒住,隔著簾子,車裏光亮無比。

    接下來,便見一個人從車裏鑽了出來,手中握著顆夜明珠,他一出現,周圍的黑暗盡數被驅散了。

    他從容優雅地步下馬車,先是衝著蕭如月笑,轉頭又看了梁丘雅音一眼,“說好的隻借半個時辰的,梁丘姑娘食言了。”

    梁丘雅音:“說好的半個時辰,不是剛好?”

    某個迫不及待追過來的君上曰:“朕若不來,你豈不是失約食言。”

    梁丘姑娘徹底無語。

    月丫頭,你倒是管管你們家這個護妻狂魔啊。

    蕭如月無奈攤手表示:“我也管不了他。”

    然後就被“劫”上車走了。

    原地隻留下梁丘雅音和唐敬之麵麵相覷,還有一盞燈籠正散發出幽幽的光。

    還有一群烏鴉從他們頭上飛過來。

    風,吹過。

    蕭如月被宇文赫領回行館時,晚膳都已經擺上桌了。

    娘娘,您再不回來我們都以為您是要跟梁丘姑娘跑了呢。”綠衣一見著她,便著急地撲上來。

    哪兒能啊,我要是真與雅音姐姐私奔了,你們家君上不得跟你們拚命啊。”蕭如月打趣道。

    說完才想起身後站著的宇文赫,回頭衝他笑了笑,“怎麽,君上也怕本宮會被雅音姐姐給拐跑了?”

    某君上信誓旦旦道,“那位梁丘姑娘有什麽是幹不出來的。”

    這倒也是。

    晚膳都是蕭如月愛吃的,皇後娘娘腹中的孩子一日比一日大,她的胃口好得很,但她除了肚子越來越大之外,單薄的身子骨卻未見長肉。

    也不知道她都把東西吃哪兒去了。

    晚膳過後,宇文驍便過來了,換下了素日裏穿的那身戎裝,而穿了係褐色的錦袍,頭發梳得尤其整齊幹淨,活像是要去相親似的。

    這個受了傷的人,不是應該好好地待在軍中養傷麽?大晚上的他這是唱哪出?

    蕭如月看了宇文赫一眼,他解釋說,“我覺得還是要讓你和唐家的那位家主見一麵的。”

    頓了頓,看了眼宇文驍又道:“他是自己要跟的。”

    他這麽一說,蕭如月便明白了。

    大將軍大抵是情竇初開了?

    不過,大將軍年紀一大把了,說他情竇初開似乎不合適。可她委實也想不到旁的詞匯合適了。

    宇文赫是帶她去見那位唐家家主,而宇文驍,自然也是去見他想見的人。

    沒想到這兩個人一見麵就跟烏眼雞似的鬥得你死我活,大將軍他還鬥上癮了。

    蕭如月給了宇文赫一個眼神,大意是:看樣子大將軍娶妻有望,不需要您費心賜婚了。

    某君上聳了聳肩,仿佛是說:他總不能連崇越都比不上了。

    此處崇陽恐怕要哭瞎。

    收拾了一番,宇文赫便帶著蕭如月出門了。

    他們坐的馬車,大將軍則騎馬走在前麵,還有崇陽崇越隨侍一前一後負責安全保護。

    馬車離了行館便直奔城南的一處民宅。

    車停下來,蕭如月下車一看,不太大的院子,門口還掛著兩個寫有唐字的燈籠,外表瞧著平凡無奇,卻又和周圍似乎不一樣。

    看樣子唐家家主隨意選的宅子,也不隨便嘛。

    崇陽上前去敲門,結果手還未碰到門環,門就從裏頭打開了。

    一身男裝打扮的唐婉兒猛地出現在眾人麵前。

    唐婉兒自己先愣住了。

    麵麵相覷。

    半晌,唐婉兒回過神來,緊張地看著宇文赫和蕭如月,“你,你們怎麽會在這兒?”

    唐姑娘這是要去哪兒呀?”蕭如月柔聲笑道。

    我……我哪兒都沒想去。”唐婉兒結結巴巴地,做賊心虛似的根本不敢看蕭如月的眼睛。

    蕭如月不禁好笑。

    唐婉兒看了她,又看看宇文赫,“我……我本來……”

    你一個姑娘家大晚上的不好好在家待著你還想去哪兒?”

    沒等她說話,一個聲音驀地打斷了她。

    唐婉兒震驚地循聲看去,這才看見馬車旁邊那個穿著褐色錦袍的大將軍宇文驍。

    咦!你這人不是應該躺著的麽?這才幾日你就下床了!”唐婉兒驚得要跳起來。

    說著徑自越過了宇文赫與蕭如月衝到宇文驍跟前去了,“你居然還騎馬,你這人腦子是不是壞掉了,我跟你說,你別以為你救了我又折騰自己我就會感謝你,本姑娘最最看不起你這種自殘的人了。”

    我?自殘?!”大將軍臉色頓時沉如鍋底,聲音冷得像是從冰水裏撈起來的似的。

    他麵無表情的樣子,與宇文赫就更相像了。

    這對兄弟,在某些方麵真是驚人地相似呢。

    唐婉兒不禁咽了咽唾沫,“你,你別大聲,你別以為你是傷員你就了不起了,受傷的人不好好躺著養傷你跑出來幹什麽?本來你替我擋了一劍我還挺內疚想去看看你的,你這樣誰要看你啊!”

    你跟君上真是一點都不能比!”

    大將軍的臉色更難看了,“你這人是沒有心的麽?!”

    我……你說誰沒有心,你才是木頭疙瘩沒有心呢!”

    這氣氛,是不是不太對?

    這兩位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了?

    蕭如月下意識望著宇文赫。

    站著躺槍的某君上眉頭一斂,沉聲衝宇文驍:“衍之,跟我進去!”

    宇文驍攥了攥拳頭,心裏是極其不願的,但短暫的僵持之後,還是走到了宇文赫身邊。

    至於唐姑娘,雖說戰事平定,但誰也不能保證城中沒有心懷不軌之人,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又不會拳腳功夫,還是別獨自出門的好。”

    宇文赫說完這句,便挽著蕭如月的手往裏走。

    宇文驍也跟了上去。

    門內出來個管家模樣的人,對著宇文赫蕭如月和宇文驍三人恭恭敬敬地問了安,而後瞧見門口的唐婉兒,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唐婉兒噘噘嘴,不情不願地回去了。

    崇陽崇越栓好了馬車和馬之後,一個留在外,一個則進去了。

    ……

    正廳裏,這會兒幾個老頭子正在說話。

    唐家家主手裏捧著盞茶,他另一側的兩位正陷入熱烈的討論中——

    謝老,您的關門弟子如今成了我的女婿,這關係會不會亂套了?”

    這有什麽,反正你們家丫頭到底是要隨著宇文赫那個臭小子叫我師父的,要讓她叫我師公才是亂了套了。”

    文山居士歪頭一想,也挺有道理的。

    月丫頭要是按著他這叫,豈不是要管那位君上叫師叔?

    蕭如月一進來,赫然見著她爹和那位謝老先生也在座,不由得愣了愣。

    宇文赫卻像是見怪不怪一般,“看樣子今個兒的日子不錯,你們這幾個老頭子都湊到一塊兒了。”

    臭小子,這麽久沒見你還是這麽沒大沒小的。”謝老先生第一個站起來,一副“你要是不知道什麽是尊師重道我可要好好教教你才是”的架勢。

    宇文赫收起嬉皮笑臉的模樣,撩起下擺便朝著謝老先生跪下去,“徒兒拜見師尊。”

    免了,起來吧。”謝老先生一臉不耐煩。

    宇文赫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丫頭,他都跪了,你怎麽不拜我?”老先生見蕭如月還站著,又不爽了。

    蕭如月哭笑不得,屈膝福了福,“見過師尊。”

    隨後又分別向唐家家主和她爹也見了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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