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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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輕心下冷笑:眼病?心病吧?包袱來了!你這個老家夥,這麽老了還不安份,還要出賣情報,圖啥呢?想要一副純金24k棺材?不對,現在死了要火化!純金骨灰盒子?都不怕讓人偷了?孫殿英還能挖慈禧墓呢,你純金骨灰盒子放哪裏保險?
裏麵溫和男聲繼續傳出來:“水漫金山寺,講的是白蛇、青蛇不聽法海老和尚勸告,反而和他鬥法,用邪咒調動水神興風作浪,水淹金山寺的事情。當時水神不明事理,助紂為虐,興水淹寺,激怒了護法天神。天神以雷電擊打水神,當雷電火球將要擊中水神命門的瞬間,身手敏捷的水神迅速沉入水中,逃得一命。但是兩隻眼睛已經被電光灼傷,疼痛難忍。水神的部下用白綾包紮水神的雙眼,護送她急忙到另外一座山上的小廟裏,求助一位有修行會治病的和尚。”
“當水神取掉蒙著雙眼的白綾之時,修行多年的和尚被水神的美貌給驚呆了,頓起愛慕之心。一念之差,功行有礙,最終沒有治愈水神的眼睛。”
“這個故事中的水神就是現在的朱女士。這就是朱女士今生患眼病的前世因緣。你今天的先生就是那個動了凡心的和尚。他是不是非常的喜歡你、照顧你?”
風輕聽傻在門邊。嚇死寶寶了!水淹金山寺是真的?真……真的?不是傳說?怎麽可能?豈有此理?騙人的!這個老家夥是大騙子!如假包換的大騙子!這麽會編故事,怎麽不去寫網絡?浪費了這家夥……比那啥那啥還會編,大神一枚妥妥的……吳世勳我告訴你:水淹金山寺是真的!真的!真的!重要的事情說三遍。誰說是真的?山上的老和尚。哈哈。
屋子裏頭朱女士說話了。聲音尖銳響亮,顯然十分激動:“是的是的,我先生他對我很好,總是把我當小孩子一樣的嗬護照顧。”聽不到她先生說什麽,大約不好意思說什麽。正在撇嘴腹誹秀恩愛,死得快的風輕有點失望。
屋子裏蒼老聲音再起:“等一下,你們夫妻都要到大殿裏懺悔宿業。水漫金山寺,盡管不是水神的本意,卻隻為無知,而成了幫凶,這罪業可不小啊。今後要多拜《梁皇寶懺》,常念《地藏菩薩本願經》,眼睛一定會好的。還有你,本來你是個根機很不錯的老修行,可是每次來世都不能把塵心放下,功虧一簣。今生你們兩個再續前緣結為夫婦,更要共同發心,這一生一定要勤修戒定慧,證得無上菩提。你可能不大相信我講的故事,不過隻要回去按照我說的真心懺悔,會有效果的。”便聽到那個黃先生唯唯諾諾,連聲應是,並且道謝不絕。
風輕越聽越胡塗。這這這,不像特務接頭啊!難道我想多了?還是真像老爸說的腦子真的缺了一根弦?他心裏頭罵了一句粗話。自己也不知道粗話的對象是誰。同一個姿勢保持久了腿僵脖子酸,再聽下去也沒有聽到什麽奇怪暗語,他悄悄的退開了。
做賊心虛似的一種心理感覺驅使風輕快步跑回下山的道路,再不停留,一徑下山回家。
第二天他忍不住把事情告訴吳世勳,讓他大大地嘲笑了一把。伶牙俐齒的風輕不甘示弱,自然隻有添油加醋,把根本沒有見到麵目的所謂的妙法老和尚吹噓得神乎其神,加上遠道而來的那對斯文夫婦的襯托,最後吳世勳相信了幾分:“真的?明天上山,你帶我去找找看那個老和尚!騙人的是小狗!”
然而第二天風輕卻被恨鐵不成鋼、漸有化身虎爸狼媽的父母拴在家裏做作業,動彈不得。吳世勳無奈,自己跑上錦繡峰,啥也沒見著。
幾天之後風輕的父母對孩子的學業督促習慣性地鬆弛下來,兩人才約個日子,上了錦繡峰。
盛夏酷暑,烈日當空。上山的遊客寥寥無幾,山林寂寂。兩個活躍好動的半大孩子汗流浹背,在疏林芒草間穿行。稍矮略胖的吳世勳問風輕:“到底在哪裏啊?迷路了是吧?”
風輕胡亂地捋一捋**的頭發,氣急敗壞地罵:“靠靠靠!明明就是這個方向,怎麽可能迷路?鬼打牆嗎?”吳世勳呸了一聲:“明明是你豬腦子迷了路,還怨鬼打牆!你從來都是死不認錯!沒看到這鬼天氣?太陽曬死了人都!哪個瞎了眼的鬼不怕太陽曬死?咦,對了,你說鬼如果眼睛瞎了看不到太陽,它還害怕嗎?”
風輕不耐煩地回答:“肯定害怕的。沒看吸血鬼電影?紫外線會灼燒鬼身子,瞎眼鬼也一樣。你豬頭啊?這種問題也問得出來?”
吳世勳反唇相譏:“你才是豬頭!那是外國的吸血鬼,不是咱們中國的鬼。品種不一樣!就像泰迪跟中華田園犬……咱們中國鬼不吸血,說不定不怕紫外線。”
風輕嘁嘁嘁幾聲:“我呸!鬼還分品種?這是泰迪鬼,那是阿黃鬼,那是藏獒鬼?你說什麽鬼話?”
吳世勳翻個白眼:“讓你打敗了。我說的是比喻!比喻!比喻懂不懂?蒙古人種知道吧?雅利安?盎什麽……格魯人種,人有人種,鬼當然也有鬼種,鬼是人死了變的嘛,沒有品種,一視同仁才奇怪!”
風輕理屈詞窮,憤然抿住嘴巴,扭頭衝上一塊人高的山石:“好了別廢話,上這裏涼快涼快。四邊認真瞧瞧那幢破屋子!”
吳世勳跟著上來。山石頂上地方不大,兩人擠在一起,不敢再鬥嘴打鬧。披襟迎風,雖覺涼快,上麵沒有樹蔭遮蔽,陽光直接烘烤頭皮,並不舒服。吳世勳嚷嚷:“熱死人了都!不行了不行了,那邊有棵大椿樹,過去歇歇。找不到就算了吧,肚子有點餓了。”當先溜下來,向幾十丈外的大樹跑過去。不死心的風輕雙手搭在眉頭上做個眼簷,四下眺望。
東南西北掃視一圈,依然找不到一周前看到的舊屋子。山下一望無際的土黃色仿佛都要讓暴烈的太陽曬得冒出火星。那是他從小到大看慣了的黃土高原,大氣磅礴,莽莽蒼蒼。然而在這時刻的他看來是那麽的死寂荒涼,讓人厭煩。他恨恨地用手掌抹擦頰邊流淌的汗水,嗯口口水,溜下山石,跟隨吳世勳跑向大椿樹。
還沒到樹蔭下,他驚喜地瞪大眼睛,叫一聲:“吳世勳,快看!就是他們!”飛步衝到。樹蔭下除了胖胖壯壯的吳世勳,還有一對斯斯文文的眼鏡夫婦,正是一周前見到的那一對。
吳世勳十分驚訝:“什麽啊?哦?你說的就是這一對叔叔阿姨?”
那對夫婦也認出了風輕,黃先生點頭客客氣氣地打個招呼:“原來是你啊小兄弟,咱們又見麵了。你……這是你同伴?”
風輕迫不及待,語無倫次地問:“那個,那啥……那天,那個別院,那個老和尚,是不是老和尚?他說你們是水神,眼睛,讓天神打傷了……眼睛。對不對?”
朱女士興奮地回答說:“是的,是妙法老和尚。很神奇!我們回到賓館,馬上拜佛懺悔,馬上就有一股清涼涼的感覺進入眼睛!從小到大,我的眼睛從來沒有這麽舒服過!佛祖保佑,我相信了!本來我們是不敢相信的。但是……我的眼睛真的好了!”
仿佛太陽一下子斷了電失去烤箱的作用,周圍涼風習習。一陣濃烈悚意上心,風輕不由自主雙手抱胸,結結巴巴地問:“真的?你眼睛好了?老和尚說的是真的?你是水神轉世?”他問一句,滿臉歡容的朱女士就點一下頭。但是連點三下腦袋之後,第四個她就不再點了,轉頭去看丈夫。
黃先生收起笑容,輕輕地咳嗽一聲,輕聲問:“小兄弟你們多大了?還在讀書吧?”吳世勳搶著說了:“我們倆都是十五歲。再一個多月就上高中了。”風輕生氣地瞪了他一眼,繼續問朱女士:“阿姨你說,你是不是水神傳世?”朱女士讓他眼巴巴滿懷期待的樣子看得有些慌亂,說:“這個,阿姨不想騙你,我也不知道。不過,子不語怪力亂神,你們還小,還是要把心思放在學堂上麵,別想太多……”
風輕不依不饒:“你眼睛真的好了?拜佛拜好了?”朱女士點頭解釋:“我從小眼睛就不好。稍微多看一會兒書就難受,火辣辣的。平常怕風,怕光,經常流眼淚。留學外國的時候看了很多醫生,一點用處都沒有。但是妙法老和尚一說,我們回去認真在佛前懺悔,還真的馬上就……覺得不一樣了。這個不能騙你。我們今天是來拜謝妙法大師,並向他老人家辭別的,打算明天飛回去了。可是很奇怪,怎麽就找不到別院了?”
黃先生馬上跟著問:“小兄弟你那天也到了別院?你還記得怎麽走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