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我都砍了六十年了……你說不讓，就不讓？憑什麽？”說著舉起手裏麵的斧頭，還要砍王燁。

    但無奈，老人家的身手總是要差上那麽一點點兒的，更何況王燁還是修仙者，所以斧頭隻是擦著衣邊過去了。

    “大爺，我沒有不讓您砍樹的意思！”他連忙解釋著。

    “什麽？你要看書！去去去，我老人家大字兒不識幾個，幫不了你！”老人家大聲地回答。

    小狐狸在旁邊看得明白，用食指捅了捅王燁，輕聲對他道：“他耳朵背，你大些聲說話。”

    “誰說我耳背了？”老人使勁兒地瞪了小狐狸一眼，“我耳朵好使的很，哼！”說完，好像還不解氣，“你一個好好的小姑娘，怎麽專門跑出來說別人的壞話？小心沒有人敢要你，嫁不出去。”

    小狐狸的鼻子都要氣歪了，這個老頭兒，說話也太氣人了！剛想要上前理論，卻被王燁給拉住了。

    蘇小鳳也上前，抓住小狐狸的別一隻手，向她搖了搖頭。

    鍾小蝶看著小狐狸吃憋的樣子，不禁莞爾。

    “大爺，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這裏是什麽地方？”王燁堅持不懈地向那個老漢問道，他不堅持也沒有別的辦法，手機在這裏根本沒有信號，不然也不會這麽費勁兒了，衛星定位自會告訴他們方位。

    那老漢把斧子放了下來，斧頭支地，像是拐杖那麽拄著，大大地喘了幾口氣，這才對王燁說道：“小夥子，問路啊？”好嘛，這個終於明白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拿眼睛看著王燁身後的幾個人，“你早說不就好了？那個小姑娘真不懂禮貌，一點兒都不知道尊重老人家。”

    小狐狸拿手指著自己的鼻子，她招誰惹誰了？平白無故地遭受如此不白之冤，她跟誰說理去？一旁蘇小鳳還緊緊地拉著她，好像如果不攔著，她會跟老人家動手似的。小狐狸越想越覺得憋屈，不由地嘟起了嘴。

    鍾小蝶在一旁看著王燁與那個老漢對話，眉眼含笑，嘴角微微上揚，毫不掩飾她的身心愉悅。

    “小夥子，你問路，問我是問對人了啊。我從小就在這山裏麵長大，這十裏八村的山頭，沒有我沒到過的。這年輕的時候啊，窮！我也沒有什麽技術，就有這麽一把子力氣，這不就做起了砍柴的生計。後來啊，生計越來越不好做了呀！”說到這裏，老漢一腦愁眉苦臉的樣子，“村子裏麵通了電，燒柴的人越來越少，村子裏麵的年輕人也越來越少，都到山外麵那個城裏去了。你說城裏麵有什麽好？不就是房子高些，路寬些，人也多些嗎？怎麽就一年年地不想回來呢？”老漢沮喪了一陣，猛地拉住了王燁的手，說道：“小夥子，看你和幾個姑娘的樣子，都是城裏人吧？你說，城裏有咱這山裏好嗎？我這兒子、媳婦，孫子，孫女們怎麽都不回來呢？你看看，你們這樣的城裏人，不是還到咱這山溝溝裏麵來了不是？”

    老漢一打開話匣子，拉著王燁的手，那就像是看到了親人一般，說來說去，都沒有說到正題上。

    小狐狸看著王燁，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蘇小鳳皺著她的小眉頭，很不理解王燁為什麽要聽他長篇大論地說那麽一通沒有用的廢話。鍾小蝶也是百無聊賴，靜靜地盯著王燁的側臉看得如癡如醉，她的老公怎麽看怎麽好看。

    王燁看著那老漢，聽出了他的寂寞。新聞裏麵也常有關於留守兒童、空巢老人報道，但是都沒有現在這一刻認識深刻。他的老家也在山裏，他也有三年沒有回過家了。家裏麵的老人是不是也像是這個老人一樣，想著他們的兒子？王燁的眼睛有些濕潤，悄悄擦了擦眼角，仍留給老漢一個燦爛的笑臉。

    他暗暗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這件事兒完了之後，一定要回家看看。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老漢也說累了，卻怎麽都不肯鬆開王燁的手，非要他跟他回家，嚐嚐他的手藝。王燁也不好違逆他的好意，笑著點了點頭兒，把老漢砍得不多的柴幫著打了個捆兒，背在自己身後，扶著他和老漢說說笑笑往回走。

    鍾小蝶搖搖擺擺地跟在王燁他們身後。

    小狐狸等他們走遠，這才動了動她已經有些發僵的腳，小聲兒對蘇小鳳說：“看吧，你王哥也真夠能耐的，問路問出一個爹來。”

    “這是王哥心善，看著這個老人家可憐。”蘇小鳳輕輕扶著小狐狸，替王燁辯解道。

    “嗯，這天下可憐的人還多著呢，看他可憐得過來，不過來？”小狐狸嘴上抱怨，可是心裏麵卻一點兒都沒有惱王燁的意思。蘇小鳳也明白，便不說話。兩個人遠遠地墜行在後麵。

    沿著不算是路的山道，行進了大約一個多小時，那個老漢才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山頭上隱隱約約的幾處建築說道：“再走不遠就到了。”

    王燁背著柴，扶著那老漢在陰涼的山陰路上走了這麽許久，鼻尖上也隱隱有汗意。他不由看了看那老漢，見他呼吸微微有些粗重，便提意道：“大爺，我們休息一會兒如何？”

    老漢看看王燁，再看看身後幾個嬌滴滴小姑娘，似乎明白了王燁的用意，笑著邊點頭，邊連說了好幾個“好”字。

    於是，幾個人找了幾塊光滑的石頭，紛紛坐了下來。

    蘇小鳳坐了一會兒，轉向老漢和王燁的方向，“大爺，這山叫什麽山呀？”

    “女娃娃，你不應該叫我大爺。”那老漢一本正經地說道：“要叫爺爺才對，我的年紀，怕是比你的爺爺還要大上不少呢。”說著，嗬嗬地笑了起來。

    蘇小鳳尷尬地笑了笑，這次他還真沒有說對。不過，還是乖巧地叫了聲“爺爺”。

    老漢見蘇小鳳這麽乖巧，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兒，露出他口中所剩無幾的幾顆牙齒，“這山叫饅頭山。你瞧，從遠處看，是不是跟一個饅頭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