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橋上沒有住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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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實,全世界喜歡的你才喜歡——所以她曾懷疑自己的腦子是否被類似馬的動物踹過?

    所以不列純純永遠在無止境的幻想著杏花樹上能開滿令她沉醉一生的鬱金香。

    所以她和他——一對年輕人的一見鍾情遇到了無法想象的阻礙。

    所以,易揚受傷了,不列純純也開始了自我反複折磨的旅程。

    “他必然是不喜歡我,否則既然他來到了青蓮城為何不來見我?”

    在不列世家將軍府,不列純純把自己關在價值數百萬金幣的閨房中無限神傷。

    她感覺自己像一隻金絲囚鳥,滿腦子的糾結裏,卻全是易揚的身影。

    她實在忍受不了這種煎熬,便走出閨房,但見父親隻影單吊的看著府中的那片湖,像是入定了一樣。

    她忽然有些心疼,也有些責備自己,她走上前去,喚道:“父親...”

    她不知道該怎樣安慰自己那孤獨了大半生的父親——她覺得父親好可憐,好偉大。

    “純兒,你過來,來為父身旁。”她父親頭也不回,溫聲喚道。

    她走到父親一側,有些愧色地看了他一眼,而後順著父親的目光,看向了湖麵。

    湖麵上浮起了一抹秋風,風在水麵消失在夜色濃裏。

    “純兒你今年二十了,是不小了,為父的心...為父希望你的一生美滿平安。”

    她的父親正是冰雪國大將軍不列言:“為父不想也不會跟你講什麽大道理——你還記得你的母親麽...”

    “是啊,那個時候你還太小了...為父就剩下純兒你了——可是,為父真的不希望純兒你和那個年輕的烏嵏國將軍在一起!”

    “為父查過了,你也別不相信,你和他是不可能的——更何況你們現在的這種感情,很奢侈。”

    “純兒你是金孔雀,那年輕男子是刀尖上的野獸,你們不合適,你們之間注定不會長久。”

    “也因為你們年輕,所以你們不會感受到什麽才是至真的愛——盡管為父從未懷疑你們所付出的感情的真摯。”

    “純兒你要的,那個男子不能給你;而那個男子所要的,純兒你同樣無法給他。”

    “你是我不列言唯一的女兒,為父愛你之濃,世間便是再也無法有其之一——你會恨我,但為父依然會反對。”

    “你的性子單純,你吃不慣一絲的哪怕正常的苦頭,你每日盡可能所想的隻是童話。”

    “而童話,會在你成長和顛簸中永遠傷害你,也永遠隻能騙人......”

    一番徐徐陳說後,不列言忽然默默走開了。

    望著父親蕭瑟的背影,不列純純第一次感覺到了心的孤獨。

    她感覺自己像是一個人在走過一座好長好長的獨木橋。

    怎麽可能?他怎麽可能是烏嵏國的將軍,怎麽會這樣?

    ------

    夜裏,關於屯兵基地的巨細,易揚親自給風刺做了詳盡的匯報。

    而後,易揚試探問道:“風帥...屬下想,想告假一會兒?”

    風刺抬起一雙淨如嬰兒的眸子:“準假,去鋪子或財庫拿些金幣吧。”

    “多謝大帥...可是,我的軍餉都提前預支了...”易揚不好意思道。

    風刺明了,忽而手上多了幾塊極品火晶石:“借你的。”

    粗略估計,這幾塊極品火晶石有約300克,市麵價值30萬金幣。

    “這...太多了...屬下還不起啊。”易揚道。

    風刺道:“嗯,事後有任務給你,再說了,大將軍的女兒眼光很高。”

    “大帥您知道?”易揚詫異道。

    風刺道:“嗯,隻有你自己不知道大家都知道...不過此女我調查過,年紀不小,心地稚嫩,很是可愛小孩...”

    這話,你風大哈幹脆就說明算了:那不列家女太過幼稚。

    也因為如此,風刺一口斷絕了眾人想利用易揚和不列純純之間的關係做文章的事情。

    況且,風刺不認為那是個好主意。

    易揚沉默了一會兒,道:“是啊,她確實一直活在童話裏...大帥之意,屬下明白。”

    風刺忽然笑道:“你明白什麽?”

    易揚道:“大帥不是在反對麽?”

    風刺無語道:“什麽時候?我反對什麽?”

    易揚道:“那大帥之意是...”

    風刺道:“年輕的激情是美好的,張揚的,熱血的,你應該去直麵,體驗。”

    易揚高興道:“大帥原來不反對我們。”

    風刺愈發無語道:“什麽時候?哎,我是說——我沒反對,也沒讚成,因為你不是我,我也無權——我隻是鼓勵你去麵對,去感受,去體驗,去成長。”

    易揚明了道:“所以結果誰也不知道,所以不要做出種種設想固步自封?”

    風刺點頭道:“你說你好歹也將軍,都22歲的人了——行,至少有點長進,滾吧。”

    “多謝大帥。”易揚大悅,深深地鞠躬一禮。

    “過不了那座橋的話,迷途知返。”風刺笑道。

    ------

    周仙妃忽然發現自己尋找種種借口追查那白發少年的幕後主人——還是一個借口。

    她隻是想接近那白發少年而已,盡管她確實也想知道少年的幕後主人的身份。

    年輕的感情是自己給自己設下的陷阱。

    用近似冷酷的理智解釋的話,那些感情不過是一場場頭腦的假象化學風暴。

    所以,是為一個人,用腦在於行動,行動的初始在於心。

    那少年又來巡院了,周仙妃不爭氣的心咚咚跳。

    鄭小龍在女子宿舍下走過,步子很緩慢。

    在他頭頂上方,有一雙美麗的眼睛在看他,他感覺手心出汗了。

    他甚至能清晰感知到頭頂有一顆心和他一樣,在肆無忌憚的跳動。

    他聞到了一股芳香,他忍不住抬起頭,他看見了她的眼睛。

    他在這一刻窒息。

    她笑道:“你看我做什麽?”

    他道:“你沒看我怎的知曉我在看你?”

    她詫異自己如此直接道:“你喜歡我麽?”

    他幾乎忍不住承認,道:“不喜歡。”

    她笑道:“說那麽快便是在撒謊。”

    他道:“說的慢才說謊。”

    她道:“好吧——少年官,你每日自我窗下走過,是來看我麽?”

    他自尊受到傷害道:“胡說,我隻是在巡院。”

    她抿嘴笑道:“那...明日馬家家主大壽,我請你和我一起去,肯否?”

    他脫口而出道:“肯...否,還要再看。”

    她有點失色道:“還有時間麽?”

    他見她有傷色,道:“那肯吧。”

    她笑了,笑得異常的美:“你知道麽,我聽說在天上有一座橋,那座橋好大也好長,連許多神仙都一輩子未必能走完那座橋——可是為什麽呢?”

    他沉思,他飛快道:“因為,那座橋上沒有住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