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最難受是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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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致遠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會在孩子生產的節骨眼上,被委派去隴州處理糧荒的問題,其實處理問題蘇致遠倒不是感覺多棘手,而是無裳要生孩子了,本來自己從新羅出使回來就是為了能陪在無裳身邊,沒想到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其實這樣的事情,很多大臣都避之不及,旱災加上蝗災這可是天災,這麽棘手的問題誰能處理的了?

    饑民,貪官,瘟疫,民變。任何一方處理不好,就有可能把自己這個小船翻在這個大溝裏麵。

    有些大臣等著看著蘇致遠的笑話,有的還過來安慰他幾句,至於李林甫,可能現在在家已經高興的受不了了吧。

    張九齡那樣的一品宰相都沒為人這樣的任務,卻直接落到了蘇致遠的頭上,在很多政治覺悟敏銳的老臣眼中都知道,蘇致遠這是得罪人了。

    而蘇致遠也不認為是自己之前拍的馬屁說什麽我要為皇上分擔麻煩事,而讓李隆基把這個事情交給了自己,一定有其他的原因,隻是蘇致遠一時間沒有想到。

    不過蘇致遠覺得這並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的差事,如果自己能趁機在隴州做大,控製了那邊的勢力,而不是在李隆基的眼皮子底下,那麽自己就有了迅速發展的機會。

    一個權臣,如果發展的很好的時候,遠離政治中心控製一方成為一方大員,將來就會有爭霸天下的資格,蘇致遠知道安史之亂雖然對唐朝後來的破壞很大,但是唐朝後期各地的農民起義對大唐的二次傷害更大。

    蘇致遠回到家裏的時候沒有說這件事情,因為無裳現在還沒生產,他希望能等到孩子降生了再說。

    這些天的時間裏,蘇致遠一直陪在花無裳的身邊,端茶倒水,擦手洗腳,樣樣親力親為,不用丫鬟。

    不過蘇致遠沒有忘記思雨,基本上兩天過去看她一下,對她,他也沒有說隴州的事情。

    唯一知道這件事的是陸無雙。

    屋頂上,深夜蘇致遠和陸無雙在這裏聊天。

    “你確定不告訴她們?”陸無雙歪著頭問到。

    蘇致遠躺在上麵,看著發光的月亮,心裏突然有些恍惚,這麽長時間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跑了太多的地方,讓他感覺自己好像太飄了點,和家人在一起的時間不多,對於權力,好像也沒有占有太多,雖然隨著自己的身份地位的變化,蘇某人開始認為自己可以改變曆史,但是每每接觸朝廷中的很多事情的時候,他意識到,在這裏,沒有誰是真正的王。

    李隆基是皇上,但是他不是,一幫士兵發怒的時候,他連自己心愛的女人也保護不了,寵臣是嗎?楊國忠被亂刀砍死!

    而蘇致遠看看自己不過是一個來自未來的小人物,從一個做生意的小人物開始,在這個幾百年前的時代,慢慢的有了自己的故事,自己的一片天地,而自己能做的,就是珍惜自己所擁有的。

    想清楚了,就簡單了,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就可以了。

    “暫時不說吧,知道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並不好,我懷疑後麵有人想搞我,不排除是李瑁動用了他背後的勢力。”蘇致遠知道他背後就是武惠妃,但是對此他並沒有什麽辦法。

    陸無雙不懂官場的爾虞我詐,隻是她知道,蘇致遠走到哪裏,她就走到哪裏而已。

    “多虧了,無雙,要不然我會很累的。”蘇致遠把頭靠在陸無雙的大腿上,感受著上麵的柔軟,回想起了過去發生的那些事。

    “其實你我兩年前認識的,我也是兩年前才來到這裏的,但是這兩年多的時間像是一晃而過,我什麽都沒感覺到,周圍就發生了這麽多的變化,你我也從敵人變成了。”

    蘇致遠本想說朋友的,但是他臨到嘴邊又改了。

    “愛人!”

    陸無雙俯下身來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道:“致遠,我不知道該怎麽樣子幫助你,看到你這麽累,我也想為你承擔一些,你就讓我幫幫你吧。”

    蘇致遠沒說話,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

    陸無雙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剛才那一個是獎勵你的,你可別想得寸進尺啊!”

    蘇致遠歎了口氣:“哎,剛才還說要幫我的,現在又說我得寸進尺,女人真是善變啊!”

    蘇致遠此番前去隴州的時候,除了要帶官銀以外,還有承擔押運糧草的職責,據說隴州那邊發生糧荒之後,整個地區都亂了,多少人落草為寇,專門靠打劫生存,不少地方餓死了一片又一片的百姓,可以說蘇致遠麵臨的問題不光是糧荒的問題,還有不少是這個問題下衍生出來的新問題。

    至於有沒有人發國難財,或者趁機貪汙朝廷錢糧的事情,蘇致遠心裏很有數。

    花無裳生了個男孩,蘇致遠在這個時候高興不起來,因為他要離開了,彩蝶和楊玉環等人留下來陪著花無裳,隻能希望自己盡快回來,不要讓她失望。

    陸無雙和屬下這幫武林人士跟著蘇致遠出行,有一個清秀的兵士也趁機混進了隊伍,這點沒有人發現。

    長安去往隴州路程並不遠,但是他們行進的速度並不快,因為糧草和官銀的原因,所以他們務必要保障這些東西的安全。

    其實官銀也是到了那邊為了買糧食準備的,而長安糧倉裏存的糧食不多了,隻能從國庫裏調銀子救急。

    實際上隴州的情況遠比蘇致遠現象中的嚴重的多,這個時候的人們在蝗災麵前毫無抵抗能力,讓蘇致遠看到了在這樣的時代,人們與天鬥,與人鬥,與自然界鬥的生存艱辛史。

    蘇致遠身為押運糧草的欽差,也穿著盔甲,遠遠看過去,騎著高頭大馬的他就像是一個小將而已,盔甲比較大,他撐不起來。

    天氣變涼了,眾人和兵士們不得不穿的厚一些,這下負擔更重了,行進起來更慢了。

    蘇致遠騎得高,看得遠,他們的隊伍還沒到峽州,就看到了峽州門外遍布的災民,而峽州後麵才是隴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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