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驚鴻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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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中的方源仿佛被擠壓在了一個極度狹小的空間中,那種壓迫感讓他渾身不自在,眼前像是突然出現了一絲光明,迷糊中的他奮力睜開似有千斤重的眼皮。引入眼簾的卻是一張熟悉的臉,他連忙叫道:“大師兄。”
李玄東見他醒來,高興道:“小師弟,你醒了?”
方源看了看四周,同門們都在,萬鈞坐在一側冷冷地看著他。方源連忙起身,問道:“師父,弟子又給你丟臉了。”
萬鈞板著臉色,冷笑道:“你哪裏給我丟臉了?倒是淨給我長臉。”
方源不解,連忙看向其他幾位同門,李玄東苦著臉笑道:“小師弟,你直接進入前十六了。”方源一驚,有些難以置信道:“這,怎麽可能?”
冰凝笑嘻嘻道:“小師弟,你可厲害,連師父的萬劍歸一你都會了。”
萬鈞冷哼道:“我倒是看走了眼,沒想到你能有如此天賦?我問你,你那奇怪的步伐是哪兒學來的?”
方源一聽,知道偷學他門功法乃是頭等大忌。聽萬鈞此話,額頭上就有汗水沁出,但是迫於威勢,也隻得口齒不清地支吾兩聲。萬鈞見他還是那般顫顫弱弱,心中就有些大怒,但又想到此人乃是九陽道人的友人所交代,自然有一定的背景也隻得看了他幾眼道:“看你硬氣,我倒是收了個好弟子。”說完,起身而去。
萬鈞後腳剛踏出門去,這裏幾人就圍著方源道:“小師弟,你可真厲害,居然能學會了師父的萬劍歸一……”特別是冰凝湊得很近,方源輕嗅著來至她發間的幽香,差點兒把持不住。
方源也不知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為何自己又能夠直接晉級?問出疑惑,冰凝笑著說:“小師弟,你不知道,當時其實師父和九陽都主就在人群中看著呢。”
方源一驚,想想這似乎不可能吧?目光呆滯了一會,便也緩過神來,問道:“師姐,你呢?”
冰凝本想說話,但是李玄東卻有些苦笑道:“小師弟,說來慚愧,我們石棧峰就你和小師妹進了前十六,是我們給師父丟臉了。”
董成義也在一旁黯然道:“你們二人進了前十六,讓師父臉上有光,而我們卻……”說到此處,便覺得有些汗顏。
冰凝則接過他的話頭道:“小師弟,你不知道,你在武欲已經出名了,現在最議論得多的就是你和縹緲峰的林師姐了。”
方源一呆,林小菁?除了她,縹緲峰還有幾個林師姐。念及此處,也隻得答道:“我哪能和人家比。”
幾人因連日來的比試,自然有些疲乏。便話語幾句,各自散去,倒是冰凝未走。
她隨意坐在一張凳子上,優雅的很有風範。方源看她自然是容易癡呆的,經常性的連自己的魂都找不到,此刻亦是如此。
冰凝叫了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來。愣了愣,有些臉紅道:“師姐,怎麽了?”
冰凝有意無意的在他臉上掃了兩下,幽幽道:“小師弟,明天,我們可得進入困妖塔了。”
方源自然清楚,照說自己才比了兩輪,怎麽直接就進了前十六了?其實,他能進去前十六也並非偶然,那****一招萬劍歸一震驚了整個比試場。九陽都主沒好眼的看了旁邊的萬鈞一眼,心裏暗想:“這就是你說的,資質平平?”
萬鈞心中那叫一個冤屈,方源這小子以往就是一副木訥,愚鈍,甚至是很笨的那種類型。哪知他隱藏實力,居然一鳴驚人,在劍道上悟性也是極佳。自己的萬劍歸一,似乎就演示過一次,沒想到他居然過目不忘。
這幾天的比試,有不少組人都是旗鼓相當,沒有絕對的壓倒優勢,所以不少人雖然勝了卻也再難進入下一場比試。方源則是九陽道人點名進入的,他這兩天也知道比試之人有不少都是兩敗俱傷。
這裏想歸想,那裏冰凝見他呆愣愣的,早已知曉這個小師弟經常如此,也不怎麽生氣又喊道:“小師弟,小師弟,你又在想什麽?”
方源這下回過神來,說道:“沒什麽,隻不過我覺得自己能進前十六有些意外。”
冰凝眼睛一眨,調皮一笑道:“反正是進了,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就可以進傳說中的困妖塔了。”說畢,一個轉身,緩緩地走出門外。
深夜,方源又繼續輾轉反側,內心深處似乎有股衝動令他難以入眠。索性長夜漫漫,他便躡手躡腳起身,因尚在武欲主峰倒也不敢走得太遠。穿過一片叢林,又來到了上次的雲海處。
近來的事情讓他多少有些匪夷所思,這令他不得不重新思考起了自己的人生之路。
摸著手中的玉蕭,還有感受著背上的殘劍。有那麽一刻,他認為,這兩件東西才是最能陪伴自己一生的。
他在這夜深人靜中,緩緩地抽出了殘劍。照舊是那般的醜陋,他想起了那柄玉雕般的紫影,通身泛紫,美輪美奐。雖未見過出鞘後的樣子,但是可想而知,定然是其鋒無比的一炳仙劍。
清暉照得有些寂寥,初秋的天氣也有些涼意。放眼望去,朦朧可觀到雲海中的雲霧在翻湧。月亮像是掛在枝頭,隱約有幾隻烏鴉的影子,卻模糊地聽見了遠處傳來的鳥啼和野獸的悲鳴。
這個落寞的少年,偏偏又觸發了內心深處的秘密。一股絕望和不甘襲來,差點兒對著蒼穹和無盡的夜色咆哮,到底僅存的理智還是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徒勞,有本事就超越那人,讓師姐對自己另眼相看。
殘劍似乎又感應到了他內心的邪意,一點點的泛起了青色的玄光,慢慢地變得清幽。有那麽一刻,他特別想要弑殺,好像隻有鮮血才能抑製住那股衝動,還好心中所想隨著深入就變成了冰凝的臉。
定格的那一刻,他眼眸中明顯的有興奮之色。一瞬間,殘劍便黯淡無光,靜靜地握在他手中。大概,心魔就是如此吧。
一番滋味一番愁,一段情感一段憂。他對月苦笑,如何會有這般往事?玉蕭被他放在唇邊,輕輕地吹了起來。
這裏,遠離武欲的後院,再說了深更半夜有幾人會像他一般失眠到處晃悠?蕭音雖然清晰可聞,可是距離別院還有一片密林,自然是難以聽清。
蕭音遠遠的傳將開去,雲海仿佛被蕩開一般,不停地翻湧成波向遠方推去。
悠揚婉轉的蕭音似乎有股與生俱來的清神功效,方源適才的那些陰鬱一瞬間就一掃而空,一時間就對明天充滿著希望,也許自己並非那麽差勁吧?
滄瀾樂曲乃上古卷軸所記錄的,已經失傳多年。此刻方源的一曲居然令那些潛伏在暗處等待時機出擊捕食的百獸都安靜了下來,靜靜地聆聽著這首奇怪的樂曲。
雲海深處,一人的聲音響起道:“如此妙音,卻不知是誰所奏?”正待查看,卻發現身上被鐵索禁錮,想要掙脫卻從鐵索上傳來一道道強勁之力給打了回去。
而這聲音飄進了密林,其中有兩聲甜美的聲音在竊竊私語。一個道:“師妹,這蕭音如此清和有度,婉轉動聽。不知是哪方高人?”
另一個女子先是麵無表情,繼而似乎又想到什麽,連忙拉起剛才說話和女子的手激動道:“師姐,你還記得我上次說的那個神秘人嗎?”
剛才說話的女子白了她一眼,有些神秘地笑道:“萬一是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師妹豈不是要以身相許?”
另一女子一聽,潔白的臉上居然有一絲紅暈泛起,連忙嬌嗔道:“師姐。”繼而又想到什麽,急急地拽起那女子飛奔出林。
方源雖在吹奏,卻也耳聽八方,密林有人奔跑,嚇了他一跳。趕忙收起玉蕭,那清脆悠揚的蕭音戛然而止。
這下子便不得了了,一時間,蟲鳴又清晰可聞,百獸低低地咆哮也從遠方隱約傳來。
原本隻輕輕搖曳的樹葉突然有些悸動,方源感到周遭環境大變,大感不妙後背都有冷汗沁出,連忙收起玉蕭抽出了那柄難看的殘劍。隻在一刻,殘劍就讓她安全感大增。
他雙目靜靜地注視著叢林處,準備隨時發出致命一擊。偏偏此刻,幾聲烏鴉的悲啼又清晰在耳中回蕩,更是平添了幾分詭譎。
他手握的殘劍都出了不少汗水,深更半夜,定非祥兆。但此刻地處偏僻,若無異物,大驚小怪豈不惹人笑話?
便也無可奈何,隻得靜靜地盯著,一但發現不妥之處,便能立刻揮劍過去掌握主動優勢。
可半天不見也不見動靜,似乎就在蕭音停的那刻,緊跟著很多動靜都也停了。方源此刻不禁納悶,難道是自己判斷錯誤?
其實,適才那兩個確實是奔著這蕭音而來。沒想到半途中卻突然停止,仿佛正在把玩一件夢寐以求的東西,卻被別人一把搶走般的難受。但是,與此同時,她們倆也感受到了對麵確實有人,不過似乎帶著深深的殺意。
有著修道特有的敏感的神經她們,覺得這裏絕對是個是否之地,待要離去,有個女子卻又有極大的不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