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打架鬥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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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佳音努力的忍住眼中的酸澀,拚命地告訴自己,這個人對你來說很危險,離他遠一點。終於,她正視著他,輕嘲:“你有病吧?”

    陸遠輕笑一聲,似乎並不在意她此時的鋒芒畢露。

    祝佳音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看著他的臉,問:“你覺得現在說這些,合適嗎?”

    她實在不理解陸遠,她甚至覺得,在處理某些問題的方式上,這個公認的才子表現的就像一個智障,就比如說現在,在兩人經曆了這樣一番荒唐的鬧劇和激烈的衝突之後,他居然還能溫柔和煦的看著她,對她說“到我身邊來,我會保護你”。

    她祝佳音又不是三流言情劇的女主角,甭管碰到什麽劫什麽難,隻要撲進萬能男主懷裏大哭一場就能萬事大吉,她隻是芸芸眾生之一,生活潑她一腦袋狗血,她除了自己親手一點一點擦幹淨之外,根本指望不上任何人。

    “我知道你現在情緒很不穩定,但我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陸遠隻是保持著一貫的修養,微笑著看向她,“我非常認真,我希望你也是。”

    祝佳音覺得,在他的有條不紊的襯托下,自己的出言不遜顯得如此低級,就像一個惱羞成怒的潑婦。

    她的滿腔怒火被他的一懷春水澆熄,沒有燎到他一分一毫,隻把自己的喉嚨氣得冒煙。

    “陸總,您還有別的事嗎?”祝佳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盡量用下屬對上司的語氣跟陸遠說話。

    陸遠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沒有。”

    幾乎是伴著他話語的尾音,辦公室的門被呼的打開,又嘭的關上。

    祝佳音走了,陸遠的麵前隻剩下一把空椅子,他盯著那把椅子,仿佛祝佳音還坐在那裏,神情激動,怒發衝冠,一聲聲一句句的質問他,為什麽不為她想一想。

    在陸遠的印象裏,祝佳音還一直是兩年前,他第一次在學校講堂裏看到的那個樣子,呆頭呆腦,傻裏傻氣,做事情有點懶散,卻讓人覺得十分可愛。

    如今兩年過去,她變成了他的職員,他變成了她的上司。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身份出了問題,他隻是想和從前一樣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來試探她的反應,但他卻沒有想到這樣做會讓她變得如此敏感易怒。

    剛才她在這間辦公室裏做出的每一件事,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夾帶著尖銳的鋒芒,而陸遠知道,像她這樣的女孩子,不到忍無可忍,是絕不可能說出那麽帶有攻擊性的詞匯的。

    這次,他恐怕不能講這件事隻歸咎於別人,似乎他自己,也是罪人之一。

    陸遠早已不是初出茅廬的職場新人了,對於這個殘忍又冰冷的食物鏈所蘊藏的規則,他早已在多年的摸爬滾打中爛熟於心,自然,他也深諳身為領導,對某一下屬格外青睞,甚至逾越了工作關係,難免會讓這個員工被人扣上關係戶,有背景的帽子。

    但是,一旦牽扯到自己的感情,即便是禦風駕雨的陸遠,也難免任性,難免糊塗。

    果然,在人間情愛,七情六欲裏,永遠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祝佳音靠在陸遠的辦公室的門板上待了很久,直到此時此刻,她依舊感到自己的雙腿在不受控製的哆嗦,她仰著脖子歎了一口氣,顧不上被門弄亂的頭發。她昂著頭,張著嘴,用力的眨巴了幾下眼睛,嘴角一跳一跳的下撇,樣子有些滑稽。終於,她抬起雙手敷在自己的臉孔上,疲憊的揉搓著酸澀的眼睛。

    半天,她忽然輕輕笑了一聲,仿佛在自嘲,她的腦海中如電影放映般閃過這短短幾天發生的一切,搖了搖頭,輕聲說:“算了吧祝佳音,你沒那種命。”

    即便她很不想承認,但在剛剛的某一瞬間,她的腦中切切實實的閃過一個有些荒唐的念頭。

    如果那句“到我身邊來,我來保護你。”不是明遠的總裁說給名媛的實習生,而是陸遠說給祝佳音,那麽她的答案會不會有不同?可不可以有不同?

    如果,兩年以前,她無心的與他搭話,而他真的隻是個掛科的學生,那麽如今他們之間會不會有故事,可不可以有故事?

    問題源源不斷,答案一片茫然,祝佳音這樣的學渣,隻能交上一份寫著“我沒那種命”的答卷。

    然而明遠還是一切照舊,有些人忙裏偷閑,以審醜的心態緊緊地盯著祝佳音的一舉一動,巴不得她一個跟頭摔得頭破血流,他們就可以在一旁鼓掌叫好,再啐罵一句:“呸!靠男人的爛貨,活該!”

    傳言依舊不脛而走,短短兩天時間,祝佳音在總裁辦公室裏摔門,還將總裁罵的狗血噴頭這件事便被明遠的員工私下傳開了,於是,某些天生泛酸,別有用心的長舌婦又說,這是二人反目成仇。

    祝佳音不再理睬,隻打算實習期一過,就主動離開明遠。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事與願違,後來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的想法背道而馳。

    那天,她上洗手間的時候,無意間聽見門外李姐和另一個不認識的同事在談論什麽,直覺讓他收回了放在把手上的手,選擇聽了下去。

    “處心積慮的懷了孕,結果人家根本不認,她能不鬧嘛!”

    “哎喲,真看不出來,平時看著傻嗬嗬的,竟然能耍出這麽下流的手段!”

    “現在這些小年輕啊,精著呢!凡是長得有點姿色的,心思都往有錢人身上活泛,何況咱陸總還是一表人才呢!”

    “那你說,她真能當上總裁夫人?”

    “哼,她倒想呢!她想拿肚子裏那塊肉當敲開豪門那塊磚,殊不知她在人家豪門裏連塊地磚都算不得呢!你說說,一個小姑娘,裝傻充愣,陪睡賣笑,跟**似的,賤不賤呐!”

    說完,門外的兩人發出了尖酸刻薄的竊笑。

    嘭!

    廁所隔間的門被祝佳音一腳喘開,她氣得渾身哆嗦,忍無可忍的看著麵前笑容僵住的同事。

    李姐的嘴角抽抽了兩下,有些心虛的看著祝佳音:“生…生氣對胎兒不好。”

    話音未落,她就結結實實挨了一個大耳刮子,伴隨著這一聲脆響,和另一個同事哭天喊地的“別打了”,祝佳音和李姐扭打在一起。

    鬥毆永遠都能引來圍觀,不論是在多高檔的地方,麵對一群多麽體麵的人。

    祝佳音年輕,又沒穿像李姐那樣的八厘米高跟鞋,更何況正在氣頭上,哪怕是從沒打過架也占盡了上風,所以那天,李姐是在眾目睽睽下,哀嚎著被祝佳音扯著頭發,從洗手間裏硬拖出來的。

    圍觀的人群忽然打開一個缺口,祝佳音的手腕被一隻有力的手攥住,她回過頭,正對上麵無表情的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