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永無止境

    “紅色……血，你……”

    夜幕眼角流出的綠色淚花被海水衝刷，在她身後，數道身影向她淺來。

    似乎想到一個極為可怕的事情，夜幕當即長大了嘴巴，似乎想要說些什麽。

    “咕嘟……咕嘟……”

    幾口河水嗆到咽喉，夜幕不得不向水麵遊去，剛好火靈兒近前，拉起夜幕的衣襟，拽著她向河麵上遊行。

    無盡青山，岩洞內，林軒麵色發苦。

    他感覺到渾身像是被烈焰焚燒，加上那極速跳動的心髒，他感覺呼吸都已經困難到極點。

    “月……為什麽會這樣！”

    雙目血淚不斷流下，他感覺自己的血肉在幹枯。

    “我隻是想看一下這月，與平常的月有何不同，卻沒想到，這月，如鮮血一般紅豔，我這身體是怎麽回事……”

    林軒張口噴出一絲黑血，落在竹筏上瞬間揮發無影無蹤。

    林軒大駭，他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但在他的內心深處，有種衝動，想膜拜這眼中紅色的月，換而言之，應該稱之為血月，才更為合適。

    俯下了身，林軒不再看向天空。

    “來……”

    心中那道聲音總是揮之不去。

    “滾！”

    林軒低吼，大口喘著粗氣，他有一種錯覺，似乎每每吐出一口氣，都會有烈焰噴出。

    “業火麽……不會，怎麽可能，我怎麽能引動業火。”

    林軒平靜的內心開始被打亂，甚至想到了傳說中的業火。

    “哢嚓……”

    突然天空一道炸雷，林軒麵目猙獰，此時此刻他有一種衝動。

    “衝出這天，讓大地被鮮血浸染，讓這世界化為豔麗的紅……”

    林軒呢喃，雙目血色更濃，乃至於從他目中，一道道紅色的微光，向外散射。

    五指山外，叢林內少年花仙看著夜空中那輪明月下突然籠罩的烏雲，聽著烏雲內沉悶的雷聲，麵無表情。

    仿佛他已經看破了所有，除了那個小女娃，什麽事情他都不在乎。

    “紅色……你是要走黃泉之主的道路麽，不過……你們……很像！”

    仙府內，夜幕被火靈兒眾人拉回了棧橋，火靈兒剛想問些什麽，耳聽天空雷聲炸響，慣性思維，她和雪靈兒眾人向著天空看去。

    “嘀嗒……嘀嗒……”

    一滴滴細雨飄落，但天空那輪明月不散，隻是在這明月之下，有著無窮無盡的烏雲，烏雲內電蛇飛舞，剛剛的炸雷聲也是從這烏雲內傳出。

    “這是什麽情況……”

    雪靈兒向額頭上抹了一下，然後手掌攤在眾人眼前。

    一抹豔紅觸目驚心，眾人向著雪靈兒的發束看去。

    那原本冷酷的純白色細發，而今被細雨灌溉，簡直就像從鮮血中撈出。

    夜幕全身似癱瘓在地上，麵露苦澀。

    “紅色，但願你不會步入先主前塵。”

    夜幕話落火靈兒先是一愣，看向夜幕，雙目微迷。

    不過倒也沒去仔細詢問，而是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攙起夜幕走向竹屋，雪靈兒和小囹囹步步跟隨，不離左右。

    “怎麽回事……”

    林軒一聲聲怒吼，感覺渾身的血肉都在沸騰。

    “月，月，月。”

    一連說了三個“月”字，林軒似乎有了突破點，但此時，天空一道落雷憑空降落，打在了林軒的肩頭，而後林軒感覺渾身一輕，竹筏散落冒出陣陣青煙，林軒也是掉落進水裏。

    肩膀被落雷打出一塊碎肉，天空烏雲翻滾，似不容許林軒存在世上。

    落入河裏的林軒沒有絲毫的掙紮，任由自己的身體沉入河底。

    林軒感覺到河水的溫度不斷在升高，眼神卻是更加的堅定。

    “去九歸一化為極，陽缺陰圓，以心化淚，變之九轉，以窺蒼天……”

    林軒喃喃，陽缺陰圓，以心化淚……

    “天地分陰陽，地為陰，天為陽！化而小論，日為陽，月為陰，此時不正是陽缺陰圓之時，以心化淚……”

    林軒想到黃泉陰靈對戰猿魔之時，各自戳破自己的胸膛，刺透自己的心髒，而後抹向自己的眉心。

    不敢怠慢，林軒在河中看著天空的明月，雙瞳化成了血月，伸出右手食指向著跳動的心髒刺去。

    一道血泉噴薄，林軒一指刺破了心頭，而後抽出食指向著自己的眉心點去。

    “咚……”

    在林軒的感知下，諸多青山竟在這一刻齊齊顫抖了一下，隻是林軒不知曉，五指山在這一刻也在齊齊顫抖。

    村落裏大小孩童，老人獵戶皆望向五座大山，一個也沒落下。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霞露和澤雨並排站在一起，望著五座大山，從這二女臉上看出了震驚。

    “山……在顫抖……”

    霞露說了一句，澤雨則是抬頭看向夜空中的明月。

    “我是否有機會隨神一戰，就算死，我也心甘。”

    大山之下萬裏，一道道身影衝出了黑河，向著一個方向奔去，隻不過這些身影注定不能離開黑河太久，一道道身影化成了飛灰，撒在了河麵上。

    諸多身影探出河麵，張開大嘴，透明的身體可以看出他們的心髒在劇烈的跳動。

    似在怒吼，更似在朝拜他們的王。

    叢林中，少年花仙深邃的雙眼，竟在這一刻，炯炯有神起來，實屬罕見。

    “若有淚，天塌地陷何為罪！”

    “若無淚，朝生暮死，為王一拜，何懼血肉再紛飛。”

    “天無眼，屠我黃泉眾生千萬年。”

    “地無道，縛我冥門弟子萬萬千。”

    “天無目兮，吾王以心封天蒼，地無道兮，吾王立誓天地化蒼涼。”

    花仙喃喃，看向顫動的五指山，似能看到山下萬裏處，一一化為飛灰的身影。

    “吾誓登天兮，廢諸道自封蒼，以月為尊兮，身心化魔又何妨！”

    花仙眼中滿含追憶。

    “若能再睹黃泉之主昔日風采，縱然身死，卻也無憾。”

    仙府內，天空上方一道道電蛇飛舞，炸雷滾滾，但那明月，依舊不沉。

    夜幕已被火靈兒等人攙到竹屋，躺在竹床上。

    “哇……”

    張口就是一口綠血噴出，夜幕指著竹屋的屋頂，全身顫抖。

    “東荒……從此……”

    還未說完，夜幕便昏迷不醒。

    火靈兒等人雖不知道夜幕話語裏，究竟想要表達什麽意思，但隱隱也能猜出，一向神秘的夜幕能說出這些話，畢竟有深意，隻是想要表達什麽，他們無從得知。

    火靈兒眉頭緊皺，來到了竹屋外，看向海洋天空那輪明月，聽著耳邊炸響的雷聲。

    “這天，是要變了麽，我人世，該如何自處！”

    ……

    這一切林軒並不知曉，此時他食指頂在眉心外三尺開外，想按下卻按不下。

    林軒感覺到隨著這一指按下，體內所有的紋為之狂暴起來，天地之元瘋狂湧入自身。

    但水已滿，無處可容，即便再多的元融入己身，也隻會呈霧氣散出，對於修為沒有任何益處。

    “給我破！”

    水下林軒怒吼一聲，沾有心血的手指寸寸逼近眉心。

    “哢嚓……”

    一道水桶粗細的雷電落下，直接穿梭河水直接擊向林軒眉心中央。

    “來的正好！”

    林軒冷笑一聲，另一隻手掌心向外，向著擊來的雷電一抓，八成雷電被他納入體內，剩下的兩成被林軒力場散開。

    水下的林軒頓時全身顫抖，周身電光環繞。

    “給我開！”

    林軒大喝一聲，一指點向了眉心。

    “咚！”

    一聲沉悶的巨響，諸多青山刹那間坍塌，林軒渾身顫抖，天地之元似決堤之海湧入他體內，一張一弛，隨時都可撐爆。

    “與我自身有關麽，我接納不了更多的元，這樣下去，我會死！”

    天空徹底被烏雲覆蓋，那輪明月依舊，林軒雙目散射出血紅色的光芒。

    在這一刻，林軒似乎有種錯覺，他可以看到方圓百裏內的所有。

    但此時不容他多想，諸多天地之元被他吸納，他的頭發在這一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天地之元似找到了宣泄口，全部向著林軒的頭頂聚集。

    一道道紋隱於林軒的發梢，四十九條瞬間被補全，而且似乎永無止境，每一根頭發蘊含一條紋，林軒則是從頂境直接突破至傳說至境。

    他的頭發依舊在瘋狂的增長，最後長到腳跟的位置，其中融入的紋，林軒已數不清。

    雙目血光外漏，林軒舔了舔嘴角，而後一愣，看向天空中的明月。

    “沒想到黃泉道如此逆天。”

    林軒微微一笑放下了手指，隻是這麽一點，就讓他突破了不可能，他猜測不出，若是這一指抹下去，他的修為……

    “黃泉能短時間內崛起，絕不是意外。”

    林軒一步步踩著河水，走向水麵，一道道炸雷傳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