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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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釣魚
百萬裏東荒,平時風平浪靜,但在這一天,數道消息似海嘯一般席卷這片土地。
消息太過於龐大,以至於人們對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都持有懷疑的態度。
水寒周邊萬骨穀出現古聖的事情,幾乎一夜之間如風一般,吹遍了各家各戶,各個部落也都為之震驚。
在這聖人不出的年代,能夠見到古聖,是一件多麽榮幸的事情。
但聽到下一則消息時,使得這些以為見到聖人備感榮幸的人們,全身顫栗,上下牙直打哆嗦。
一息聖炎,萬骨穀十萬裏範圍被燒成焦土,無一人生還。
黑石城在水寒的護山大陣的保護下,避開了這一劫,但據說,即便如此,黑石城人十不存一,這些消息讓世人都感覺到好奇。
既然受到護山大陣保護,怎麽還會死去這麽多人,這是一個值得人考慮的問題。
水寒無礙,但有消息據稱,水寒族長受到了高層的責罰,具體懲罰的成度如何,世人不知。
在世人好奇之餘,一則更大的消息讓世人震驚,古聖被神體和另外兩個神秘人,聯手屠殺了。
這兩個神秘人,水寒放去消息,聲稱一人為林軒,另一人姓名不詳,但據說,是叫什麽葉幕,二人,一人帶著黑色miàn jù,一人身披黑袍,還發出了懸賞令,但凡有發現此二人蹤跡者,賞晶十萬,活捉者,賞晶百萬,入水寒為弟子,習無上術法降龍道。
這兩則消息足以震驚天下,要說第一則三人屠聖的消息僅僅隻能讓人震驚,那這第二則消息則引人遐思。
水寒如此大張旗鼓的懸賞這兩人,究竟是為了什麽,和神體一起屠滅聖人,難不成還惹到了元家?
好奇總歸是好奇,沒有人會和晶過不去,尤其入水寒成為水寒弟子,是世人心中所有的夢想,降龍道,更是比天還大的yòu huò。
於是乎,一道道尋找神秘人的身影出發。
五日後,水寒外站滿了人影,這些人有的是為了tí gòng線索而來,而有的更是綁了各種各樣的黑袍人,miàn jù,在水寒外,黑石城內索要懸賞。
在水寒子弟一一驗過身份之後,確定不是林軒和夜幕二人,為每人發了二十塊晶,驅逐眾人離去,但還是把那些黑袍和miàn jù留了下來。
這其中有不少人弄虛作假,為得到懸賞不計一切手段,當然,也有無辜的受害者。
這些被留下的黑袍和miàn jù,沒有人從水寒出來,引起了世人的懷疑。
不少人嚐到了甜頭,故技重施,但每一次也都得到了晶的賞賜,留下了他們帶來的神秘人。
從此,林軒和葉幕這兩個人的名字,家喻戶曉,這可是如chuán qí般的人物,能屠聖人,注定會被世人傳頌。
第七天,又有消息放出,五大世家世子大比已經定下,定在月末,算一算離現在還有不到二十天的時間。
這則消息並不是讓人們感到多麽的意外,因為在這之前,世子大比就已成定局。
不過讓人好奇的是,神體元旭屠聖的消息已經放出,其他世家怎麽還會把家族世子送來大比,這不是糊塗裏找糊塗,越找越糊塗了。
在眾人開來,此次大比,也隻是為神體增添光彩而已。
又過了數日,有人驚恐的放出消息稱,東山荒禁之外發現了無頭石靈。
同一時間,更有人放出消息,西海之禁有無頭陰兵陰馬徘徊。
整個東荒的氣息,在這一刻嚴肅起來,似乎顯得格外的壓抑,沒有人知道,禁地之外出現了千古難得一見的石靈和陰馬,究竟意味著什麽。
也不知這些消息是真是假,還有人格外放出消息,南域出現了獸人,北疆出現了沙兵。
這些世人從未見到過的生靈,在這一刻齊齊現身,讓世人都感覺到這東荒的天,可能要變了。
在消息席卷的同時,靠近黑石城邊緣的荒漠十萬裏之外,叢林之中,一道黑袍駝著一個miàn jù在叢林中穿梭。
正是夜幕和林軒,林軒極度虛弱,甚至於到了現在還在昏迷的狀態。
突然夜幕腳下一軟,疾馳的腳步被一根古樹凸起的根莖絆倒在地,林軒也是被甩出了兩丈的距離,悶哼一聲,睜開了緊閉的雙眸。
夜幕急忙跑到林軒身旁,將林軒攙了起來。
“你醒了,你這都昏迷了半個月了。”
似乎有些焦急,急忙拍掉林軒身上的塵土,就要再背起他。
林軒笑了笑:“不用了,我還是能走的,歇一會兒吧。”
林軒走到了一棵古樹旁邊,背靠古樹坐了下來。
夜幕也是來到林軒一旁,緩緩坐下,林軒望著夜幕虛弱的身影,想起了他看到夜幕以一人之力,力抗水寒子弟的一麵,在那時,對方沒有將自己扔下,而是毅然決然的將自己送出,獨自一個rén miàn對。
更是在劫雷結束之後,背著自己跋涉,同樣虛弱夜幕,能做到這一點,肯定要比想象中要難得多。
而且林軒能想象的出,夜幕在荒漠中背著自己艱難前行的身影,亦能想像得到,叢林中夜幕的咬牙堅持。
這是一個倔強的女子,但林軒明白,越是在倔強之下,就越是需要一顆去嗬護的心,沒人嗬護,就自己獨立,也是越來越倔強的原因所在。
但這經曆的一切,讓林軒感到暖心,從地球離開之後,從來沒有再像今天這樣,像是一顆冰封的心,被逐漸的融化,融化他的人,正是夜幕,但他不知道,他在夜幕心中的位置,同樣重要,重要的程度,也絲毫不弱於夜幕在他心裏的位置。
“值得麽?”
林軒抬頭看了一眼夜空中的月色,月如玉盤懸掛在半空,很圓,但林軒眼中所看到的,卻是鮮豔的血,血紅的血月。
麵對林軒的柔聲提問,夜幕搖了搖頭。
“不知道。。。”
夜幕將頭低下,她自然明白林軒所問的是什麽。
林軒微笑,笑意很濃,正是無謂的付出,不求回報,才換來所謂的不知道,亦是對於未來充滿迷茫,所以也不想去知道,不去知道自己的付出,值還是不值。
“以後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吧,隻要你願意說,我也願意聽,作為回報,我也會給你講我之前的所有經曆,前提是你願意聽。”
“嗯。。。”
林軒剛把話說完,夜幕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林軒,林軒也不意外。
夜幕將頭靠在林軒的肩膀,沒有任何一刻,會比此刻更幸福,夜幕至少心裏這麽認為。
“我們回去吧。。。”
夜幕聲音裏滿含柔情,林軒搖了搖頭。
“我們現在還不能回去。”
“為什麽?”
夜幕抬頭看了林軒一眼,目中露出不解。
麵對夜幕的質疑,林軒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
向著夜幕低語說道:“南離鍾在我手上,元家怎麽會甘心讓我離去,說不定天下都已經貼滿了你我的懸賞令,也說不定。。。”
林軒向著叢林後使了一個眼色,夜幕瞬間明了,和林軒相處那麽久,自然知道林軒心思縝密,考慮事情比較周全。
越是這樣,待在林軒身邊,夜幕就越覺得有安全感。
再度將頭靠在林軒的肩膀,與林軒共同欣賞夜月繁星。
林軒一邊看著漫天的星辰運轉,一邊放出自己的神識,方圓千裏之內,從外向內仔細搜索,接連搜查了幾遍,都沒有發現有什麽可疑之處。
“莫非是我多慮了?”
林軒心道,皺起了眉頭,很快林軒就放鬆了心情,他還是相信自己的直覺,元家不會就這麽輕易的放任他離開。
探查不到,也就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對方是一個隱匿的高手。
他和夜幕在明,對方在暗,總歸不好太大動作去搜查,打草驚蛇對於林軒二人來說,得不償失。
現在林軒所想到的就是釣魚,既然你不出來,我就有的辦法是把你釣出來,當然方法還不能太過,不能露出端倪,讓對方察覺。
林軒在夜幕耳邊低語了幾聲,隻有他們自己才可以聽到,夜幕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多說話。
就這樣二人一坐就是一夜,直到黎明破曉時分,才起身離去。
就在林軒和夜幕走後不久,原地百丈之外,一棵古樹的一側,一道黑影從地上站起。
向著地下一揮,一張獸皮地氈被他收了起來。
“發現了什麽異常了麽。”
黑影低語了幾聲,緩緩向著林軒離開的方向跟蹤。
林軒收起了神識,微微一笑,心道果然。
“原來是那張獸皮地氈,讓你躲過了我神識的探查,好東西,該歸我所有。”
林軒心道,但表麵依舊平靜,拉著夜幕,走向一處沼澤濕地。
根據林軒神識探測,這沼澤之下隱沒一隻實力不弱的野獸,但仔細想了想,若是過快采取措施,一定會讓對方懷疑。
微微改變了一個方向,林軒繞離了這處沼澤,和夜幕走走停停,就當是一切都沒有發生。
最主要的,是林軒和夜幕沒有什麽危險,對方也隻是想了解或是記下他們的行蹤而已。
索性就當做旅行,一邊恢複體力,兩不誤。
一路上夜幕都沒有多說話,都是林軒每問一句,她便說一句,生怕自己說漏了嘴。
走了足足七天,明月當空時,林軒拉著夜幕在一處開辟好的空地坐下。
“你稍等我片刻,我給你做一道我的家鄉菜,你嚐嚐。”
夜幕點了點頭,滿含柔情,林軒微微一笑,起身離去,約莫有半炷香的時間,再次返回。
手裏拿著早已處理好的野兔,以及一些石鹽佐料,架上了樹枝升起了火,將野兔支上。
二人一邊聊天,一邊欣賞這叢林月色,林軒還時不時將佐料均勻撒至野兔全身。
“我來自於星空之外,那是一顆藍色的星球。”
林軒娓娓道來的同時,放開了自己的神識,千裏範圍盡收眼底。
夜幕拋去好奇的眼神,同時內心唏噓。
“星空之外,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怪不得你和蠻族和巫族都不怎麽像,雖然我也沒有親眼見過巫族之人,但也略微聽說過一點。”
麵對夜幕的提問,林軒微微一笑,再向野兔撒了一把。
“其實說起來也挺不可思議的,我是被馬車載來的,三匹可撐破天空的黑馬,拉著一輛青銅古戰車。”
林軒說到這裏時,明顯的察覺到後方百丈開外的一片土地上,有些腐朽的樹葉細微的鬆動了一下,而後便再沒了動靜。
“馬車?”
夜幕越加好奇起來,此時竟然有些刨根問底的滋味。
林軒點了點頭,沒有將柳琴的事情說出去,他怕夜幕忌諱這一點,或者一直在意,會對她的心性產生一定的副作用。
但隻要有機會,在合適的時候,他一定會說出,這也謂是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一點真誠吧。
林軒注意後方的動靜,同時沒有輕舉妄動,他們此時在釣魚,若對方也對他們起了疑心,豈不是也在釣魚,但凡一絲馬腳,也很有可能是對方拋出的魚餌,稍有不慎,一切都功虧一簣。
後方百裏,一個黑影盤坐在一片空地,看著二人的動作,手指微動之下,另一片土地上,一隻指甲大小的黑殼甲蟲鑽入了地低。
“不上鉤麽,還是根本就沒發現我,應該不可能,若當真這麽大意,又怎麽能屠滅聖人呢。”
黑影一動不動坐在一張獸皮地氈上,眸子微閃。
“林軒這人很危險,心機太深。”
這是黑影內心對於林軒的第一評價。
林軒驟起了眉頭,神識之下一切無可匿形,對方居然用甲蟲來試探,顯然是對於他和夜幕有所懷疑,很快他就恢複了平靜,回想自己在什麽地方露出來破綻。
一陣肉香飄出,林軒看了一眼即將烤好的野兔,計從心生。
若不是叢林還好,可這裏是叢林,是叢林,就少不了野獸出沒,隻是之前他們刻意避開了危險,才免去了不必要的麻煩。
既然身後人是一個麻煩,那他就用麻煩去製伏麻煩。
想到這裏,林軒向著夜幕開口說道:“我這人平常胃口挺大,你可以先吃,我再多抓幾隻過來。”
還沒等夜幕開口說話,林軒就自行離去,再回來時,手裏多了各種各樣的山珍,野雞山兔麅子應有盡有,大小足有十數隻。
升起了火,林軒將這些山珍一一支上,不多會兒,濃濃的肉香飄溢數裏叢林,在林軒觀察之下,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從八方合圍而來。
更是有幾隻體型龐大的野獸,從各個方向,向著這裏緩緩逼近,那之前繞過的沼澤地,探出一隻漆黑的獸爪。
一個類似於河馬的生物從那沼澤地衝出,隻是這河馬全身上下覆蓋著黑色的鱗片,月光之下散發幽光。
很快,方圓一裏之外被各種各樣的野獸層層包圍,大地突然一震,一頭小山身形的白猿向著這裏疾馳。
夜幕大驚,麵向林軒剛想說些什麽,卻被林軒攥住了手心。
夜幕雖然不解,但也不再多問,林軒的做事風格,她一直琢磨不透,也就見慣不怪了。
隻要林軒想,她都會支持,甚至有時候,她也感覺正因為有了林軒,她才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還要更多一點。”
林軒心道,但表麵平靜如水,既然對方已經對他和夜幕有所懷疑,索性不再釣魚,而是直接逼著對方自己現身。
不多會兒,林軒又發現了一隻類似於巨蜥類的生物,似乎不甘於落後,撞斷了樹根古樹,向著這裏挺進。
越來越多的生物匯聚,離那黑影所隱蔽的位置也越來越近。
三人,一人平靜,一人歡喜,而另一人,則近乎發狂。
“該死的,他在做什麽。。。”
黑影有些坐不住了,看著越來越多的野獸向著他逼近,他牙關緊咬。
“雖然能瞞天過海,這麽多野獸向著這裏奔來,即便發現不了我,可如此數量,生踩也把我給踩死了。”
黑影當即縱身一跳,收起那獸皮地氈就要遠逃。
“坐不住了麽,既然來了,還想著走麽。”
林軒冷哼一聲,向著黑影方向一抓,那遠去的黑影於此刻,極速倒退回來。
“空間之法?不,應該不是,哎呦歪。。。”
倒退的身影被林軒向著地上按去,這黑影慘叫一聲,直接來了個嘴啃泥。
一指戳下,這黑影的後背被林軒戳出一個血洞出來,黑影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林軒不予理會,一拍儲物袋,將那陰生葉取出,直接植入那黑影的脊椎骨上,而後利用屍蟬為黑影恢複了傷口。
從黑影現身,到林軒將陰生葉植入黑影脊椎骨內,用了不到三息的時間。
看的夜幕一愣一愣的,就連她也沒看清夜幕在對方脊椎裏植入的東西是什麽。
“小小靈界也妄圖跟蹤我。”
“大爺饒命。。。”
黑影還未說完。。。
口念法決,這黑影直接被林軒收進了儲物袋,至於那獸皮地氈,他有的是辦法讓對方交出來。
“走!我們回去。”
林軒拉起夜幕,收起了一半的野味,直接以“滅世”打開一條血路,在這之餘,林軒還從一頭體型大如小山的雪狼身上揪下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引得那雪狼追殺林軒十萬裏,最終無果,喪氣而歸。
直到快步入人世間範圍之後,林軒才將那毛茸茸的東西拿出,放在了夜幕的手上。
兩隻灰溜溜的珠寶石眼睛如水,似對這個世界,對於麵前之人充滿了好奇,兩隻灰色耷拉著的耳朵,外加一副灰色的皮毛,使得這小家夥很是可愛,看的夜幕滿心歡喜。
“我們家鄉那邊,對於犬有一種說法,尚未睜開雙眼時,就讓他們關在囚籠裏挨餓,而後讓它們互相殘殺,餐食同類的血肉,這樣就誕生出了犬中之王,稱之為敖。”
夜幕耐心的聽著,林軒微微一笑,撫摸了那小家夥的茸毛一下。
“這是一隻狼崽,很特別,別的狼崽都是守在狼巢等待喂食,但這隻狼崽,我卻發現有所不同。”
“有什麽不同呢?”
林軒笑了笑,拉著夜幕向著火寒山的方向走去。
一邊走,林軒一邊解釋著。
“犬食同類,尤難理解,但這隻狼崽,在尚未睜開雙眼時,就死死抓住那母狼軀體,以母狼的鮮血為養分,而後我將其拽下,到現在,居然睜開了雙目,還一臉的善意,你說特殊不特殊,對於這一現象,我也無法解釋,隻是你今後要當心馴養,待我習得讓獸類認主的辦法,屆時交給你,一切也就好辦了。”
夜幕點了點頭,隨著滿懷喜悅的收下這狼崽,隨著林軒一同步入火寒山。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