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做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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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直接了當的告訴了林歡,說真的,要不是她說,林歡壓根不知道譚遂遠減刑了。
他的名字,已經在林歡的世界裏消失了很久了,今天被舒夏提起來,才發現,就好像她始終無法釋懷霍致衍,舒夏也同樣無法釋懷著譚遂遠吧。
“是嗎?”
她淡淡問著,舒夏便點頭:“因為在獄中的表現良好,減刑三年,說起來,十年的時間原本以為會很久,沒想到現在看起來,沒有那麽久了,忍一忍就過去了。”
林歡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她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麵了,一見麵就說起譚遂遠,林歡能說什麽呢?
難道林歡在譚遂遠這件事裏,不是受害者嗎?
她又做錯了什麽呢。
林歡抬手看了眼時間:“我該走了。”
“林歡。”舒夏卻又叫住她,林歡回頭,就見舒夏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慢慢說著:“三年多了,你應該叫霍致衍放我回來了,我不可能一輩子待在國外,我父親年紀大了,他就我一個親生女兒,我希望在他身邊養老送終,你應該能夠理解我的心情,霍致衍那邊,你是不是應該幫我,通融通融?”
原來是要說這些嗎?
林歡動了動眉梢,淡聲道:“我會找機會跟他說。”
“謝謝。”
舒夏倒是很認真的這麽說著在,林歡沒有回應,便轉身離開了,也就不會注意到,她轉身後,舒夏的臉色突然變冷,是那種危險的冷。
林歡回來,賀嫵正在和霍致衍說話,她進來,賀嫵便起身問:“怎麽樣,沒說什麽吧?”
“沒事。”林歡淡淡開口,走過來,問:“小漠睡了?”
“已經睡了。”賀嫵招呼她坐下,然後好奇的問:“這個舒夏當年和你們發生什麽事情了,我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很久很久之前,可以說是快要沒印象了,她突然回來啊,嚇了他們一跳的。”
林歡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懶得說了,反正都過去了,她能夠好好的做人,我也不會再說什麽。”
她偏頭看向霍致衍,說:“暫時就讓她住在這裏吧,隻要她老老實實的我可以接受。”
“好,都聽你的。”
林歡點了點頭,又說了會兒話,三個人便都上樓休息。
林歡和霍致衍回到房間,林歡才將舒夏的話說給霍致衍聽,聽過以後,霍致衍沉了口氣,冷哼一聲道:“就這個態度,還指望我讓她回來,真是笑話。”
霍致衍本來就看不上舒夏,舒夏還這麽硬氣,什麽意思。
林歡無奈的聳了聳肩膀,說:“她說的,我也可以理解,畢竟叔叔年紀也大了,媽媽又重病,舒夏要是真的能夠回來幫忙照顧,我也覺得很好,但是,我也擔心,她這是不是真心的,要不是真心的,我就是引狼入室。”
可是,上哪裏去辨別她是不是真心實意的呢?
她突然回來,之前沒有一點預兆,到底回來幹什麽?
霍致衍和林歡的心中都有著疑惑。
舒夏並非突然回來,也許在他們看來是突然的,但是對於她自己來說,卻不是,因為,她是在譚遂遠減刑後回來的,目的更多的是因為譚遂遠而已。
第二天,她就迫不及待的去見了譚遂遠。
三年多將近四年的時間,他們沒有見過麵,這些年,可以發生很多的事情,但舒夏都一一的挺過來的,一個人在國外生活很艱難,可艱難的時候就想想譚遂遠,也就那麽過來了。
這一次,譚遂遠沒有拒絕她的探視。
是的,已經過去三年多,將近四年的時間,這麽久了,也許他們都快要淡忘那些過去了吧。
所以,他也肯見她了,他也肯跟她見麵了。
來的時候,舒夏也是有些忐忑的,不確定他會不會見自己,畢竟當年那麽多的事情,說是淡忘了,可是,隻要想起來,就都曆曆在目。
來到探監室,舒夏的情緒有些忐忑,那種期待的感覺讓她覺得很奇妙,他變成什麽樣子了,瘦了還是胖了。
他滄桑了,還是依舊那麽俊朗。
他會不會忘記自己,還是他已經忘記了。
她低下頭整理自己的衣服,整理自己的頭發,看一看自己的妝容,每一步都希望做到完美。
譚遂遠手上是手銬,腳上是腳鐐,走進來的時候,可以聽到那聲音,舒夏挺直了腰板坐在椅子上,抬眼看去,就見他慢慢的,緩慢的走到這裏,坐下,目光始終沒有看向她。
直到坐下後,他將自己的手放在腿上,才緩緩抬起頭看著她,那目光瞬間讓舒夏的回憶如潮水一般湧來。
還是那樣的目光,這麽多年都沒有變過,他始終都那種淡漠,一如幾年前,哪怕是與她談戀愛,也沒有過分的熱情,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兩個人就這樣看著彼此,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甚至,不知道開口以後,第一句話要說什麽。
過了良久,到底是舒夏忍不住了。
“我回國了。”
她輕聲開口,語氣很隨意,很自然,有些故作輕鬆的感覺,譚遂遠抿了下唇角,淡淡點了點頭。
舒夏得到回應,又道:“我呢,先前出國了嘛,現在回來了,以後可要一直待在這裏了,我知道,你減刑了,還有兩三年就要出獄了吧。”
譚遂遠淡漠的勾了下唇角,眼底透露出一絲滄桑,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住了三四年了,人啊,已經沒有那麽多的**了。
哪怕是減刑三年,也覺得沒有什麽差別。
“你來就是要說這些?我減刑了,又有什麽可說的呢?”
他終於開口,還一如多年前一樣的語氣,舒夏抿了下唇角,笑了下,說:“算一算也沒有多久了,我可以等你啊,你覺得怎麽樣?”
譚遂遠稍稍動了動眉梢,這麽多年,舒夏對自己的心思竟還沒有絲毫改變嗎?
他看著她,認真的審視著這個女人,經曆過這些,她依舊還是這般執迷不悟嗎?
“過了這麽多年,你還是沒有死心。”
舒夏沒有開口說什麽,隻是淡笑著看著他,他則冷下臉來,疏離的說:“可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也許舒夏的心裏也不意外這樣的答案,她已經用了很多年來正式這個答案,她的內心已經明確的知道,譚遂遠不愛她,甚至也許連愧疚都沒有。
他就是這樣一個自私的人,就是這樣一個,完全不必去相信和愛的一個男人,他的心中隻有他的仇恨和要做的事情。
他隻是利用著舒夏罷了。
這一切,舒夏都清楚的知道,也用了將近四年的時間來讓自己明白和接受。
很好,今天又聽到這樣的回答。
舒夏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方才那輕鬆的氣氛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冷冽的看向譚遂遠,鄙夷又高傲的說道:“我以為我還會愛你嗎?你以為你還是當年的譚遂遠嗎?別開玩笑了!”
舒夏突然變換了臉色,叫譚遂遠愣了一下,也許是沒有想到的吧,也許還真的從舒夏的眼中看到了愛意吧,也許真的以為舒夏還是愛著自己的吧,可是,事實上,舒夏已經用了三四年的時間來忘掉譚遂遠,忘掉對他的感情。
這三四年的時間裏,她不是沒有遇到過對她好的男人,她也是有感情動物,她會比較的。
年輕的時候,總是喜歡大於一切,總是以為遇見一個人就是一切了。
可是,不是的,這麽多年過去,她成長了,內心也更加的豐盈,比起愛,她對譚遂遠的感情,似乎更加的複雜,又再簡單不過。
她冷冷看著他,就好像在看當年的一個笑話。
鄙夷的說:“你什麽都不是,充其量隻是一個囚犯,你在社會的最底層,有什麽資格跟我說,你從來沒有愛過我,我想你還沒有資格!”
從前呢,舒夏對譚遂遠的愛已經快要超越一切了,她可以將林歡置於死地,恨不得她去死,可以設計霍致衍,甚至不惜上了他的床,她為了譚遂遠,喪心病狂的做著一切事情,可是,到頭來,一切都明白了。
“譚遂遠,你已經高攀不起我了,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會等你吧?”
舒夏淡淡笑了,挑了下眉頭,學著譚遂遠疏離的語氣說著:“你不會真的以為我還會等你吧,這麽荒唐的事情,你真的以為我還會做嗎?你以為,我還是當年那個,被你欺騙的傻子嗎?譚遂遠,實話跟你說好了,我回國,確實是為了你,因為我,想要跟你做一個了斷。”
是的,她就是來做了斷的,這麽多年了,她需要做這樣一件事情,她要將自己和過去了斷,和譚遂遠了斷,他們不要再見麵,甚至不要說什麽愛與不愛,她不在乎了。
譚遂遠是驚訝了,眼底流露出來的不敢相信,舒夏是清楚的可以看得到的,可是,除了驚訝,也沒有見過其他的了,沒有了。
舒夏深深吸了口氣,目光緊緊盯著譚遂遠:“譚遂遠,我幾年來的感情,都是錯付,就當我的感情是喂了狗,你和我到此為止,你出獄以後,也不要再來找我,當然我知道,你也不屑於做這樣的事情,我們就不要再見麵了,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以後我們兩個,沒有任何的關係,你以後是死是活,都跟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