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暮雪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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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的路上,天色已微黑,莊暮雪隱約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職業習慣讓她判斷出這裏不僅僅隻有他們兩人,“好像有人!”莊暮雪低聲說。
不會吧,是風聲!”
絕對不是風聲!”莊暮雪拉著歐陽清悄悄地跑到旁邊的大樹和草叢中隱蔽起來,“噓!不要出聲!”莊暮雪示意歐陽清。
這個地方我探查了好幾次才帶你來的,是個老林,沒人,你放心,”歐陽清靠在她耳邊悄悄地說。
莊暮雪有些遲疑,但歐陽清信誓旦旦的保證,也許真的判斷失誤,歐陽清拉著她從草叢裏出來,剛走了幾步,忽然竄出個人影,“誰?”歐陽清大叫一聲。
一個蒙麵黑衣的壯碩男人一刀捅向毫無防備的歐陽清,血從肩胛部位汩汩流出,拔出刀準備再捅上心髒部位時,被莊暮雪一腳踢出很遠,這人和莊暮雪打鬥的過程中不斷的閃躲、無心戀戰,死命往歐陽清這邊靠近,都被莊暮雪以武力阻攔,手中的刀子也被打翻在地。
你是誰?為什麽要殺他?”莊暮雪厲聲問道。
歹徒知道打不過莊暮雪,故意求饒道:“我說。”
快說!”
歹徒見勢不妙撒腿就跑,轉身拔出手槍射向歐陽清,莊暮雪一個趔趄擋在了歐陽清前麵,替他受了這一槍,倒在了歐陽清懷裏,歹徒看殺錯了人,猶疑之際被歐陽清一把上前勒住脖子,收了他的槍對準他腦門,聲色俱厲地問道:“誰派你來跟蹤我、殺我的?”
白虎......”歹徒已被勒得喘不上氣。
你回去告訴他,我不會聽命於他!一切損失找獵鷹特戰隊,與我無幹!”接著一拳把他打暈,莊暮雪迷迷糊糊聽到這番對話,猶疑更甚,心中一驚:難道是?....她不敢想下去,不會的!不會的!隨即昏死過去。
暮雪!暮雪!你醒醒!歐陽清把她攬在懷裏拿出手機,想要打電話給私人醫生,但轉念一想,到市裏要好幾個小時,暮雪危險,豈容這些時間等待!沒辦法,山下有個跑馬場,隻能先向他們求助!歐陽清強忍著刀傷一步步背她下山,此刻兩人的血一滴一滴落下滲在泥土裏,沿著小路留下一串乍眼的血跡,到了跑馬場,門衛老大爺看到兩個血人嚇得慌了神,“你們是?幹。。幹什麽的?”
請幫幫我們!”
我問問老大,你等著。”老大爺拿起電話手哆嗦著前言不搭後語的說了一通。
一會從裏麵跑出來一個人,眼看著一個似曾相識的麵孔越來越近,暈!這不是那個什麽...吳...吳雪山嗎?歐陽清有些尷尬,“真是冤家路窄!”
吳雪山過來瞅了一通,嚇得往後倒退,“你們!你們是?那天...”
對!救救我們!她失血太多,這附近有醫院沒?”
這小美妞怎麽了?這麽多血!我得救她!你也受傷了?”
對!”
我隻救她!不想救你!”
附近醫院在哪?快說!”
荒山野嶺的!哪有醫院?你胡喳喳什麽?這樣!你們跟我來,我負責給小美妞找大夫!你們幾個抬進去!”
幾個人把暮雪抬到一個豪華的大屋子裏,吳雪山伸出手指向一個大床,示意把暮雪放在那裏,瞬間血汩汩地從床單下淌出來,“快!找大夫救她!”歐陽清急切慌亂的看向吳雪山。
吳雪山拿出手機,裝出痛苦的表情:“爸爸,我受傷了!快..快我快不行了!我在跑馬場,讓胡醫生趕緊過來!嗯.嗯...好!”
多久能來?”
獸醫一會就到!”
什麽?你找了個獸醫?”
那怎麽辦?我這裏隻有獸醫!你能找到醫生嗎?這裏離市裏這麽遠!到醫院好幾個小時她還有命活嗎?”
雪,堅持住!”
他的肩胛骨被刀子刺穿,不斷的往外滲血,暮雪替他擋了子彈,他隻覺得自己的傷口已經麻木,愧疚的痛不欲生、無地自容,他用微弱的氣力一遍遍喊著暮雪的名字。
獸醫來了,一看不是吳雪山受傷,嗬斥了一句:“怎麽回事?”
哎呀!我爸讓你來救人你就救!你管是誰幹嘛?!”吳雪山趕緊把門鎖上。
你這個混小子!你爸不揍死你!”
快!救她!”歐陽清用盡力氣喊道。
獸醫過來一看,說:“她這個傷我治不了!”
先止血!你要做的就是把血止住!快!”見獸醫不敢靠近,歐陽清手哆嗦著喊著:“你的藥通通給我!快!”
歐陽清是懂醫術的,他強打起精神給暮雪退衣止血包紮。
吳雪山看到暮雪露出了胸部,哎喲了一聲趕緊轉過頭去,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轉過頭去了,或許是她長得太幹淨了,不忍褻瀆吧?搞不懂自己了!
好了!麻煩你把我們送到上京市海城區一號別墅,馬上!謝謝!”
你不包紮了?”吳雪山看到歐陽清血流的厲害。
不用!我上車包紮!麻煩你送我們!”說著從兜裏掏出已沾上血的鑰匙遞給吳雪山,他拿起藥,眉頭緊蹙看著暮雪被抬到車上,他緊跟著上了車,“麻煩開快點!”
父親!趕緊安排克魯斯醫生,需要手術!槍傷!”歐陽清額頭已經冒汗,麵色慘白,打完電話才拿起藥給自己止血。
吳雪山聽到槍傷二字嚇得車都開不穩了,“什麽?槍..槍傷?”他咽了口唾沫,緊張地問道:“你們什麽人啊?不會開槍打我吧?怪不得會功夫呢!”
你速度快點!”
好好!看著點槍別走火啊!我開快點就是!”
歐陽清慢慢地攬暮雪入懷,心疼的忍不住流下了眼淚,“雪,堅持住啊!”他又嗬聲一句:“麻煩你快點開!”
速度已經最大了!黑燈瞎火的!這個..這...要不是因為這個小美妞,我才不管這檔子閑事呢!還來勁了!”
對不起!麻煩你盡量開快!謝謝!”
...................
莊暮雪慢慢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雕花大床上,屋裏到處雕梁畫棟,極盡奢華。旁邊還有一張床,歐陽清躺在那裏。
你的傷...莊暮雪用微弱的氣力問。
歐陽清聽到聲音立即起身卻牽動了傷口,眉心一蹙,說:“雪,我沒事,你感覺怎樣?疼嗎?都怪我不好。”
這是哪裏?”
我家,你安心養傷!”
我們為什麽不在醫院?”
你受的是槍傷,不方便去醫院,不過你放心,我家有私人美國醫生,醫術很高,你的手術很成功。”歐陽清看著她安慰道。
你究竟是什麽人?白虎組織為什麽要殺你?你和他們什麽關係?.......”莊暮雪一連串拋出了好幾個問題。
雪,我以後慢慢告訴你,你先養傷。”看到他臉上的猶疑,莊暮雪隱隱有種不安襲上心頭....
咚咚咚,有人敲門,“進來!”
隻見吳雪山捧著一束玫瑰康乃馨大搖大擺的走進屋來,那麽一大束花被他捧著,遮住了半個身體,更顯的身材短粗滑稽,他隨手把花一放,皮臉的笑笑,眼睛一眯隻剩下一條縫,振聾發聵的來了句:“喂!小美妞!傷好了沒?”本來房間靜的都能聽到一根針掉在地上,他這一嗓子顯得格外的刺耳。
暮雪還沒回過神來是怎麽回事,聽到這麽一聲,渾身寒顫了一下,愣愣的眼神呆住在那裏。
我們又不聾!你這麽大聲幹嘛?”歐陽清有些嫌棄的連看都沒看他。
你少廢話!又不是來看你!”
歐陽清,到底怎麽回事?他....”暮雪疑惑的盯住歐陽清的眼睛問道。
哦,那天因為你失血過多,就近在他那裏處理了一下傷口。”
我就是那個山下跑馬場的老總...董事長...哦對!是CEO...嘿嘿嘿.....”吳雪山趕緊搶過話頭,一臉痞子笑。
我還是沒弄明白…你….?”
我們有緣,不打不相識...嘿嘿嘿...”
你的意思是你救了我?”
你可以這麽說,”吳雪山爽快的回答道,仍是一臉痞子笑.
歐陽清有些不耐煩了,眉頭皺起來,不堪其擾的做了個甩手的小動作,“病人需要休息,你還是請回吧!謝謝!”
吳雪山眉毛一高一低歪嘴說道:“我英雄救美礙著你什麽事了!?”
這是我家!你在這裏大聲喧嘩,病人怎麽休息?改天還你的人情!你先走吧,行嗎?”
那什麽,我先走了!傷好了上我那騎馬去啊,我有上好的獅子驄,你.....”吳雪山一邊往外走一邊回頭看著暮雪叨嚷著。
好好好,你快走吧!謝謝你!再見!”歐陽清趕緊打發他走了鎖上門,又鬆了口氣道:“這人滿嘴跑火車,真夠煩的!”
他救的我?”
我當時急了,就近跑到跑馬場尋求幫助,沒想到碰到他,真是冤家路窄!”
那我得謝他去,這是救命之恩。”
我陪你去,我給他一筆錢就是了。”
為什麽?人家好像也不缺錢。”
這種人,一定是仗著老子有點臭錢狗仗人勢的,我一看他看你的眼神我就來氣,一臉色鬼相!不管怎麽說,咱可不能跟這種人打交道哈。”
嗯。”
.................
幾日之後,她的傷已好了不少,躺在床上這麽多天頭暈腦脹的,她起身走出房間,發現走廊裏白天也亮著燈,到處金碧輝煌,一直往前走,左右錯落著幾個房間,看來這一層是臥室,下了一個長長的鋪滿紅地毯的拐角樓梯,映入眼簾的是更加豪華的大廳,氣派輝煌的設計,金光閃閃的裝飾,更加襯托出這座別墅擁有者的身價不菲。
她悠閑的漫步在撲滿草坪的院子,看著這裏的一切,這是一個獨棟豪宅,掩映在蒼翠樹木之中,花園、遊泳池一應俱全,置身其中恍如遠離了所有的都市塵囂,令人平和舒心、幽遠寧靜。
傭人們各自忙碌著,一個女傭給她搬過來一個竹椅,暮雪客氣的說:“謝謝!”
姐姐,你好點了嗎?要不要把你的家人接到我們家照顧你?”身後傳來歐陽清妹妹歐陽燕的聲音。
不用了,她們看到我會擔心,我已經告訴她們暫時有任務回不去。”
任務?”
喔...就是工作。”莊暮雪連忙改口解釋道。
哦哦!”
為什麽姐姐也這樣神秘?還有爸爸、哥哥也經常神神秘秘的?他們在搞什麽名堂?歐陽燕心中不免好奇。
你哥哥呢?”
哦,他被我爸爸叫走了。”
你爸爸很忙吧?從來到你們家就沒見過尊父”
是的!”女孩俏皮地說。
......................
在一間隔音的隱蔽房間裏,門被反鎖,歐陽清的父親嚴厲地問道:“你對這個女人有私情?”
他是我的朋友,為救我而受傷。”
喔?僅僅是朋友?不要誆騙我,你這幾天的舉動我已知你心意。還有!那天來看你們的人和你什麽關係?你怎麽能讓他找到我們家?”
歐陽清沉默,其父繼續斥責道:“你知道咱們做的是大事業,不能有不相幹的人摻和進來!”
父親,我們規規矩矩的做點事情不好嗎?”
我們已上了這艘大船,你以為還能下得來嗎?我們的經濟線和一舉一動都已被控製,和EOE隻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太心慈手軟!怎麽能成事?!不過這次阿庫山的事你辦得不錯,一箭雙雕!”
父親,救我和妹妹的人是?”他向父親求證自己內心的猜疑。
要麽是EOE安排的人,要麽是獵鷹特戰部隊的人,不過借此幹掉了白虎組織,這個結果我很滿意!”歐陽清父親拍拍他的肩膀說。
一山豈能容二虎,父親英明睿智!除了特戰部隊,阿庫山地區咱們現在是獨大了!”
這次的活動你留在後方組織策劃!”
是!父親,沒別的事我先走了,”歐陽清轉身要走,父親又說:““做大事者不能沉迷於兒女私情,離開那個女人,你不屬於她!”
她是.....”歐陽清欲言又止。
是誰?”
父親,沒什麽!”歐陽清開門踱步而出。
...........
雪,今天好些了嗎?走,我帶你去花園坐坐。”歐陽清看到莊暮雪一個人在院子裏走動趕忙關切地跑過去。
明天送我回家!”莊暮雪淡淡地說。
歐陽清把她帶到了後院的花園裏,“你養好了傷我送你回去好嗎?你這樣走了我不放心,萬一傷口感染了怎麽辦?”歐陽清愛憐地凝望著她。
院落的牆角裏盛開了幾株天蘭花,莊暮雪走過去感受著這初綻的蓓蕾散發的縷縷清香,轉而柔和平靜的對歐陽清說:“你知道嗎?我出生在天蘭花盛開的季節,那時候我家院子裏種滿了天蘭。
我甚是喜歡天蘭花,它不嬌豔,甚至有股清冷,但是它堅強、有傲骨,經曆風吹雨打反而更加繁花盛茂,看到它哪怕再苦我也會憧憬著美好的未來。
小時候爸爸去世的早,媽媽性格柔弱經常受欺負,妹妹又小,我就憧憬著有一天我會強大起來,成為她們的支柱來保護她們,今天我強大了,能像個男人一樣保護她們了,我又憧憬著能遇到我所希望的姻緣,不離不棄相守一生。”
歐陽清暖暖地看著此時的暮雪,分明是個需要保護的柔弱女子,卻倔強地保護著別人,內心愛憐地不知所以,他把她溫柔的擁在懷裏!他知道自己已經愛上了她,愛得無藥可救!從第一次見到她的那一刹那開始,就已經沉淪,越陷越深,每天都是她的影子,他知道她的身份要麽屬於獵鷹特戰隊,要麽屬於自己的組織,否則怎麽會去救人質?!想到這,他就心痛,又有些害怕,但無論如何!隻要和她在一起就好!
歐陽清對暮雪的愛意,被房間內的歐陽燕看在眼裏,她撥開窗簾的一條縫偷偷地觀察著這一切,一種說不出的酸楚和嫉妒湧上心頭,也不知怎的,哥哥和其她女人在一起,她心裏那麽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