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耀兵威袁尚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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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縣,楊兆軍大營,張橫正請令攻打上穀。
法正道:“張將軍不可!加之閻校尉所部,我軍不過八萬,且大部乃騎兵,如何攻城?且代縣兵卒依我軍之法裁汰後,恐不及萬人,守城尚且不足,何談其他?再者,範陽袁尚至今遲遲不動,若其統兵來襲,該當如何?”
張橫語塞,強自爭辯道:“本將隻領本部萬人即可,若不破上穀,提頭來見!”
楊兆屯兵代縣日久,進退不得,本就心煩不已,聞言頓時大怒!喝眾將道:“軍師之言是矣!你等皆回營統軍,嚴加操練!待大將軍兵到,再議行止!”言畢,喝令散帳!
眾將欲戰不能,憋悶不已。回營之後,皆大肆操練士卒。
轉眼月餘過去,大軍鐵騎越發精煉,有出眾者甚至臥於馬上歇息。原閻柔所部劃歸高幹統之,亦個個矯健,雖不及雍州老軍精銳,但也堪稱精兵。
這一日,楊兆正領親軍往來各營巡視,忽親軍來報,言道大將軍所遣步軍一萬已至代縣,距城不足三十裏。
楊兆聞報大喜!急令眾將隨行往迎。路上,楊兆謂法正道:“本將正愁無兵守城,便有援軍趕來,莫非主公乃神人也?現下兩萬步軍足以守城,本將欲前往上穀一行,軍師以為如何?”
法正微笑道:“主公神機,正不敢妄言。待問過領軍之將,將軍自然知曉,屆時再定計不遲。”
楊兆然之,遂不再言語,但仍低頭沉思進軍上穀之策。
少時,關平兵到,見百餘騎來迎,當先一將魁偉異常,疑是安北將軍,忙下馬等候。
但見楊兆並不托大,亦下馬相迎。關平疾走幾步,上前拱手道:“敢問可是安北將軍當麵?”
楊兆點頭道:“正是本將!”
關平聞言,即下拜道:“末將關平,見過楊將軍!”
楊兆上前,一把扶起,急聲道:“關將軍免禮,可有大將軍令諭?”
關平就勢起身,道:“大將軍令末將轉告諸位將軍:大軍未至,不得妄動!”
楊兆聞言,頓時泄氣,怏怏對關平道:“關將軍一路辛苦,可速入城歇息,本將設宴為關將軍接風洗塵。”言畢,令王雙引大軍前往軍營屯駐,自領關平及眾將上馬回城。
少頃,宴席已就,眾將紛紛請酒關平,互道名姓。在座皆為軍中英豪,片刻之間,便已熟絡,自是觥籌交錯,酒到杯幹。
正飲宴間,親軍來報,言道營內有軍士毆鬥。
楊兆大怒!親領眾將前往查看。
原來,關平所部皆乃新兵,進營歇定後,按捺不住好奇之心,有頑劣者便糾結數十人,滿營閑逛,忽見張橫所部騎軍回營,便上前搭話,欲借馬匹騎乘。
騎兵皆愛馬如命,如何肯借?許是出言嗬斥幾句。
眾新兵雖未經戰陣,但皆自視甚高,聞言盡皆大怒,亦出言譏諷。
騎兵自然亦怒!但礙於軍法,皆不敢動手。一什長思得一計,遂排眾而出,小聲引誘道:“隻某一人,你等可出十人,若勝,馬匹隨意取用!”
眾新兵大喜,遂出十人,撲擊而上!
不想,那什長並不招架,順勢倒地,手指眾新兵,大呼道:“彼等先下毒手,眾位兄弟欲袖手旁觀乎?!”
話音剛落,轉眼便聚集數十老軍。
眾新兵如何能敵?皆被老軍瞬間撲倒,按於地上痛毆!
比及楊兆等趕至,雙方已罷鬥。
但見眾新兵皆鼻青臉腫,老軍則渾若無事。
楊兆暴怒!喝道:“軍法司何在?”
人群中奔出數人,拜道:“稟將軍!此事皆乃新兵引發,挑事之人已按軍法杖責完畢。”
楊兆稍加揣測,便知就裏,乃揮退軍法司人等,喝眾老軍道:“你等從軍日久,即便占理,亦難逃罪責!”言畢,喝令親軍,各杖責二十!
關平急止之,道:“將軍不可,眾位老軍無罪,若亦責之,恐不合於軍法!”
楊兆道:“關將軍真乃實誠之人,且安坐,看本將為新兵同袍討還公道!”言畢,喝那什長道:“速將原委道來!”
那什長忙拜倒,聲淚俱下道:“稟將軍,小人等操練歸來,便被彼等圍住,討要馬匹騎乘,小人等自然不予,彼等便出言相辱,小人不忿,便提出鬥酒,言稱小人一人便可敵其十人,不想!彼等竟一擁而上,毆打小人。眾同袍看不過眼,便出手相助。小人句句屬實!此間同袍皆可為證!”
楊兆抬腳踹翻那什長,問眾新兵道:“此人所言是否屬實?”
眾新兵麵麵相覷,齊聲道:“此人先前並未言明鬥酒。”
那什長掙紮起身,大呼道:“某不及出言,便被你等擊倒!”
楊兆回身謂關平道:“關將軍還欲為此等潑才求情否?”
關平哭笑不得,先喝令眾新兵回帳醫治,然後轉身笑謂楊兆道:“將軍所部果然不凡,皆乃謀勇兼備之士也!”
楊兆幹笑道:“本將治軍不嚴,請關將軍勿要著惱!入席之後,當自罰三盞!向關將軍賠罪!”
法正亦笑道:“將軍海量,當自罰三壇!”
眾將聞言起哄,關平大笑道:“末將自當陪飲!”自此,再無芥蒂。
建安十三年三月,馬超留軍五千,令王達一並統之,駐守晉陽。然後下令趙雲為前部,自統中軍,陳克押送霹靂車等輜重為後軍,兵發代郡。馬鈞亦領匠作司人等隨軍。高柔等送出十餘裏方回。
四月,馬超兵至代郡,楊兆等接入大營。歇息一日後,便下令升帳議事。
楊兆進言道:“主公,如今大軍雲集,末將請令攻伐上穀!”
高幹出列道:“上穀乃蠻夷竊據之地,亟需拔之,我軍方可無後顧之憂,故末將附議楊將軍!”
法正則道:“以正之見,當揮軍進逼範陽,若能迫降袁氏,上穀、漁陽不戰可定!”
楊兆道:“軍師此言差矣,袁尚於中山國、高陽、任丘一線,拒守張遼七個月之久,足見其兵力之盛!範陽城尚有大軍數萬,如何肯輕易歸降?若我軍進逼,其兩麵受敵,固然難擋。但情急之下,若棄卻範陽,逃往遼東,屆時張遼再乘勢占據範陽,如之奈何?不若依我之策,先取上穀!”
法正道:“若依將軍之策,固然輕取上穀,但如何守之?上穀周遭皆乃蠻夷聚集之地,且遼西素利、彌加等輩皆擁兵數萬,若四時擾之,將軍該當如何?”
楊兆一窒,正欲抗辯,隻聽馬超道:“孝直意欲如何迫降袁尚?”
法正忙拱手道:“聚大兵於城外,下書許以封侯!袁氏兄弟苟延殘喘,豈能不從?”
馬超聞言,微笑搖頭,道:“我大軍雖眾,但半數乃騎兵,不利於攻城,-袁尚雖有借勢之嫌,但拒張遼十萬大軍數月之久乃為事實,豈會懼我數萬步卒?若不展雷霆之勢,料其不肯降順!我意親統大軍前往範陽,著霹靂車猛攻城頭,然後再下書勸降,方可消弭其僥幸之心,令其束手請降!”
眾人聞言,皆道此計大妙!
馬超遂下令趙雲為先鋒,自領高幹統中軍,關平押送霹靂車為後軍,三日後,兵發範陽!留楊兆、法正、張橫等守代郡。
滎陽城,曹操探知雍州軍增援河東,遂罷攻打之念,下令大軍開拔,直奔河內。
十日後,曹操兵至河內,曹彰出城迎入,拜問畢,便建言曹操攻打箕關。
曹操不允,囑咐道:“河東聚集數萬大軍,子文切不可妄動!”
忽一人進言道:“丞相,並州除上黨外,並無大軍駐守,眼下晉陽空虛,何不出壺關擊之?”
曹操視其人,乃河內太守滿寵也,聞其言,不由心動,問道:“上黨有龐德五萬大軍,如何破之?”
滿寵道:“丞相可親統大軍攻打上黨,待龐德自顧不暇時,卻遣一將統精兵直取晉陽,破之必矣!”
曹操聞言,沉思不語。
郭嘉道:“伯寧有所不知,那龐德非比尋常!若探知我軍出壺關,必領軍出城接戰,其部尚有騎兵數千,我軍皆乃步軍,如何抵敵?且細作報說,馬超親統大軍往援代郡,不日便至晉陽,屆時並州便有大軍十餘萬!若聞我軍出關,馬超定然大怒!屆時莫說取晉陽,便是壺關亦危矣!”
滿寵聞言,諾諾而退。
曹操暗自點頭,道:“奉孝言之有理,操此次進兵,意在敗馬超於冀州!若破之,幽州可得矣!屆時何愁雍州鐵騎?!”言畢,吩咐曹彰、滿寵謹守河內,無令不得進軍!然後下令大軍明日開拔,取道鄴城,經邯鄲,過巨鹿,直抵信都!
範陽城外,馬超大軍整齊列陣,趙雲、高幹分領鐵騎壓住兩翼,步軍陣後,兩百架霹靂車正填石待命!
中軍大旗下,馬超按搶而立,打眼遙望城頭,但見袁尚軍布滿城頭。心下暗忖道:“袁尚果然沒有投降的意思!那就打得他投降!”言畢,即下馬修書一封,遣人急送袁尚。
城內,袁尚接書,拆視之,其書略道:“上大將軍馬超致書幽州牧袁尚:本將軍揮兵範陽,實為擊破張遼,進而攻滅操賊,上救天子於囹圄,下為本初公雪恨!然使君竟拒城而守,何也?莫非欺本將軍無攻城利器乎?本欲縱兵攻打,然士卒何辜?故定於半個時辰後,教使君見識本將軍神器!”
袁尚看畢大怒!擲書於地,切齒道:“馬超欺我太甚!”
旁邊一文士上前撿起書信,略看一遍,進言道:“使君何需動怒?屆時上城觀之便是。”
袁尚視其人,乃別駕田豫也!遂然其言,披掛齊整後,上城觀望。
半個時辰後,馬超下令霹靂車對準城門附近投石,但不可攻擊城頭,免得傷及無辜。
袁尚手搭涼棚,眺望馬超軍大陣,但見陣列儼然,黑甲森森。正欲感歎敵軍精銳,忽見陣後飛出大片石彈,黑壓壓直奔城頭。不由大駭,急令士卒躲避,自己亦蹲身女牆之下窺視。
但見石彈密集如雨,傾瀉而下,雖未擊中城頭,但亦聲勢駭人!
袁尚膽戰心驚,疾奔下城頭,惶恐道:“此乃何物?竟如此可怖!”
田豫道:“此物與曹操之霹靂車類似,但威力何止數倍!使君應早作打算。”
袁尚怒道:“國讓何意?!”
田豫道:“使君與曹操有切齒之恨,然力不及,何不借助大將軍之手?”
袁尚心知馬超難敵,拒之不詳,遂言道:“若出城請降,恐馬超不容。”
田豫道:“使君寬心,豫聞大將軍虛懷若穀,信義素著,步度根等蠻夷之輩,尚且得封侯位,高幹更得重用,況使君乎?若誠心降之,必不加害!豫願出城說之。”
袁尚沉吟道:“若馬超允降,國讓以為,其意封我何職?”
田豫道:“定然不失封侯!但大將軍治政之法大異天下,使君州牧之位恐不能保,若願為將,則不可幹政,反之亦然。不知使君作何打算?”
袁尚聞言,默然半晌,沉聲道:“依國讓之見,我該為將?亦或從政?”
田豫沉聲道:“使君,大將軍麾下大將眾多,且大多乃獨當一麵之良將!故豫以為,使君從政為佳。”
袁尚暗怒,斥道:“我曾獨擋張遼數月,豈不足為將?”
田豫暗忖道:“若非大將軍屯兵於雁門,張遼不敢全力施為,你豈能堅守數月?本初公亦堪稱雄才,奈何三子皆不成器。”思及此,拱手道:“不知使君何意?”
袁尚道:“我意請為範陽候,領鎮東將軍,國讓以為如何?”
田豫心下哂笑,暗思勸諫無益,遂拱手辭行,言道定轉告大將軍。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