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謀冀州馬靖獻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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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公孫恭自遞降表後,眾將雖不忿,但苦無兵權,皆暗祈公孫康大破楊兆,然後回軍襄平。

    十餘日後,探馬來報,言道鎮東將軍遣使求見。

    公孫恭慌領眾將出府親迎,延入正堂,敘禮畢,拱手道:“不知貴使有何見教?”眾將聞言,皆低頭不語,暗覺慚愧。

    來使朗聲道:“公孫康已降,鎮北將軍距此地已不足百裏,明日便到。故遣某前來,令諸位大開城門,以迎大軍入城。”

    公孫恭乍聞公孫康未死,大驚!忙問道:“不知鎮北將軍如何發落公孫康?”

    來使道:“已遣往長安,由大將軍定奪。”

    公孫恭聞言暗忖:“公孫康此去定被幽禁,本將無憂矣!”思及此,心下稍安,拱手又道:“敢問貴使,未知鎮北將軍意欲如何發落我等?還望貴使見告。”

    來使不耐道:“鎮北將軍之心,某安敢忖度?待你等麵見將軍之時,自然知曉,何需多問?”言畢辭出。

    公孫恭不敢強留,恭送來使出府後,心下沒來由一陣忐忑,顧謂眾將道:“來使不便直言,諸位可有見解?”

    眾將不恥其為人,見問皆緘口不語。

    公孫恭無奈,遂回府聚集眾心腹商議。

    次日,楊兆領大軍入城,與民秋毫無犯,加之陽儀主政遼東多年,甚得民心,故襄平大定。

    公孫恭慌忙設宴款待楊兆,延其上座,頻頻敬酒,言語多為阿諛之詞。

    楊兆心下不屑,隨口敷衍。

    酒過三巡,公孫恭離席下拜道:“未知楊將軍如何處置我等,還望直言。”

    楊兆愕然,下席攙起公孫恭,朗聲道:“公孫將軍無需多禮!將軍功大,需大將軍親自定奪,本將安敢亂言?”

    公孫恭聞言,心下惶恐,再拜道:“末將不敢居功,隻願留居遼東足矣!”

    楊兆暗煩,強忍不耐,佯笑道:“若無公孫將軍,遼東何日可定?將軍立此奇功,何愁不得高位?隻需前往長安麵見大將軍,定不失侯位!”

    公孫恭見說,心下明了,不由抑怏不已,諾諾入席。

    數日後,楊兆留騎步軍各一萬,令郝昭領之,鎮守遼東,並統各郡兵馬,安撫玄菟、樂浪、帶方等郡。又依自軍之法,編練遼東大軍,得兵三萬餘人,令張橫統之。然後傳令大軍五日後起行,直奔範陽!公孫恭攜帶家小並公孫康家眷,亦隨軍而行。

    十數日後,大軍抵達遼西,楊兆親往探視馬鈞,問大船何日可就。

    馬鈞言稱已造成一艘,正欲下水試航。

    楊兆大喜!遂下令張橫統步軍先行,自領法正等登船,喝令水手搖槳!

    馬鈞急止之,勸道:“將軍不可!此船尚未試航,但有疏虞,鈞萬死莫贖!”

    法正訝然道:“先生多慮了,此船皆為木製,即便傾覆,我等隻需抱定木板即可,諒無大礙。”

    楊兆亦出言附和。

    馬鈞連聲道:“諸公有所不知,此船長八丈,寬三丈,計有三層。船體巨大,一旦傾覆,萬無幸理!再者,諸公可識得水性?”

    楊兆等聞說,互視一眼,皆搖頭,言稱並不識水性。

    馬鈞道:“既如此,諸公但請安坐,鈞自遣善水軍卒駕船。”言畢,吩咐百餘軍士及匠人數名登上大船,然後傳令,踩動輪槳。

    但見大船緩緩前行,駛出船塢後,軍卒扯起風帆,大船逐漸加速,破浪而行!楊兆等立於高處觀望,見此皆目瞪口呆,身後工匠大聲歡呼!

    不想!船行未及裏許,忽見船身竟逐漸傾斜,繼而原地打轉!

    楊兆等大驚!急問何故?馬鈞頓足道:“鈞亦不知,隻能等船上匠人上岸後問之!”

    岸上眾人焦急不已,眼見大船緩緩沒入水中,船身周圍忽現巨大漩渦,將附近軍卒吸入,頓時呼救之聲大起!眾軍卒大駭!心知不及相救,隻得護住數名匠人,奮力遊向岸邊。

    馬鈞急遣人駕小船往救!

    比及眾人靠岸,僅剩三十餘人,餘皆葬身海底。

    楊兆等亦覺駭然,後怕不已。

    馬鈞拱手道:“鈞需詳問船覆因由,諸公自便。”言畢,轉身離去。

    楊兆等嗟歎半晌,法正駭然道:“水上之險,猶勝陸地十倍也!”眾皆深然之。

    少時,馬鈞遣人來報,言道此次沉船,乃船艙滲水過速,不及舀出,加之桅杆過高所致,已令工匠改進,請楊兆等回稟大將軍,一俟完工,再飛馬往報。

    楊兆聞報,遂具表上稟馬超,然後領大軍往範陽進發。

    建安十四年冬,楊兆大軍抵達範陽,高幹、田豫等接入府內,設宴相賀。酒酣之際,楊兆謂高幹道:“元才駐軍範陽日久,可思得破張遼之計?”

    高幹道:“敵軍計有大軍九萬,其中騎兵兩萬,餘者皆為步軍。末將雖未與其對戰,但兩軍哨騎多有交鋒,勝負各半,足見敵軍精銳!以此觀之,張遼真乃良將也!將軍不可小覷!眼下隆冬之際,不便動兵,需待來年春分,分兵進擊!我大軍十數萬,當以正兵勝之,不可輕易弄險!”

    楊兆等然之,遂下令大軍嚴加操練,以便天暖進兵!

    冀州,信都城,張遼升帳,開言道:“探馬來報,公孫康聚眾歸降,遼東已屬馬超矣!楊兆親統大軍,正開往範陽,待其兵至,定然攻我!諸位可有計應之?”

    高覽出列道:“將軍,敵軍兵力十餘萬,且皆為悍卒!故末將以為,堅守為上!”

    李典亦道:“高將軍之言是矣!可速發書上稟魏公!請撥援軍!”

    張遼奮然道:“我軍亦有大軍近十萬!如今戰事未啟,何言求援?!”

    高覽道:“楊兆所部鐵騎數萬,我軍如何當之?將軍切不可輕敵!”

    張遼怒道:“是何言也?!魏公厚恩,豈能不報?況且本將久鎮信都,寸功未立!異日何顏麵見魏公?!”

    李典勸諫道:“雖如此,但敵軍勢大,倘若有失,冀州危矣!”

    張遼拍案而起!揚聲道:“既然二位將軍執意堅守,本將便分兵一半,自往高陽拒敵,信都諸地就由二位將軍守之,若本將兵敗身死,再發書請援不遲!”

    二將對視一眼,李典奮然道:“將軍不懼死,典亦不偷生!願隨將軍同往!”高覽亦出言道:“末將亦願隨將軍!”

    張遼大喜!遂留兵一萬,令偏將領之,駐守信都。再修書一封,遣人飛報曹操。然後下令大軍開拔,於高陽取齊,誓與楊兆決戰!

    長安城,馬超聞知遼東已定,大喜!加公孫兄弟皆為關內侯,於長安賜府居住,日後別有調用。忽親軍又報,言稱馬鈞有書送至,馬超看畢,長歎一聲,尋思半晌,一籌不展,暗道:“造船就這麽難嗎?唉。。。隻能慢慢研究了。”嗟歎片刻後,遂下令聚眾商議謀取冀州之策。

    少時,眾人入見,李迪首先出列,拱手道:“恭喜主公再添一郡!如今遼東已平,冀州隻在囊中也!”

    李開出列,先對馬超拱手一禮,進言道:“叔明公此言差矣!細作報說,臧霸、孫觀等大軍已至鄴城,眼下冀州各處兵丁不下二十萬,且皆為精兵,豈能輕視?故以開之見,若圖冀州,須四路大軍齊頭並進!其一,楊將軍兵出範陽,進擊信都張遼。其二,侯、趙二位將軍自雁門攻打中山國。其三,上黨龐將軍揮兵壺關。其四,河東馬岱將軍進軍箕關。如此一來,曹操定然首尾難顧,我軍隻需破其一處,冀州可得矣!”

    馬超聞言,略作思忖,沉吟道:“文優所言不無道理,然而眼下曹軍已今非昔比,其精銳不下我軍!如今信都張遼所部近十萬兵馬,且其驍烈善戰,剛勇多智,恐難必勝!再者,壺關、箕關皆有數萬大軍駐守,急切難下!即便雁門候選等攻入中山國,爭奈兵少,亦無能為也!若戰事連綿,幽州以北各族蠻夷見有機可趁,勢必反叛!屆時曹仁、於禁等再起兵攻打雍州,我軍恐陷入萬劫不複之境地!故本將軍以為,冀州戰事宜緩不宜急,當從長計議!”

    眾人聞言一靜,皆低頭沉思。

    忽李迪身後一少年出列,拜道:“父親,孩兒以為,冀州之戰關鍵在於信都,若破之,壺關等地無關緊要!”

    馬超驚視其人,乃其長子馬靖也!聞其言,不由大怒!斥道:“乳臭小兒,也敢亂言?!”言畢,喝令親軍叉出!

    李迪急道:“主公息怒!大公子雖年幼,但所言不無道理,何不令其試言之?若其理不通,責之未遲!”

    李開亦出言相勸。馬超見此,忖道:“馬靖說的有道理啊!怎麽我就按捺不住火氣呢?奇怪了!難道就因為他是我兒子,所以我潛意識裏就否定他?”思及此,遂令牽回,謂馬靖道:“你且試言之!為何破信都便是得冀州?”

    馬靖聞言,忙下拜,叩首道:“父親容稟!曹操拒守險要,看似無懈可擊,實則處處可擊之!信都兵馬最多,曹操定然最為不備!兵法有雲:攻其不備,致勝之道也!一旦擊破信都,冀州一馬平川,曹操除卻退往河南,無路可走!壺關、箕關亦可不攻自破也!”

    眾人聞言訝然!李開道:“大公子所言甚是!開附議!”

    馬超思之亦然,令馬靖起身,肅容道:“張遼大軍十萬,如何破之?”

    馬靖見問,略帶得意道:“舅父屯兵範陽,聚大軍十餘萬,豈不足敵?”

    馬超見馬靖對答如流,沒來由的湧起一股怒氣!沉聲喝道:“紙上談兵!何足道哉?!你且退下,謄寫孫子兵法十遍!”

    馬靖聞說,滿腹委屈,嘀咕道:“孩兒早已倒背如流,何需謄寫?”

    馬超大怒!喝道:“若再多言,謄寫百遍!”

    馬靖見父親發怒,不敢再言聲,隻得怏怏退下,自回府內尋楊氏哭訴去了。

    馬超怒氣稍減,環視眾人一眼,言道:“小兒無狀,諸位見笑了!然其所言亦在理,故我意令楊兆進擊信都,其餘各部暫且按兵不動,諸位以為如何?”

    眾人聞言,皆出言稱善。

    馬超遂遣人傳令楊兆攻打信都!時機自行斟酌。

    卻說馬靖蔫蔫回府,尋楊氏哭訴道:“孩兒所獻之策,便是文優公亦大加讚賞,唯父親怒斥孩兒,何其不公也?”

    時楊氏正於眾女閑話家常,見說忙連聲安慰。蔡琰微笑道:“靖兒勿惱,須知愛之深、責之切!你父雖言語責罵,但心下定然大慰。所謂嚴父慈母,靖兒無需在意,當愈加勤奮,切勿辜負你父厚望才是!”

    馬靖恍然大悟,拜道:“多謝姨娘開解!”言畢,逐一拜辭。

    楊氏道:“昭姬不愧才女之名,夫君何其幸也!”

    薑蓉亦道:“祺兒頑劣,加之夫君寵溺,越發驕縱,幸得姐姐時常教之,如今沉迷音律,再不複往日瘋癲,妾身謝過姐姐。”

    蔡琰連聲遜謝,忽掩口欲嘔。眾女見之大驚!急上前扶起,楊氏慌問道:“昭姬何處不適?”

    董氏插話道:“莫不是有喜了?”

    楊氏聞言大喜!急遣仆婦延醫就診。

    少時,醫者至,把脈畢,起身拱手道:“恭喜夫人,此乃喜脈也!”

    蔡琰聞言,喜極而泣!

    楊氏等亦喜,忙不迭遣人往報馬超,又令仆婦奉上謝儀,醫者推辭不過,納之,留藥數帖,辭出。

    馬超聞訊大喜,急趕回府,自是一番撫慰不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