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大船成烏孫國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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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遼西郡,馬鈞采用黃承彥之法,曆時月餘,方造出船體。

    趙雲等聞訊大喜!急往查看。但見此船長近二十丈,寬五丈,龐大無比。

    李敢一把扯過匠人,連聲問道:“此船為何並無甲板、桅杆?似此如何行進?”

    那匠人答道:“此船並未完工,隻是造出船體而已。大匠有言,明日便滿載巨石,以驗其是否滲水。”

    李敢見說,便欲求見馬鈞問詢。

    張郃止之,笑道:“德衡公事冗,若拒而不見,我等豈非自討無趣?不如回營等候,若船成,其自然見告。”

    李敢然之,遂與趙雲、張郃各領親軍回營。

    次日,馬鈞下令將船體下水,裝載大石,待吃水離舷三尺方止,再以繩索四麵縛定,以防其沉沒。

    五日後,船體方有下沉跡象,馬鈞急令搬出大石,親下船艙,丈量積水深度,查看縫隙大小,並逐一記下,再令軍士舀出積水。

    驗算完畢後,馬鈞暗喜,便往尋黃承彥,謂之道:“承彥公大才!鈞依法造出船體,滿載之下,可撐五日,若另遣人專司舀水,可行船月餘!”

    黃承彥謙遜道:“此法江東船匠沿用數十年矣,何足為奇?”

    馬鈞拱手再次致謝,求問道:“若依承彥公之見,此船可造幾層?”

    黃承彥捋須道:“江東曾造出五層,高達十丈,巡江過河如履平地。然海上行船,風急浪高,故老夫以為三層即可。”

    馬鈞點頭,便欲辭出,傳令匠人依法大造船體,忽有所悟,轉身又道:“此船巨大,若以艙室間之,豈非更為穩妥?且便於船工修補滲漏。承彥公以為如何?”

    黃承彥稍作思忖,撫掌讚道:“德衡悟性超絕!此法大妙!可速行之!”

    馬鈞謙遜幾句,拱手辭出。

    二十餘日後,船成。馬鈞信心滿滿,令下水試航。吩咐隨船匠人道:“你等駛出五十裏即可,行船十日便返航。”

    趙雲等興奮莫名,皆欲隨船出海。馬鈞不允。

    又十日後,眾人齊聚海邊,眺望良久,並未見大船歸來。

    馬鈞憂心如焚,不住頓足嗟歎,欲待遣小船出海查探,又恐浪急傾覆。

    黃承彥勸道:“大船經德衡反複驗試,且出海不過數十裏,斷無傾覆之理,許是迷失方向,不定明日便回,德衡不必憂急。”

    馬鈞聞說,自思亦然,遂心下稍定,言道:“應是如此,否則鈞何得心安?”

    是日,眾人怏怏而回。

    再過數日,大船仍未歸來,馬鈞心傷不已,下令所有船隻暫停製作,再放新製船體下水,依法炮製後,自己親身下船,飲食坐臥俱在艙中。

    趙雲等頹然互望,默然相陪。

    忽一親軍飛奔而來,遠遠便大呼道:“將軍!海麵乍現桅帆!”

    趙雲等遽然起身,急喚馬鈞視之。

    待眾人奔至瞭望台,船首已現!馬鈞定睛觀之,果為遼西大船,不由涕泗橫流,麵向西南而拜,叩首道:“主公,鈞終不負重托!如今大船成矣!”言畢,伏地大哭。

    趙雲等上前攙起,問道:“敢問德衡公,此船能載人馬幾何?”

    馬鈞猶自心緒難平,梗咽道:“此船共三層,加之底艙,可載兩千兵馬。”

    三將聞言大喜!再問道:“我軍加之馬匹,共需二十餘艘,不知何日可就?”

    馬鈞道:“諸位將軍但請放心,若依主公所授流水線之法,月餘可就!”

    趙雲見說,轉身令龐統作書,上報馬超,並傳令諸將即刻回營整軍!隻待船隻就位,便即發兵!

    馬鈞見之,亦作書回報。。。

    浚稽山,修武盧部艱難熬過寒冬,眼見天氣逐漸回暖,遂依計翻越涿邪山,抵達居延海。但見牛羊遍地,野馬成群。

    修武盧大喜!領軍大肆擄掠,擊破部族無數,逐漸聚攏大軍兩萬餘。遂萌發劫掠酒泉之意。

    成律歸聞之大驚!進言道:“單於不可!涼州乃馬超起家之地,必有重兵屯駐,切不可輕易越境!”

    修武盧道:“探馬報說,涼州確有大軍數萬,但皆屯於敦煌,酒泉隻有駐軍三千,何足道哉?”

    成律歸急道:“縱如此,一旦單於大掠酒泉,漢軍豈能甘休?若起大兵來攻,我等退往何處?”

    修武盧不以為意,笑道:“草原廣袤,何處不可去得?”

    成律歸連聲道:“昔日上穀一戰,漢軍戰力想必單於已盡知,因我族部眾不過數千,故得脫此難。如今我族大軍兩萬,族人五萬餘,牛羊馬匹不計其數,一旦驚動漢軍,急切之下,如何得脫?還望單於三思!”

    修武盧聞言,略作思忖,不甘道:“話雖如此,但我族大仇何日可報?!”

    成律歸見其已息大掠酒泉之意,心下稍定,進言道:“單於,眼下馬超強盛,實不可與敵,何不依單於昔日之計,進兵西域?”

    修武盧沉吟道:“西域諸國固然輕易可下,但若攻之,敦煌漢軍豈能坐視?故本單於方才起意酒泉。”

    成律歸沉思半晌後,獻計道:“單於!我族可於此地向北行軍五百裏,然後再折向西行,繞過彼等,先擇地立國,再圖後計!”

    修武盧聞計,搖頭道:“此計頗為耗時,並非良策。以本單於度之,西域廣袤,豈盡皆托庇於漢軍焉?待遣人詳加打探後,再議不遲。”言畢,下令哨騎四出,查探西域形勢。

    月餘後,探馬回報,言稱此地往西千餘裏,有一小國名呼揭者,有民十餘萬,遊牧為業,與西域各國及漢軍皆無來往。

    修武盧聞報大喜!下令成律歸領兵先行探路,自領大軍居中,沙末汗統族人隨後慢行,浩浩蕩蕩,兵進呼揭!

    二十日後,兩軍大戰於金微山南麓,呼揭雖亦有兵數萬,但大多未經戰事。故驍勇有餘,而戰法不足。

    修武盧所部則輾轉數千裏,身經百戰,陣列森然。

    兩軍鏖戰半日,因呼揭族長戰死,其軍大敗,亡者萬餘人,鮮卑軍傷亡則不足五千。因草原部族向以強者為尊,故戰敗後,盡皆願降。

    修武盧再得大軍兩萬餘,族眾近十萬。遂大犒三軍,收攏戰馬牛羊。

    單於帳內,諸將濟濟一堂,互相邀飲。忽修武盧停盞道:“眼下我族雖兵強馬壯,但正值春荒,糧秣蒿草恐有不足,諸位有何良策?”

    話音剛落,帳下一人應聲拜道:“大單於大纛未至時,但凡遭遇春荒,我族便盡起大軍,擄掠烏孫。彼國雖富,但兵甲不全,故連番戰敗後,其國主便遣使來說,願以糧草馱馬相贈,隻求不起兵戈,為此我族與烏孫相安無事十餘年矣。眼下春分將至,依以往慣例,糧草不日便至,大單於何慮之有?”

    修武盧視其人,乃呼揭大族老呼蘇也,聞其言,大喜道:“呼蘇族老所言當真?”

    呼蘇撫胸一禮,信誓旦旦道:“千真萬確!二十日內糧草馱馬等必然送至,足矣我族度過春荒!”

    修武盧訝然道:“既如此,貴族長何不統兵擊滅烏孫,盡享其國?”

    呼蘇愕然道:“我族但堪遊牧,不事農耕,取之何益?”

    修武盧暗罵呼揭族長蠢如豕犬,與成律歸對視一眼後,出言道:“族老試想,若本單於攻入烏孫,盡擄其國人為奴,從事墾殖,豈不強於遊牧百倍?”

    呼蘇聞言一怔,繼而大喜,複又轉憂道:“大單於雄才,然烏孫國土甚廣,我族民眾稀少,恐不足轄製。”

    成律歸大笑,接口道:“若烏孫果如族老所言,定然不堪一擊,我大軍一戰可盡滅之,餘者皆庶民百姓,何足道哉?”

    修武盧聞言,亦大笑,起身道:“此言甚是!待烏孫糧草送至,本單於便起大軍伐之!諸位可有異議?”

    眾人見說,議論片刻後,皆喜其利,遂離席下拜道:“我等願尊單於之令!”

    修武盧大喜,傳令各部整軍以待!

    十餘日後,烏孫駝隊如期而至,修武盧盡斬送糧之人,傳令大軍即刻開拔!

    烏孫國主接報大驚!聚集文武百官,叱問道:“前日送往呼揭之糧草馱馬乃何人主理?是否送達?”

    一人出列下拜道:“回稟國主,駝隊早已起行,想必此時已抵達呼揭。”

    國主大怒!喝令拿下此人!戟指道:“我國與呼揭已十餘年相安無事,定是你克扣糧草,若非如此,彼等豈能來犯?!”

    那人忙叩頭不止,大呼道:“此次所發糧草數目皆有案可查,小臣冤枉,國主息怒!”眾文武見說,齊出求情。

    國主怒氣稍平,揮退甲士,又喝問眾臣道:“既如此,呼揭為何犯境?!”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如何作答。忽一人出列道:“無論如何,呼揭已然來攻,國主應即刻遣使龜茲、焉耆求援!再令大將統兵禦敵!”

    國主未及出言,又一人道:“呼揭化外之輩,不足為慮!許是此次糧草不足以令其度過春荒,故興兵犯境。小臣願隻身前往說之,隻需許諾糧草倍之,必可令彼等退兵!”

    眾文武有附議者,有反對者,分成兩派,爭論不休。

    國主煩躁不已,拍案而起,怒道:“我意已決!”

    眾文武聞言一靜,隻聽國主揚聲道:“呼揭皆為化外野人,彪悍難敵,若非得已,不可與戰!我國富裕,糧草無數,若加倍予之,彼安能不退?但需一人前往,你等何人願往?”

    方才提議之人應聲接令。

    國主接著道:“為防呼揭出爾反爾,另需一人為使,前往鄰國求援。”言畢,指方才獻計者,令其前往。

    眾文武見此,齊聲大呼道:“國主睿智,我等不及也!”

    國主大笑,遂令眾文武散去。

    卻說獻計贈糧媾和之人名善須,拜辭烏孫國主後,一路快馬加鞭,十日後,便遇鮮卑軍哨騎。善須忙下馬,大呼:“我乃烏孫使者!休得放箭!”

    哨騎聞之,縱馬上前,將之擒縛,解往大帳。

    修武盧喚入,尚未及問話,善須已然出言道:“敢問族長為何妄動幹戈?若因我國所贈糧秣不足,便請退兵,我國願加倍予之!”

    修武盧聞言愕然,竟不知如何答話。

    成律歸忙出列道:“貴使英明,我族人口逐年增多,春荒之時尤其艱難,族長已明告運糧使者,並贈良馬五十匹,請其回稟貴國主,何期彼等利欲熏心,竟攜馬潛逃!族長無奈,隻得提兵前來求助。望貴使回見國主,善言之。”言畢,目視修武盧。

    修武盧會意,大笑道:“貴使一路辛苦,便請歇息一晚,明日回報貴國主,隻需糧草到日,本。。。族長即刻退兵!”言畢,吩咐擺宴,款待善須。

    善須大喜!以為大功唾手可得,聞其言,忙推辭道:“貴族亟需糧草救應,本使豈能留宿?這便告辭,還請族長放心,糧草旬日便至!”言畢,撫胸出帳,打馬而去。

    大帳頓時哄堂大笑!呼蘇大族老出列道:“大單於果然明見萬裏,烏孫人竟如此不堪,我軍滅其國隻在反掌之見!”

    善須一路疾奔,七日便返回都城,徑奔王宮求見。

    國主聞報大喜,重賞善須,便令其統領駝隊,押送糧草。

    善須領命,次日起行,不料,未及五日,便遇鮮卑大軍,遂令駝隊止步,匹馬往見修武盧,質問道:“國主已許糧秣加倍,族長為何進兵?”

    修武盧大笑道:“本單於乃鮮卑共主,並非呼揭族長,貴使見諒!”

    善須大驚跌坐。

    成律歸將之扶起,和聲道:“貴使勿驚,久聞貴使才略出眾,大單於求賢若渴,若助我軍攻占國都,定加貴使相國之職!貴使意下如何?”

    善須聞言,複又大喜,問道:“此話當真?!”

    修武盧點頭道:“本單於定無虛言!相國隻需回返都城,言稱我軍已退,再令我族勇士駐守城門左近便可。”

    善須聞聽其以相國稱之,不由狂喜,下拜道:“大單於放心,下臣定不辱命!”

    修武盧大喜!令成律歸親領百人隨善須前往賺城。

    烏孫國主接報,心下大定,再次重賞善須,然後下令擺宴賀之。

    是夜,修武盧親領大軍攻城,烏孫軍毫無防備,驚駭之下四處亂竄。

    成律歸忙下令大開城門,接應大軍入城。烏孫國主棄城而逃。

    修武盧下令收眾文武家小,盡皆斬之,然後自封國主,仍以烏孫為國號,加善須為相國,成律歸為大將軍,沙末汗等皆有封賞。

    得善須之助,未出一月,修武盧便全據烏孫,自此兵力大增,糧草足備。

    卻說烏孫國主逃往焉耆,哭訴請援。焉耆國主兵少將寡,不敢輕動,遂遣人齎國書赴敦煌求救,請安西將軍馬鐵發兵征討。

    馬鐵接書後,不敢大意,分調各將嚴加守禦,然後遣人飛報長安,請定行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