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斥天使半籌不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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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安十九年冬,唐、魏兩軍戰於關外,鏖戰數月之久,魏軍大敗虧輸,折兵十餘萬,曹仁、曹彰戰死,另有各級將校數十人,皆歿於此役。曹操心傷不已,無奈之下,隻得采用賈詡之計,退守虎牢關。

    函穀關,烏托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安頓好饑民,疲憊不堪之下,奔回關內,麵見馬超複命,拜見畢,拱手道:“稟唐公,諸事皆已完備,唯錄入戶籍之事末將不知如何下手,隻因關內百姓多為目不識丁之徒,隻知曉家住何方,但不知究竟歸屬是何郡縣,所報地名亦千奇百怪,軍吏無從下筆!”

    馬超見說,愕然問道:“河洛各郡縣豈無官吏?可令其等聚攏轄地百姓,統一記錄便是。”

    烏托攤手道:“末將已遣親騎前往各郡縣捕拿,但回報府衙、縣衙皆空無一人,眾百姓之中,職位最高者不過縣吏、亭長,眼界至多百十裏,恐無能為力。”

    馬超聞之,頓時勃然大怒,切齒大罵曹操、賈詡!卻一時無計可施,隻能調撥軍糧,暫時安置百姓。

    時李敢已至,見此,即出列進言道:“主公,關內百姓何止十數萬,日耗糧草無算,長此以往,大軍無力征伐矣!故依末將之見,不如各自發放十日口糧,令其等歸鄉,繼而長驅大進,直取虎牢關!”

    馬超正焦頭爛額,見說大怒,斥之道:“存孝欲令關內十數萬百姓歸家等死乎?!”言畢,喝退一幹人等,伏案苦思應對之策。

    忽丁祿入報,言稱陛下有旨,天使已至關門。

    馬超聞報,不由詫異萬分,暗忖道:“這尼瑪哪跟哪啊?難道曹操連洛陽的糧食也搶了,然後皇帝斷頓了,所以下旨要糧食?不然好好的,傳什麽聖旨啊?”思及此,頓時莫名其妙,便令其等入見。

    丁祿見此,愕然道:“陛下降旨,依禮主公當出迎之。。。”

    馬超見說一愣,心下腹誹道:“充其量就是個傀儡而已,添什麽亂?老子正煩著呢,惹毛了老子,統統砍了!”恨恨片刻,再暗罵幾句後,即引丁祿並十餘親衛前往關門接旨。

    關門左近,一人峨冠博帶,引十餘從者,當道而立。遙見十餘人出迎,料定乃馬超當麵,即取出聖旨,揚聲道:“陛下有旨,唐公馬超跪接!”

    眾親衛聞之,頓時麵現不豫之色。

    馬超劍眉微挑,朗聲道:“天使且慢,此地簡陋,待超備下香案,沐浴更衣後,再接詔不遲!”

    使者聞說,麵色一變,正欲出言時,丁祿早已上前,拱手道:“天使一路勞頓,還請入關暫歇!”

    忽一從人排眾而出,斥之道:“天使當麵!爾乃何人,安敢隨意出言?!”

    丁祿聞之,頓時臉色鐵青,欲待發作時,馬超已大笑上前,揮退丁祿,顧謂使者道:“此皆軍中莽漢,不知儀禮,還請天使勿怪!”

    使者見此,暗忖道:“素聞馬孟起雖驍勇悍烈,卻非嗜殺之人,待某再冒死試探一番,看其如何應答,也好回複魏王。”念及此,乃幹笑數聲,拱手道:“唐公言重了,在下聖命在身,不敢耽擱,還請唐公接旨!”

    馬超頓時僵住,暗道:“尼瑪,還不依不饒了!可氣的是老子還真不好翻臉。。。等一下!傳旨的差事一般不都是宦官出麵嗎?這人看起來不像啊!到底什麽來頭?”思及此,也不作答,反問使者道:“觀天使衣著,並非黃門,敢問尊姓大名?官居何職?”

    使者見問一愕,即微微躬身,朗聲答道:“不勞唐公動問,在下複姓司馬,單名防,字建公,愧領京兆尹之職。”

    馬超聞之,暗忖道:“原來你就是京兆尹,那老子可得好好殺殺你的威風了,看你還怎麽逼老子下跪領旨!”心下定計後,遂連道久仰,繼而麵色一沉,就指關內百姓道:“司馬公即領京兆尹一職,可知河洛百姓為何聚集於此?”

    司馬防見問,心下一突,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

    馬超見之,神色轉厲,戟指道:“魏軍擄掠之時,百姓遭殃之日,敢問京兆尹何在?!司馬公一路行來,眼見十數萬河洛百姓饑寒交迫,生死一線,可曾駐足探問?!公身為京兆尹,卻屍位素餐,視治下百姓如草芥,還有何顏麵偷生世間?!又有何德何能,竟敢代天傳詔?!如今饑民當麵,行伍之前,公竟再三逼迫,若非陛下金麵,孤早已取汝首級,以慰屈死之百姓在天之靈!”

    一席話落地,猶如石破天驚,司馬防頓時麵紅耳赤,羞愧難言。身後從者亦麵帶慚色,唯方才嗬斥丁祿之從人不忿,作色道:“河洛饑民皆為汝等強起兵禍所致,司馬公雖領京兆尹,但眼見乃陛下欽使,更與此事無幹!倒是唐公拒不接旨,該當何罪?!”

    馬超聞之,勃然大怒,轉頭嗬斥丁祿道:“何處犬吠?!”

    丁祿早已怒不可遏,聞言即墊步上前,揪起那從人,奮力摜出數步之遠,繼而拔刀搶上,力斬之!

    司馬防見此大駭,頓時麵如土色。

    卻見馬超上前數步,微笑躬身道:“還請天使入關暫歇,容超更衣熏沐後,擺香案接旨!”

    司馬防不敢不從,遂收起詔書,引一眾從人,隨馬超入關。

    步入正堂後,馬超站定,抬手道:“天子詔令何在?”

    司馬防聞言,驚怒交加,欲待嗬斥時,忽見丁祿等親軍皆神色不善,按刀環立,忙強作鎮定,搖頭道:“唐公差矣,自古尊卑有別,司馬防萬難從命!”

    馬超見此,即令丁祿道:“將此間人等拿下,若有聒噪者,立斬!”

    堂下所立者皆為馬超親軍,方才目睹主公受辱,早已義憤填膺,聞令,即一擁而上,將司馬防等按倒在地,十餘從人竟無一人敢言。

    馬超緩步上前,親手取出詔書,輕嗤道:“孤縱橫西北十餘年,諸蠻夷心驚膽裂,曹操、孫策望風遠竄!司馬公不過一介文士,安敢令孤下拜?!”言及此,忽心下一突,暗忖道:“複姓司馬的並不多見,這人叫司馬防,不會是司馬懿的親戚吧?話說自從曹操立魏國,司馬懿得領太傅職位後,就銷聲匿跡了,會不會又有什麽陰謀?曆史上司馬懿可是狠角色,還有他兩個兒子,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要不問問這個司馬防?”思及此,先起身將詔書置於案幾之上,複回身問司馬防道:“曹公帳下,孤與一人神交已久,惜無緣一見,此人亦複姓司馬,單名懿,表字仲達,不知司馬公可曾識得?”

    因馬超突然發難,司馬防猝不及防,正忐忑間,忽聞馬超問及其次子司馬懿,且似有推崇之意,頓時滿頭霧水,略作斟酌後,答道:“好教唐公知曉,司馬懿乃在下次子,現染惡疾,臥床不起,已於許都府中靜養數年矣。”

    馬超聞之,暗自納悶道:“不可能啊!司馬懿可是拖死了曹操幾代人,順帶把諸葛亮都熬死了,怎麽會癱在床上?”一時思之不透,遂佯作長歎道:“司馬仲達深通韜略,善曉兵機,乃擎天架海之才,若得曹公見用,孤未定可攻入函穀關!不想,其竟纏綿病榻,莫非詐乎?!”

    司馬防聞言震怖非常,乃就勢下拜,連聲遜謝,言稱司馬懿確係染病,絕無虛假!然袍袖之內,雙手竟微微顫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