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再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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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小子怎麽處理啊!”

    待會醒了先問點情況,啥都不說便殺了……”

    ……

    落鷹山下一間破舊的茅屋內,聽著門外兩名男子的聲音陸陸續續傳來,躺在地上的男子混沌的睜開了眼,正是昨日在後山作畫的書生。

    這是哪兒?他隻隱約的記得自己下山,去告訴上麵的人,這畫像沒弄到手,卻無緣無故的半途被人打暈了。

    壞了,他心下一急,忍著身上的疼痛,掙紮著起身。

    吱呀……”

    隨著門被推開,屋外的兩個男子邁步進來。

    哎呦,醒了呀!”

    書生抬頭尋聲望去,臉上帶著震驚,眼中滿滿的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珠子。

    你……你,怎麽可能?”

    為首的男子明媚一笑,若是有外人在場,必定大驚,他同那書生竟長的一模一樣,連書生耳邊的那顆紅痣,一般無二。

    淡定淡定,你明大爺還從沒戴過你這麽醜的麵具,你還矯情個什麽勁,是吧,小劍?”

    後邊的男子臉龐俊逸,麵無表情,直到聽了男子這話,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破功。

    你再亂起外號,我就讓爺將你扔到清風院去!”

    這兩位自然是劍離和明大爺明宣,劍離的話對於明宣來說絲毫沒有殺傷力,反而魅惑一笑,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劍離,嬌滴滴的小聲說道:

    小離離,你舍得讓人家去清風院嘛……”

    他的聲音清脆富有磁性,再加上他故意發出那股柔弱嬌媚的聲音,劍離一身惡寒,揉了揉身上起來的雞皮疙瘩,向後離他三米遠,看著他的臉不忍直視。

    好了,明大爺,正事要緊。”

    劍離不再同明宣嬉笑,轉頭看向書生,嚴聲厲道:

    說,何人派你來的?為何要接近右相府二小姐?”

    劍離不笑的時候,樣子還真能唬人,這不,書生看著他凶神惡煞的樣子,一時被嚇住,顫顫巍巍的跪地,朝著他就磕頭,邊磕邊斷斷續續的求饒。

    兩位大爺,求,求兩位放過我吧,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剛出生的孩子,求二位放過在下吧!”

    嗬……你不過二十歲,你娘難不成六十來歲生你的?”

    明宣叼了一根茅草銜在嘴裏,一副我是大爺的樣子,毫不留情麵的戳破書生信口就來的謊話。

    你……”

    書生跪在地上,看二人沒有一絲想放過自己的意思,低頭的一瞬間,眸色一轉狠厲起來。說時遲那時快,他從地上迅速起身,將離他最近的明宣一把擒住,不知從哪裏竟掏出一把匕首,抵在明宣的脖子上,大聲叫道:

    放我走,不然我就殺了他!”

    說完,又用力的將匕首更貼近明宣的脖子,劃出一刀血痕。

    明宣倒是一臉無憂,仿佛被擒住的人不是他一樣。這邊劍離可急壞了,暗惱自己粗心,竟沒有檢查那書生身上有沒有帶凶器,明宣他沒有武功,萬一傷了他……

    你,我放你走,你別傷害他……”

    劍離語音未落,便見那擒人的書生瞬間直挺挺的倒地,口吐白沫,沒一會便翻白眼掛了。

    劍離還在發愣,“小離離,還愣著幹嘛,還不過來幫我上藥!”

    哦哦……”

    ……

    這邊劍離匆匆上完藥,一路狂奔到了元清寺,回稟蕭寧。

    前夜歐陽二小姐遇刺,其中先前兩人便是二少爺蕭景的兩個狗腿,未想到他竟然將主意打到了二小姐身上,不知自家爺要如何對他。另外兩人隻知道是暗夜閣的人,卻不明買主是何人,不好下手,好在明宣用易容之術扮作那書生送去了一幅假畫,得知畫最終落在了魏鏡的手上。

    爺,那書生欲傷明宣,已被明宣毒死,未能問出什麽線索。屬下辦事不利,請爺降罪!”

    說完,劍離稟劍跪地不起。

    此事不能怪你,起來吧。”

    蕭寧彎身將劍離扶起,隨後轉身望著窗外的風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魏鏡區區一個光祿大夫,設計右相家的女兒,他的身後必定有隻狡猾的老狐狸掌控全局,但這筆賬還是得先算在他頭上,那隻老狐狸根基太重了,目前還動他不得。不過那魏鏡既然想算計清兒進宮,自己便隨了他的願……

    劍離,你去將……”隻見蕭寧在劍離耳邊說了幾句話,劍離眉頭一展。

    是,爺!”

    兩天後,李氏三人乘車回了相府,途徑魏鏡府邸,見其府外門人眾多,皆是些公子哥,提著各種東西守在門口,堵的水泄不通。雖事不關己,不過這魏鏡之女魏琳上次吟秋宴上刻意刁難自己,印象實在深刻,等待會回府問問爹他們發生了何事。

    等到了相府,卻發現氣氛有些不對。進了正廳,見歐陽洵夫婦二人坐在側位,歐陽亮不在,季氏和歐陽琴哭哭啼啼對著堂上的老太太夏氏,見到歐陽清進來後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後哭的更凶了。

    歐陽清一愣,自己去元清寺小住了幾日,應該沒惹這位祖宗,瞪什麽瞪,眼睛又沒自己大!

    祖母,二嬸,大哥大嫂,堂妹。”

    歐陽清和歐陽涵按禮數問候了正廳中的各位。

    安夜笙同李氏行了禮,然後上前拉住兩位姑子,笑靨如花,“涵兒,清兒,你們再不回來,我可就悶死了。”

    大哥,這可是你的不對了。新婚不久,就讓嫂子悶在家裏,早知道就帶嫂子一同去了。落鷹山的風景可是極美的……”歐陽涵故意打趣道。

    祖母……你看她們!”

    歐陽琴的那嬌滴滴哭喪的聲音很煞風景的打破了幾人的談話,夏氏極寵她這寶貝孫女,被她這麽一哭,心中急躁,一心窩子的火正愁沒處發呢,這李氏一家人卻麵帶笑容,一臉喜氣,自己看著都糟心,麵色一黑,厲聲道:

    怎麽,眼裏沒我這個老太婆了嘛,沒看到琴兒正傷心嘛,還有說有笑的,是讓我更糟心不成?嗯?”

    有些人就是自己不舒服還得拉人一起,見不得別人比自己過的好,非的找碴。

    歐陽清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抿了抿嘴,笑道:

    祖母,您這話真搞笑,難不成我們這一家子得陪著堂妹一起哭?別說您糟心,看著她哭,我們也挺糟心的,堂妹要是個懂事的,就自個回屋裏怎麽哭都行!”

    歐陽琴一聽,哭的更大聲了,拉著老太太的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老太太隻能拍著她的背安慰安慰。

    那邊季氏坐不住,站了起來指著歐陽清鼻子就罵:

    要不是你,琴兒怎麽會受這麽大的委屈,你讓琴兒以後還怎麽在京城裏立足了?”

    歐陽清一臉懵逼,見李氏同她吵的片刻,趕緊拉著安夜笙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麽。

    原來是今日早上,這歐陽琴去了京城最大的一家首飾店鳳來閣,瞧上了一鑲白玉金簪,要價二百兩,是自己好幾個月的月錢,原本想放手,不過她轉念一想如今在相府,隨便讓祖母向大伯要個幾百兩便行了。

    這麽一打算,她便同掌櫃說了自己是右相的侄女,先賒一下帳,等一會送錢過來。可不巧的是,視歐陽清為死對頭的趙儀茹偏偏也在那家店,她可不管這歐陽琴是不是同歐陽清交好,隻要是歐陽家的人,她就看不順眼,上來嘲笑歐陽琴是個窮酸貨,鄉下來的土包子,區區二百兩都沒有,當著她的麵買下了那簪子,氣的歐陽琴哭著回府找祖母夏氏訴說自己的委屈。

    這不,因那趙儀茹敵對自己的關係。夏氏一群人皆將這罪怪到了自己的頭上。

    弄清楚事的歐陽清可沒那麽好說話了,白白受這冤枉氣。扯了李氏的袖子讓她不要同季氏吵下去,這事得自己來。她眼角一挑,嘴角上揚,十分不屑:

    倒是不見二嬸這麽硬氣,你若是有氣,我立刻派人備車去趙府,找她們好好理論,別隻會窩裏橫,讓人平白的看了笑話!”

    再者,琴兒妹妹為何要打著我爹的名號?既然自己付不起,就別打幌子,今天就算沒那趙儀茹,這二百兩你也別想從這相府裏出!”

    最後,再說多說幾句。不管是祖母,二叔,還是你二嬸,是住在相府,我爹憑本事掙得相府,還望幾位以後能安分點,莫要打著相府的名號在外麵作妖,我和母親可不會顧及麵上問題。”

    說完,不顧堂上老太太發的一通脾氣,甩甩袖子走了,臨走前還衝夏氏眨眨眼,笑了笑,冒了一句:

    祖母,有機會找大夫瞧瞧,您的心長的太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