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落寞與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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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人生的煩惱不過就是十二個字:放不下、想不開、看不透、忘不了。
放不下的是什麽?是愛嗎?愛不過是轉瞬即逝的情愫,那麽會是恨嗎?時間足以扼殺世間一切的情感,愛慕、感恩、厭惡。甚至於連記憶也逃不過歲月的毒手。可是唯獨仇恨無論到了異國他鄉還是物是人非,隻有它刻骨銘心!弑父滅國之恨,永不能忘,豈不知“楚雖三戶,亡秦必楚”的詛咒和血誓嗎?
想不開的又是什麽?是命吧。曾經命運假惺惺的饋贈給了你顯赫的家世,無上的榮耀以及為之傾心所有的美眷。你到底還是輕信了這反複無常的命運,誤以為自己成了他的寵兒,可以高枕無憂。但直到你被迫害的家破人亡,一無所有時,才會驀然驚覺,原來曾經的饋贈不是想要你過的好,而是為你招惹更多嫉恨的目光,潛在的黑手!走投無路的你憤恨的撕扯下命運那層偽善的麵具,歇斯底裏的吼道:“為什麽?為什麽偏偏是我?”此刻,淚流滿麵的你隻會聽到一聲來自命運的嘲笑。
看不透的是什麽?是人心隔肚皮?是環環相扣的爾虞我詐,陰謀詭計?都不是,都不是。。。當你已經習慣了步步為營,當你已經明白了這世界的深深惡意,你將會小心提防每一個可能觸碰到你內心深處柔軟的家夥,你看透了那些人肚皮裏頭包裹這的肮髒肺腑,因為能夠走到這一步,你比他們更肮髒!你不會懼怕任何人,但揮之不去的恐懼仍舊如影隨形。你畏懼自己!害怕自己的未來是怎麽一副尊容,你害怕自己會活成曾經最厭惡的模樣。
兒時抬眸仰望天空,是灰蒙蒙的一片,但星空璀璨;少年抬頭望天空,是白茫茫一片,可陽光太刺眼;壯年時舉目眺望,那片天,那片海,那視野的盡頭,那渴望的末端卻被蒙上了一層血色的麵紗。
你站的足夠高,想看的足夠遠,可到頭來卻是兩眼一抹黑。
忘不了的又是什麽?是某個芬芳到沁人心脾的姑娘?心愛的姑娘?是某個想想就覺得麵紅耳赤的囧事?還是某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都不是。你忘不了的是種是曾經那個頭角崢嶸,包含無限可能的自己。記憶中那個風華正茂的你是如此可愛,曾經那個昂首挺胸的你是如此不可一世,以前的那個你是如此的自命不凡,如此的令人傾心。。。
因為當下的苟且,你忘不掉那個壯誌淩雲的曾經!
阿木的腦袋空蕩蕩的,然後又是混沌的一片。興許是剛剛被長孫南風重創的緣故吧,他失血過多,思維陷入停滯。阿木瞪大了眼眸盯著麵前衝自己微笑的女子,一個堪稱妖媚的女子。
為何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為何看到這副容顏自己會有種痛徹心扉,心如刀絞的愧疚感?
半跪於地的阿木不住的咳血,身體虛弱到了極點。他的記憶開始逐漸破碎,猶如冰河時代晚期,迅速瓦解掉的磅礴冰蓋。阿木努力瞪大一雙渾濁的眼眸,他似乎看到了什麽,那是一個錦繡繁華的城市,那是一個車水馬龍的街道。在一個冬雪初晴的早晨,年幼的貴族公子閃爍著好奇的眸光,問一旁落魄的小姐姐,道:“你叫什麽名字?”
“林雪吉。”
公子開心的笑了笑,然後他張開雙臂,一朵遲到了的雪團飄落到他的掌心,“名字真好,而且我最喜歡雪了。”
恍惚中,阿木頭痛欲裂,某些他竭力想要逃避的記憶逐漸浮上心頭,他略帶傷感的凝視麵前女子清澈的眼眸,他張了張嘴,可是除了溢出更多的血絲之外,連一個音節也吐不出來。
傷口處一陣絞痛襲來,阿木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黑霧繚繞的妖媚女子將阿木包紮懷中,她滿目柔情的伸出指頭撓了撓阿木的額頭、耳垂、鼻尖。。。忽然女子又長長的悲歎道:“也隻有等到這個時候,我才有機會同你如此親近。”
一旁驚懼交加的天狗此刻逐漸冷靜下來,他抬眸看到女子眉心處那抹暗紅色的蓮花圖案,不由得臉色劇變,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那樣,驚叫起來:“我想起來了,我明白了!你是魅!魑魅魍魎四小鬼中的魅影!是紅木崖裏那個老怪物創造出來的異端!異端!”
“是啊,需要犧牲血脈至親方可練就的,並不被這塵世間的綱常所容忍,可不就是異端嗎?”女子的聲音很悅耳,仿若是餘音繞梁的歌者琴師,可是為什麽她的口吻卻是如此冷清?仿佛閨中怨婦。
天狗冷汗淋漓,“奎祚老祖所創的《暗影功法》?沒想到這小子竟有如此造化,不僅練就了這種通天徹地的神通,而且還好運的遇到了願意為他犧牲的至親!”
“運用犧牲之法練就的魅影擁有著數倍於主人的實力,不知道當年你為他犧牲的時候,你的這個宿主是何修為?”
女子抬眸看著目露忌憚色彩的天狗,她回眸含情脈脈的盯著懷中臉色暗淡的少年,笑道:“他是整個九州最優秀的男兒,我覺得就好,豈容他人置喙。”話音落下,女子眸中忽然流轉出近乎實質的地獄熔岩,天狗見狀,淒慘的鬼嚎一聲,頃刻間倒退了數百米,遠遠地避開了這詭異的女子。
生前已經躋身境界的天狗即便死後也不懼任何生靈的挑釁,可是不同,因為對方一樣不屬於陽間的範疇,而且又是天底下所有陰魂的克星——魑魅魍魎之一。
天狗好比一個成年的綿羊,而女子恰如乳臭未幹的虎豹。
“你不要欺人太甚,否則拚個魚死網破,勝負倒也未曾可知。”天狗猶如驚弓之鳥般聲色內茬的喝道。
女子神色清冷的瞥了天狗一眼,道:“你我素未平生,我又何苦為難於你?我不過是想求你救救小錚罷了。”
“救他?說的輕巧,剛剛他躲過那名劍客必殺一擊的刹那,顯然是施展了九尾妖狐一族類似於金蟬脫殼的神童,以自斬一尾的代價,還回一條命。這種大道創傷豈是容易愈合的?姑娘你太瞧得起本座了也,這種傷口,本座生前倒還好說,可現如今卻是有心無力啊。”
女子嘲諷般笑道:“誰說讓你救他了?你大可動用妖精祖庭的力量,幫助小錚修複受損的經絡。”
聞言,天狗暴跳如雷,大自從數百年前,他占據了妖精祖庭之後,這個天材寶地就成了他的心肝寶貝,一個月前,稀裏糊塗的被阿木吸收了海量的天地靈氣以後,天狗本就頗有微詞,現如今還要他放血,簡直是天理不容,總之,他這麽認為。
“不行!”
天狗甕聲甕氣的一口回絕。
“小錚,替你殺了剛剛那個人,幫你守住了妖精祖庭的秘密,他是有恩於你的,你見他於危難卻出於私心不管不顧,於心何忍?豈非禽獸所為?”
天狗嘴角一抽,戀愛中的女人果然不可理喻,無論編出怎樣的邏輯,都能明裏暗裏向著自己的心上人。
“姑奶奶,你要臉嗎?這小崽子替我殺了剛剛那人?替我守住了秘密?不要了吧!可不可以再扯淡一點兒?如果不是這小崽子把這個人引到此地,本座也不至於心驚肉跳這麽一場!”
話音剛落,天狗便感到脖頸一涼,他看到了女子冷若冰霜的神情。
“小錚要是死了,那我也不活了。我反正也是一死,你覺得我在臨死前是不是應該也將你拉進陰曹地府?”
天狗張大了嘴巴,他下意識地就要給女子一波怒讚了,什麽叫他死了你就要死要活?你們小情侶撒狗狼也就罷了,何苦殃及我這個吃瓜群眾?媽賣批哦!
天狗真像抽自己一嘴巴子,當時自己真是鬼迷心竅,才會選擇阿木幫忙尋找合適的妖獸軀體。
女子的眼眸深處再次出現了沸騰的熔岩,某種冷厲的殺意瞬間鎖定天狗,似乎滅頂之災隨時都會降臨。最後,圓滑如活了千百載的老妖怪,天狗到底是妥協了。
“汪~別動手嘛,砍價不成也沒有殺掉店家的理由嘛,不就是就一個人嗎?本座可是妖界含有的紅十字會會員,信奉的是人道主義,怎麽會見死不救呢?汪~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