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這是黑化後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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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要嫁人了,可惜新郎不是我。“

    看著張燈結彩的公主府,好事者搖頭晃腦,一副品頭論足的模樣。

    不是說公主要下嫁給長孫家嗎?可現在樹倒猢猻散,偌大一個長孫世家分崩離析,這公主的婚禮卻是如期舉行,新郎會是誰?”另一個龍套問道。

    是那個神出鬼沒的刺客!”

    前者口氣凝重道。

    堂堂一國公主怎可下嫁給鄙陋的殺手?這成何體統?”

    哼,殺手怎麽了?就算是屠夫,咱們公主也待硬著頭皮嫁!誰讓那個刺客有著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實力呢?難道你忘記了長孫家是如何旦夕間傾覆的了嗎?”

    是啊。”有一人感慨道:“如今各大家族,京中的武將權臣們擁兵自重,常常不受王命,便宜行事。想必陛下早已欲除之而後快,可惜皇族手下卻是沒有一兵一卒可以調遣啊,所以,不得不仰仗這個神秘且強大的刺客,別說那刺客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屠夫,就算他是頭豬,皇帝也會逼迫著公主下嫁,犧牲一個女兒又算的了什麽?較之江山的穩固,祖宗的社稷,女兒的終生幸福簡直不值一提!”

    +

    公主府。

    來賓們已經落座個差不多了,主席的左側端坐著正襟危坐的文官鴻儒,主席的右側排列著錚錚武將的席位。武將席的末端,落座著一名英氣勃勃的青年將領,他叫穆成道,官居總兵之職,是鎮守鄭國北部邊陲的總將官,乃是長孫家一手提拔起來的軍界後起之秀。

    老穆,你怎麽看?”位列穆成道上首的黑髯大漢小聲問道。

    穆成道吞了枚青翠欲滴的南疆提子,苦笑道:”我可沒有老哥哥這麽穩,十幾日來小弟無不是惶恐終日,誰不知道我義父是長孫無殤?現如今長孫家衰敗了,是時候秋後算賬了,我的下場能好到哪兒去?“

    那黑髯漢子名叫公孫劍銘,乃是公孫龍圖的二叔,官居二品,承襲雲門侯侯爵爵位,是個粗中有細的將才。公孫劍銘輕笑道:“舍身(穆成道的字),你何苦自己嚇唬自己?你手中握著八萬北疆精銳,誰敢動你一根毫毛?”

    穆成道出身寒門,是個野心勃勃而又擅於揣測人心的家夥,他曾自詡領兵打仗是乙等,出閣為相是甲等。他是個政治嗅覺高於軍事才華的投機者。穆成道敏銳的察覺到這是對方在試探自己,誰不知道這位的子侄公孫龍圖同那位神秘刺客的關係密切。說不定,正是那人假借公孫劍銘之口,在試探自己的口風呐。

    穆成道趕忙抱拳道:“老哥切莫捧殺於我,小弟不過是這亂世驚濤駭浪裏微不足道的一葉扁舟,能有多大能耐?其實,這些日子,小弟思來想去,覺得長孫家諸賊著實可惡,小弟以曾經拜長孫無殤那個狗賊為義父為恥辱,奇恥大辱!還是小弟年幼,沒能瞧出拿狗賊的叛逆之心,死罪死罪。”

    公孫劍銘很滿意他的表演,至少沒有方向性的紕漏。

    聽說。。。燕青城在謀劃叛國之事?”

    公孫劍銘的語氣更低了,猶如蚊蠅在竊竊私語一般。

    穆成道被驚出了一身冷汗,有奸細!

    燕青城乃是鄭國的大國柱,一等公,是比兵馬大元帥更加有名望的官職。燕青城娶了長孫南風的女兒,長孫無殤的妹妹做老婆,而長孫無殤有納了燕青城的閨女做小妾,燕家早已同長孫家不分彼此。按照原計劃,長孫家稱帝,燕家便是最大的外戚!

    可這一切都猶如一場幻夢,被橫空出世的阿木絞的粉碎。

    燕家在同長孫家聯姻的那一刻起,便已經死心塌地的站到了皇室的對立麵,雙方不死不休本就是命中注定的事。現在長孫家傾覆,燕家不想坐以待斃,隻有拚死一搏!

    最近,燕青城的確是在謀劃造反一事,他們暗中勾結了益州另外幾個小國,準備打著“清君側,為忠臣長孫氏昭雪”的口號殺入皇宮的。可是不曉得是哪裏走路了風聲,竟然被公孫家探聽了去。

    穆青城冷汗淋漓,他將心一橫,道:“確有此事,但末將從未跟風過,雖然燕帥幾次三番的盛情相邀,但都被末將言辭拒絕了。末將一顆肝膽忠心,往老哥哥明察。”

    看著臉色陰晴不定的穆成道,公孫劍銘忽然笑了起來,“舍身,果然!你一介寒門之子能夠爬到今天這個位子,的確是有過人之處的,比如:識時務,再比如:為了利益,可以果斷犧牲掉所有,無論是那個虛情假意的義父,還是性命相托的同袍。”

    這句半是讚賞半是譏諷的言辭,羞得穆成道臉色由青轉紅,再由紅轉白,直至麵無血色,神色萎靡。

    公孫劍銘忽然俯下身,在穆成道耳畔道:“割下燕青城的頭顱,隨後你將取代他的位子。”“這可不是我說的,而是帝國未來的主人對你的承諾;請必要懷疑這句話的權威性,畢竟,他可以舉手抬足間將強橫一時的長孫家灰飛煙滅,也能夠將你我無聲無息的從這個世界上抹除!”

    穆成道瞪大了眼睛,這並不是驚訝於這道命令讓他誅殺的目標是地榜強者燕青城,而是公孫劍銘稱呼那人時的神情,畢恭畢敬而又敬若神明的神情!

    +

    公主府內院。

    一襲喜慶婚紗在花園中飄蕩,公主殿下神色焦躁的尋找著某個男人的身影,終於,在花園裏的山陰湖畔,看到了他。新娘子追了上去,然後在距離男人十幾步的地方停了下來。

    阿木沒有穿上新郎該有的服飾,依舊是一副儒生裝扮。他轉過身,神色平淡的盯著琴心公主,問道:“怎麽風風火火的?從今天起,你就嫁做人婦了,可不能在由著性子胡來,理應學會端莊,賢惠以及處亂不驚。做個安靜的淑女好了,做公主會很操勞的。”

    琴心公主之所以丟掉紅蓋頭,不管不顧的從過來尋找阿木,是因為女孩聽到了某種不詳的聲音,這種聲音同女人的第六感所帶來的惴惴不安不謀而合,公主覺得有必要當麵向阿木問清楚一件事,一件決定了國家命運的事。

    你。。。真的是因為喜歡我,才娶我的嗎?”

    公主覺得自己有些口幹舌燥,甚至心亂如麻!

    阿木不著痕跡的掩飾了眸中閃過的一絲不悅神色,他一如既往的輕笑道:“當然,你要對自己的魅力有信心,你已經征服了我,然後我將為你馴服那些不安分的帝國將領們!”

    心中的忐忑和危機感並未消散,阿木的回答太理直氣壯,也太過風輕雲淡了,就好像預先寫好的劇本一樣。

    公主覺得身體一陣莫名地發顫,一絲涼意從心底躥出,凍僵了她柔弱的身軀。公主目露悲傷之色,就在半個月前,她的情人背叛了她,那個青梅竹馬的青年企圖吞下整個帝國,他也曾經對自己山盟海誓,但最後,在權勢麵前那些情義又顯得是那麽的脆弱,和不堪一擊。

    為了得到皇位,他會殺光自己所有的兄弟,為的僅是斬草除根。

    公主已經經曆過那種痛徹心扉的背叛,即便是現如今,她那顆傷痕累累的心仍未結疤。

    請別傷害我,拜托了。”

    女人倒在了阿木懷中,嚶嚶啜泣道,她太害怕了,她害怕麵前的這個男人同之前那個一樣的野心勃勃,心懷二誌。經曆過一次背叛,公主已經無力承受第二次傷害了。

    阿木環住女人盈盈一握的小蠻腰,然後輕輕的嗅了嗅公主的發香,安慰道:“別傻了,是不是聽到什麽流言蜚語?你要相信,我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國,還有我們的家。為了平叛,為了讓我們的孩子不在經受戰爭之苦,我迫不得已,必須要使出些見不得光的手段不是嗎?”

    這世上為了終結醜惡,總要有人臥薪嚐膽,背負罵名,甚至為了堅守心中的執著,淪落到罪孽深重的苦海,但我甘之如飴,因為我心光明。我正在做對的事,雖然在通往未來的路上我將不可避免的傷害更多的人,但那都是為了我守護我心底的柔軟,你。。。能明白嗎?”

    那。。。我是的柔軟嗎?”

    麵對公主的詢問,阿木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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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席上,公孫龍圖左顧右盼,他心中惴惴不安,他不能確定,就在剛剛,自己前往公主殿下的寢宮所說的那些話公主會聽進去多少,但他已經問心無愧。不過,他始終對阿木心存戒備。原本這還隻是一點兒私心的挑撥,但直到三天前,林阿虎奉命前往公孫府邸拜訪了他的父親,鄭國現如今最大世家的族長!

    林阿虎交給了父親一封信,然後他們這些公孫家的子弟便在第二天得到了效忠阿木的命令!

    是怎樣的威脅和交易令父親妥協,低頭,公孫龍圖對此毫無興趣,他隻關心一點——家族效忠的對象!

    是阿木,而不是皇室,而不是皇帝,更不是公主!而是阿木他一個本應置身事外的人!

    他想幹什麽?

    公主殿下難道你就一點兒不擔心?剛剛驅趕走了虎豹,轉眼又引狼入室?

    抽光交錯中,憂心忡忡的公孫龍圖放下了酒爵,眉頭緊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