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少年依舊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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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五載,在中州浩蕩門追隨李天佑的耿忘憂業已十一歲了。他的性子孤僻,不怎麽合群,一直居住在後山,和師兄弟們沒有太多來往。寒來暑往,耿忘憂一個人生活在荒涼的後山,陪伴他的唯有一口長刀,幾本古卷。當然,他也並非萬全與世隔絕,兩年前,他在山後的絕壁救下過一個采藥女,她叫阿茶,一個水靈靈的姑娘,家就住在嵩山腳下。那年之後,阿茶在機緣巧合之下,被龍碧雲看中,也一並收入中州浩蕩門。從此以後,耿忘憂才有了人生中第二個朋友。
之所以說是第二個,是因為耿忘憂的第一個朋友在他心中的地位是牢不可破的。
那個人也姓耿,叫耿少牢。
那年國破家亡,就是他拚死護著自己衝出宮門城牆,可惜,敵人狡詐,在五歲那年,某個深山老林,敵軍設伏,耿少牢戰死!
耿忘憂修行的山洞中,裹在草席裏的少年眉頭緊皺,臉色煞白,他發了高燒,腦袋痛的厲害。從石床上爬起來,耿忘憂朝山下走去。
嵩山上有十座山峰,其餘九座分別落座著中州浩蕩門聲威赫赫的“九脈”,那代表著中州浩蕩門最後的尊嚴和體麵。所謂的九脈,即是中州浩蕩門的八種傳承。為什麽少一種?那是因為第一脈的弟子大都是其餘八脈精英分子。
第二脈主修劍法和輕功,山長是歐陽落,一個三十餘歲的男子,曾經用一招平平無奇的“白鶴亮翅”,擊敗了十四名百蠻山來犯之敵,名聲大操。
第三脈主修兵法韜略,山長餘承南,亦是邱一涼安插在中州浩蕩門的頭號棋子。曾經龍崗派長老,實力深不可測,同時善於用兵,但似乎沒什麽值得稱道的戰績。
第四脈主修拳腳內功,山長左登峰,三十來歲,是李天佑的師弟,李宗黃的得意門徒。
第五脈主修岐黃之術,山長蘇夢,四十歲的半老徐娘,傳言她曾經受教於草藥師戴天脊的門下。
第六脈主修鍛造之技,山長吳橫,匪號“昊天錘”,號稱整個禹州最肉的男人,因為他是唯一一個把《十三太保橫練》、《鐵布衫》、《金鍾罩》三本武功秘籍修煉到大成並且融會貫通的人。聽說他最近在彌補自身最後一處破綻,在努力修煉《鐵襠功》,每夜都能從第六脈的山峰上聽到淒慘的哀嚎。
第七脈主修刺秦之術,是天底下少數幾個被七殺殿高看一眼的組織。不過,第七脈魚龍混雜,速來不服管教,就連掌門人李宗黃也難有把握掌控。是唯一一個沒有山長領導的山峰。
第八脈主修音律之道,這一脈的傳承來自於永恒的chuán qí人物——朱晦庵。山長是兩個人,劉震山和黃鍾山,兩人自詡為高山流水的知音,所以固執的讓速來一人製的山長,改成了兩人共治。
第九脈主修工程和商賈之道,素來是中州浩蕩門的錢袋子。山長名叫趙勝雲,這是個膀大腰圓的胖子,隻會一些粗鄙的三腳貓功夫,卻常常恬不知恥的自吹自擂什麽“趙勝雲,勝趙雲”之類的話,不過,他的確有兩把刷子,妙手空空,生財有道。是個絕頂聰明的商人。
最後來講講第一脈,這裏是整個中州浩蕩門的精華所在。一共隻有不足三十名弟子,卻都是武林高手,門派精英。山長便是李天佑,五年來,李天佑數次對戰百蠻山高手,陣斬十數位百蠻山親傳弟子,名頭正盛,一時無兩。
耿忘憂雖然是李天佑的弟子,但他不同於那個梁大公子,而是和慕容醜一樣加入了第七脈,倒不是因為耿忘憂對暗殺之術情有獨鍾,而是這第七脈組織鬆散,不會對門下弟子多加幹涉。
十座山峰,隻有主峰最為清閑,也隻有主峰的後山如此荒涼。耿忘憂倒不覺得孤單,他心裏抱著fù chóu的意誌,每日每夜的修煉武學,五年來過的很充實,隻是母妃的死始終無法放下,偶爾會在噩夢中驚醒。
耿忘憂覺得口幹舌燥的厲害,走到小溪邊,準備捧幾口水喝。他發燒燒的厲害,但六識卻比往常更加敏銳,剛走到小溪邊,就察覺到身後的異動。耿忘憂轉過身,看到了幾名來者不善的白衣男子。
“張浩?”
耿忘憂蹙起眉頭。
“呦?宅男下山了?”
張浩麵露嘲諷之色。
“真不知道這個傻小子是如何騙取浩蕩劍仙那種大人物的青睞的,竟然xìng yùn的和梁公子一起更為了劍仙閣下為數不多的親傳弟子。”另一個白衣男子酸不溜求的附和道。
張浩看了看耿忘憂清秀的正太臉,猥瑣的笑了笑,“興許是劍仙閣下有著某種特殊的喜好呢?想想吧,就他一個人待在後山,莫不是劍仙大人在金屋藏嬌?”
看著這群人肆意的嘲笑,耿忘憂不以為意。就算沒有生病,他也不會同這些人一般計較。耿忘憂是貨真價實的王子,骨子裏流淌這貴族般的驕傲,這種驕傲和土豪的張揚與有眼無珠有著本質的區別。
“浩蕩劍仙的威名也是你們這些內門弟子可以非議的嗎?”
忽然,一聲冷清的嬌喝過後,一道倩影閃過,那個女孩一腳踹在張浩小腹,將後者踹進小溪裏。
“馬瑤師姐?”
張浩吃癟的低下頭。
“滾!”
馬姑娘彪悍的瞪了眼道。
張浩含恨瞥了眼一旁若無其事地耿忘憂,灰頭土臉的離開了。“走著瞧,下次相遇的時候,看老子不打斷你的狗腿!”
馬瑤轉身凝視著耿忘憂,她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沒事吧?”
耿忘憂搖搖頭:”還好。“
馬瑤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謝謝你。但我還有事,改日見。“
耿忘憂沒有停留,他自顧自走到小溪上遊,喝了幾口水,緩步離開,目標第五脈。
馬瑤出神的望著男孩蹣跚的背影,矗立良久。
”馬姐姐,你不是對小正太情有獨鍾吧?這可不是你第一次出手相助了。“幾名閨蜜趕了上來,看著出神的馬瑤,打趣道。馬瑤笑道:”我說過了,他救過我的命,我隻是知恩圖報罷了。“
”他?就他?“
一個女弟子大惑不解。
”你可是大梁城中的小公主啊。“
”中州浩蕩門三大青年高手之一啊。“
”像他哪種人平日裏連接觸您的機會都沒有,談何救過您一命?“
女弟子們議論紛紛,但是馬瑤沒有解釋。
叫她如何解釋?
解釋五年前的那場噩夢嗎?
馬瑤閉上了眼睛,五年前的那一幕襲上心頭。一個**著上身,瞪著一雙水火眸的男子從天而降,他猶如地獄殺神,一舉擊殺了百蠻山前來挑釁的十幾名高手,其中不乏武功高強的地榜悍將!
可是都被那個惡魔般的男人輕易斬殺!
惡魔將目標對準了自己,那是二十三年來馬瑤經曆過的第一次死亡,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但是耿忘憂出現了,他身上披著一張簡陋的獸皮,手持bǐ shǒu,刺中了惡魔的心髒,然後拯救了命懸一線的自己。
他似乎認得那個惡魔!
惡魔不忍心殺他!
馬瑤至今仍然堅信這一點!
”別小覷這個人,他曾經可是驅逐過魔鬼的人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