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相逢32: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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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個狗娘養的王八蛋,我艸你祖宗十八代!”孫大富說著,一個拳頭就揮了過去。“居然奪我家氣運,奪我的家財。”

    吳水生聞得此言,雙眼瞪得大大的。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打得撲通一聲,摔到了地上,鼻子馬上就流出鼻血來。

    孫大富猶嫌不夠,抬起腿來,一腳就踹向趴在地上的吳水生,接著按著又是拳頭招呼過去。

    吳水生做出那種時事,實在心虛,便隻護著頭,縮成一團,不還手。

    “別打了!別打了!”老太太見到兒子被打,急急地奔過去攔,一把將孫大富推開。

    孫大富雖然是個大男人,卻又胖又矮,被她推得哎唷一聲,就摔到了地上。

    老太太一邊扶著吳水生,一邊朝著孫大富大吼:“你幹啥子呢?一進到咱家門就不分青紅皂白地打人!你們兄弟倆有什麽誤會,坐下來好好商量就是,有你這樣動手的嗎,啊?就算當年你有借錢給我家,對我家有恩,但兩年前不是都還你了嗎?不能擔著這點恩惠,就這麽橫,拿著我們泄氣!”

    “誰橫呢?倒成我拿你們泄氣了!”孫大富嗬嗬冷笑起來,“你問問他都幹了些什麽好事兒?”

    “還能幹啥,難道真殺人放火不行?你一進門把他往死裏揍,什麽仇什麽怨啊?”老太太氣道。

    “幹了啥?嘿,你瞧!”孫大富說完,往地上一擲,隻聽叮當兩聲,一個小小的東西被扔在地上。

    滾了幾下,那小東西終於停下,居然是一個包著紅紙的銅錢。

    看到這個銅錢瞬間,吳水生臉色一變。老太太卻一臉懵圈,跟本連瞧都瞧不清那是什麽,正要問,就見孫大富指著吳水生罵:

    “王八羔子,我孫材哪裏對不起你了?啊?”孫大富指著吳水生狠狠道:“小的時候你家裏窮,我家裏也窮,我寧願自己少吃點,也要均出一半給你吃。我爸媽給我買新衣服,我見你眼巴巴地看著,就跟你兩人輪著穿。後來我有點小錢,而你生活艱難,大錢小錢借了你不少,從沒催你還過。後來大姨生病,我想也沒想,就給了你們十多萬,你居然這樣坑害我!在我的貔恘裏放邪物,把我家的財氣和運氣都據為己有,否則你們家會突然發財?吳水生啊吳水生,你奪了我店裏的運就算了,居然連我家的都奪,做得真絕!你說話呀,也解釋一下。”

    越說,孫大富越氣憤,狠狠地揪著吳水生的衣領,再次掄起拳頭來。

    吳水生原本低垂著眼,突然見他又要打,臉一陣青一陣白,最後才嗡聲嗡氣地說:“我跟本不知道你說什麽!”

    說著一把將孫大富甩開。

    “這上麵寫的是你的名字吧?”孫大富拿著那枚銅錢,指著上麵的字。

    吳水生瞟了那銅錢一眼,“是我名字又咋樣,難道就是我放的?誰知道會不會是你發什麽神經自己弄上去的,窮瘋了,想訛錢了唄!”

    “我訛錢?”孫大富瞪大雙眼。以前都是他接濟他,現在卻被人說是訛錢了!

    “什麽奪你的運氣,你這是落魄了,又眼紅我,就把責任推別人身上,就整一套神神鬼鬼的玩意,我一點也不信!封、建,迷信!呸,你有本事報警抓我!”

    吳水生說著已經站了起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打死不認帳的節奏。

    孫大富氣得渾身發抖,但他也知道,這種事跟本就是不可能走法律途徑的。而且他也不打算真的告,不過是想討一個說法而已。

    沒想到,現在別說是討說法了,反倒受了一肚子氣!

    “你們走吧!”吳水生冷冷地說,指著門,“念著一場親戚,剛才的事情我可以不計較,再不走,我就要報警了。”

    “你——”孫大富氣得快要中風的節奏。

    李玉篆小臉冷沉,她知道,孫大富對吳水生是有感情的,怎麽說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們,又是親親表兄弟,數十年來一幫再幫,沒想到換來的卻是這樣的背叛。

    他對他掏心挖肺,別人卻把他當傻叉!能不寒心麽?

    李玉篆冷冷一笑,手突然在吳水生肩上狠狠一按!

    吳水生隻感到一陣冰冷刺骨的寒氣從肩上竄進來:“你幹什——啊——”

    話還沒說完,吳水生就一聲尖叫,撲通一聲,整個人摔到了地上,手腳僵硬:“我的腿……我的手……啊!”

    “水生,你咋了?”老太太嚇見狀,大驚失色,連忙衝過去,扶著吳水生,一摸他,隻感到吳水生渾身冰冷透骨。“咋會這樣?”

    “我——”吳水生隻覺得手腳突然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渾身冰冷,像癱瘓了一樣,驚恐地盯著李玉篆:“你對我做了什麽?”

    李玉篆勾唇:“我有做什麽嗎?沒有啊!”

    “明明是你按了我一下……我才這樣的!”吳水生驚恐萬能分,情緒激動。

    “哎呀,怎麽可能呐。”李玉篆笑眯眯的,“世上怎麽可能有這麽玄乎的事情,對不?你自己突然中風癱了,就怪別人頭上,這是碰瓷訛錢吧?大叔你剛才就說了的,哪來這麽多神神鬼鬼,封、建,迷信可是不對的哦。”

    吳水生眼前一黑。

    “大富叔,才沒有什麽風水玄術,看來的確是你誤會人家了,走吧。”李玉篆咯咯笑了起來。

    孫大富看著李玉篆的目光變得無比震驚,風水之說,他接受,畢竟這些都是有理有據的,可以解釋磁場之類,可以看書學習到的。但這丫頭,居然伸手輕輕按了一下,就把吳水生給弄癱了!

    這也太玄幻了吧,而且恐怖!

    “阿材,你別走!救一救我!”吳水生用盡全身所有力氣,去抱住了孫大富的腿。

    他不想變成癱子!他才五十歲而已!那個小丫頭看起來不是個好說話的人,而她又是跟孫大富一夥的,隻好求孫大富。

    “嗬嗬,我哪敢啊。”孫大富看到他這副模樣,莫名的酸爽,冷冷一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吳水生聞言大急,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是我對不起你,我是白眼狼……我把這些年存的錢都給你,現在那風水局也破了……念在一場兄弟份上,你救我吧。”

    老太太驚愕地看著吳水生,最後也跟著吳水生一起嚎哭:“阿材……他是你親表哥!”

    “所以他才這樣坑我的?”孫大富冷笑,“我隻是想知道,你是如何曉得這種邪術的。”

    吳水生急著道:“是有人教我的。”

    “那為什麽要對我下手?”孫大富說著咬牙切齒。

    吳水生臉色一變,一臉窘迫:“實在是……窮怕了……”

    吳水生是真窮怕了,以前小的時候,好歹有孫大富陪著他一起窮,雖然孫大富比他家好點兒,但都是半斤八兩的窮小子。

    後來,兩個人一起南下打工,二人為了錢拚了老命的加班,總算攢了點錢。

    吳水生急不及待的想創業,改變命運。

    吳水生就說,“咱兄弟倆不如一起開一間麵館吧,瞧前麵的陳家麵館,多賺錢,說實話,我煮的麵比陳家麵館的更好吃,絕對生意會好。”

    但孫大富卻搖了搖頭:“我不喜歡吃麵……”

    吳水生皺了皺眉,又說開飯館,做快餐,但孫大富還是不想開麵館也不想開飯館,他想著自家老娘,想回鄉下。

    吳水生就冷笑:“這不想幹,哪不想幹,你不如回家養豬得了!”

    然後二人就此分開了,吳水生找人借錢開麵館,不想,過了一兩個月他就得知,那傻逼居然真的回鄉下買了幾頭豬崽養!

    吳水生真不知說什麽好,隻覺得這表弟果然傻裏傻氣的,都腦抽了!現在的肉豬都是有大型養豬場在養,這麽幾頭豬崽,真養來吃嗎?

    反正,吳水生對孫大富的行為各種鄙視。

    吳水生一腔熱血地繼續忙自己的麵館事業,不想,他精心準備籌劃的麵館,除了開張那兩天搞活動有些人氣,沒多久卻生意越來越冷淡!明明這麽好吃,比那陳家麵館還好吃,但卻沒幾個人懂得欣賞,麵館很快就入不敷出。

    最後,苦苦支撐了一年後,麵館倒閉!

    正在他失意的時候,他眼中那個傻裏傻氣的表弟卻養豬養出名堂來了。

    吳水生聞得此事,氣得直想吐血!

    幾年後,那個樣樣都不如他的表弟,不但賺得盤滿缽滿,還開起了酒樓來。

    而他因為老媽身體不好,錢花得像流水一樣。打工好不容易積攢的一點錢,全都倒騰進去了。

    後來大家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吳水後長得五官端正,又高大,卻因為窮,將就娶了一個又黑又醜的女人。而孫大富長得又矮又胖,居然娶了個貌美如花的大姑娘。

    吳水生怎麽想怎麽憋屈。

    雖然他家裏總是入不敷出,都是孫大富幫他。他老娘得大病,也是孫大富給的十五萬。

    拿著這些錢,吳水生感激之餘,心裏卻酸酸的,總覺得孫大富在瞧不起他。

    後來他越想越不甘心,於是,他又借錢開了一間士多店。這次他做足了準備功夫,不論是地段和裝修都精挑細選,但生意生意仍然慘淡!

    吳水生這時已經有點認命的感覺了,就在士多店貼出轉讓的紅紙的那晚,他跑到燒烤檔一個人擼串和喝酒。

    晚上十二點,他喝得醉熏熏地往家裏走。

    這時,他卻看到路邊一個人在擺攤!

    這都大半夜了,連行人都少,攤販早就收攤了,怎麽有人半夜三更的擺起攤不!

    而且那還是一個女人!二十歲左右,長得豔若嬌花,氣質卻冷清,那是非常難得一見的美女!比起電視上的那些明星也不遑多讓。

    她穿著一條黑色的連前裙,身上透著一股非常神秘的氣質。

    更特別的是,這樣的美女,居然在擺攤,擺攤就擺攤吧,擺的居然不是首飾等東西,而是一些符和銅錢等東西,實在古怪至極。

    吳水生看到這種的美女,而且現在三更半夜,街上幾無行人,他又喝了些酒,正上腦呢,便想招惹一下。

    他嘿嘿笑著就湊上去,“小姑娘,咋這麽晚在這裏?呃,這是啥子?”說著從她麵前拿起一根簽來。

    那女子看著那根簽道:“忙忙碌碌苦中求,財剛聚來又撒盡,縱有貴人來相助,終身事業謀不成。”

    吳水生臉色一變,酒一下子就醒了大半。哎呀,這不正是他的遭遇嗎?

    早年忙忙碌碌,剛有點兒錢又沒了,那個傻不拉嘰的表弟總借錢給他,但他還是一事無成!

    吳水生撲通一聲坐到小板凳上:“這位小姑娘……不,大師!太準了,你一定要幫一幫我!”

    那女子隻望了她一眼:“我隻賣符和這些銅錢。”

    吳水生急道:“那就賣我一個唄!”

    那女子問他:“你想要什麽符?”

    吳水生打了個嗝:“嘿嘿,你這麽準,算一算。”

    那女子就拿起一枚銅錢,還有一道符給他:“既然你求財,這兩個都是生財的好東西,不知你想要哪個。”

    “哪個效果好?”吳水生皺起了眉,打量她手上的兩種東西。

    心裏卻想這女子既然擺攤,定是想賺錢,也想賣貴東西給他。

    不想,黑衣女子卻說:“兩個效果都好。”

    “嘿,那你叫我選啥子?我又不是大姑娘,還圖長得好看不行?”吳水生說。

    黑衣女子卻笑了:“選時間長短。兩樣東西都可能讓你生財,但符,起效慢,得十年八年,這個銅錢,起效快,慢即一年半載,早即三五天。”

    吳水生聽得一怔一怔的,賣符賣旺財飾品的他遇多了,但這樣說的可是第一回,三五天?不會是騙子吧!

    許是酒喝多了,平時十分會算計精明他卻想愚蠢一回。

    “我當然是要個快的。但價錢怎麽算,貴多少倍兒?”吳水生的腦子總不由自主的想到錢,又想到這是想賣貴東西了。

    “兩個一樣價錢。”黑衣女子卻說,“不過,我可不要你的錢,我想要你的另一樣東西來換。”

    “我能有啥東西?”吳水生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