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資家的年夜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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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資鈞甯代數群與量子群的論文足足寫了五十二頁,她們的課題是weyl模張量積的weyl模濾過的存在性、generic上同調的函子解釋、平移與消去原理等等,再加上她其他兩個室友寫的,已經有一百多頁了。司弦拎了拎這三本頗為厚實的論文,“小甯,我覺得你們要精簡一點。”

    “啊?”

    她們的論文確實很巨無靡遺,“你們要麵對不是中學老師,而是一些有造詣的數學團隊。”

    司弦指了指論文,“像這個原理,你們不需要推導,對於那些評委來說,他們是很熟悉的。如果你們文中隻是‘11’或者‘23’這種常識性的計算,很容易混淆你們要推導的課題。”

    “要是精簡下來,論文起碼少掉一半以上,我和室友商量一下。”

    司弦揉了揉資鈞甯,“你和你室友說你們過去所做的一切都是‘沉沒成本’了,該刪減便要刪減,你們的刪減是往更好的方向發展。”

    “嗯嗯,她們對數學都挺強的,我也是擔心。”

    “比較強的人才有自己的獨立空間嘛。”司弦說,“我也看了一下,覺得你的室友將來在數學方麵會有很深的造詣。”

    “是啊,她們真的很厲害。”資鈞甯吐了吐舌頭,“我覺得自己能參加冬令營,太僥幸了。”

    司弦蹭了蹭資鈞甯的麵頰,“哪有,我家小甯也很厲害,萬裏挑一呢。”

    “反正在你眼裏,我什麽都是好的。”資鈞甯輕輕捏了捏司弦的耳垂,“老感覺你居心叵測,說,你是不是要捧殺我?”

    “是啊,我就是想把你哄得暈頭轉向,找不著路。”司弦舔了舔下唇,“然後,把你領回家,‘吃’掉你。”

    “你這個大壞蛋,我還沒說什麽你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既然被你知道了,事不宜遲,老身今天就拿你洞房。”

    “說什麽呢!”資鈞甯害羞了,她拍了一下司弦的肩頭。

    她家小甯估計還不知道兩個女孩子怎麽做那種事情,以為接吻足夠了。今年小甯要滿十八了,得等等。“小甯,過年你是不是要去走親戚?”

    “是啊,我爸媽也快要回來了。”資鈞甯說,臉上的紅暈還沒褪去,“你注意些,別在我爸媽麵前說這些話。”

    “哪些話?”

    “你剛才那些話。”資鈞甯說,“要不然我爸媽會覺得你輕浮。”

    “好的,我會繼續給嶽父嶽母留下好印象。”

    “什麽嶽父嶽母……”

    “公公婆婆?”

    “……司弦,你怎麽每次叫得這麽自然。”

    “老婆?”

    “……”

    很快,資父資母辦完公差回來了,他們知道司弦是一個人過年,便留司弦在自己家裏過年。除夕夜裏,資家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有資鈞甯的爺爺奶奶和外婆,大伯一家,姑姑一家,十分的熱鬧。小孩子們在院子裏放鞭炮,司弦和小甯去倉庫拿囤白菜,老北京人都有囤白菜的習慣。倉庫的光線有點暗,司弦輕輕捏了小甯的手心,“怎麽樣?我今天的表現不錯吧?”

    “哼哼。”今天司弦把她家長輩哄得可開心了,“你笑起來就像黃鼠狼。”

    “誰叫你是‘肉質肥美’的‘小雞’。”

    拿完食材以後,司弦和資鈞甯開始在後麵幫廚。在北京,從臘月初八家家戶戶要泡臘八醋,也就是蒜,“年味”。前些天,巷子裏麵老有孩童在唱小民謠,“老太太別心煩,過了臘八就是年。臘八粥,喝幾天?哩哩啦啦二十三……”

    臘月二十三便是“小年”了,糖瓜祭灶,新年來到,丫頭要花,小子要炮。

    從小年開始,中國人便開始忙活了,祭灶,掃房子,蒸饅頭,置辦年貨,貼“福”字,貼年畫,剪窗花,貼對聯。貼門神,貼掛錢,一直忙活到除夕,開始過大年。中國人總是把“福”倒著貼在門裏、衣櫃、水缸上,寓意著福到了。資家在屋內廷貼上“抬頭見喜”,屋外貼上“出門見喜”,院內貼“全院生輝”春條。資家的祖宅供有佛龕或神像,到了年三十要擺上九堂大供,有成堂的蜜供,成堂的套餅、花糕的麵鮮,成堂的水果、成堂的幹果、花糕大小八件,年糕年飯,素餃子,素炒菜。即使前些年家境不好,也擺了三堂供品。

    除夕的年嬉飯要葷素一起上,在北京有冷葷、大件和清口菜。冷葷有冷燉豬、羊肉、冷燉雞、鴨。大件有:紅燒肉、扣肉、米粉肉、紅白丸子,四喜丸子。清口菜一般都是豆腐、青菜、羅十、鹹菜佛手。主食多以葷素水餃為主。

    所以司弦和資鈞甯也在包餃子,資家待人寬厚,沒有拿司弦當外人。北京人在除夕和正月初一都要吃餃子,取其“更歲交子之義“。要把餃子包成元寶形,在餃子中放進糖、銅錢、花生、棗、栗子。如吃到糖的,意味著日後生活甜蜜。吃到銅錢意味著有錢花,吃到花生意味著長壽,因為花生又名長生果,吃到棗和栗子的意味著早立子。

    北方過年向來比南方過年熱鬧,資鈞甯覺得是因為北方的冬天更冷些,老人們都很難熬,而春節一到了,大家都知道熬過一年了。

    “司弦,你上手很快呀。”資母在一旁包餃子。

    上一世,司弦和資鈞甯還在大學的時候,資鈞甯便領著她來她家過年,所以對於資家的過年,司弦是不陌生的。

    資鈞甯也和司弦咬耳朵,“司弦,你怎麽連我家貼春條的位置都知道。”

    “嗯我還知道,你晚上要守歲。”

    老北京人有除夕守歲的風俗,年歲大的是在辭舊之際有珍惜時光之意,年青人守歲則有為父母延壽之意,所以凡是父母健在的人都必須守歲。晚上會有些娛樂活動,年長的打麻將,婦女們打“嗦胡”鬥紙牌。年輕的推“牌九”,小孩們則點燈籠、放鞭炮,玩“升官圖”。

    在資家,除夕子時接神後,全家還要進行團拜,要先在祖宗牌位前磕頭拜年,然後晚輩再給長輩磕頭拜年,長輩會給未成年的小輩壓歲錢。團拜後,全家聚在一起吃素餡的接神餃子,叫“五更餃子”。

    吃過年夜飯以後,司弦便和資家人一起圍坐在電視機前看春晚。今年的直播地點有北京上海西安,趙忠祥是春晚的熟臉,還有後來年輕人比較熟悉的周濤。周濤在96年還算春晚的“新人”,她才剛剛主持春晚。

    “哥哥麵前一條彎彎的河,妹妹對麵唱著一支甜甜的歌,哥哥心中蕩起層層的波,妹妹何時讓我渡過你呀的河……”

    這是潘長江的音樂小品,《過河》。司弦和資鈞甯在泡茶,資鈞甯覺得有趣,也探出腦袋看了看。司弦便揉了揉資鈞甯的腦袋,“你去看電視,我來泡茶。”

    “好嘞,我等下就過來。”

    今年的春晚仍然有“國母”演唱的《我屬於中國》,還有比較經典的小品,趙麗蓉老師的《打工奇遇》。等李穀一老師的《難忘今宵》唱起,資家也開始準備“團拜”了。

    1996年的倒計時,外麵的煙花炸響了,司弦抬頭看了看。她已經重生一年了,去年的這個時候,她迷惘無措,以為匆匆二十年隻是一場夢,直到小甯的再度出現。

    她現在手頭已經有一些餘錢了,等到了初六,她準備去房產市場看看。現在北京三環的商品房房價還隻有三四千一平,她打算購辦幾處房產。

    “司弦……”

    “嗯?”司弦的手裏已經塞進了一隻溫暖的手,她側頭看著資鈞甯,與資鈞甯十指相扣。鞭炮聲煙花聲很大,司弦聽不清資鈞甯的聲音。

    資鈞甯輕輕湊到司弦的耳旁,“新年快樂。”

    司弦將自己的圍巾也搭在資鈞甯的脖頸上,蹭了蹭資鈞甯的麵頰,“新年快樂。”

    “這個新年我過得很開心。”司弦在資鈞甯的耳邊輕輕的說著。“謝謝。”

    “是你陪我,我才要謝謝你。”

    “我一個人也沒意思,還是陪著你有意思。”

    “司弦,小甯,你們還在外麵幹什麽?進來吃餃子呀。”

    “好嘞。”

    資家的長輩都給司弦發了紅包,資鈞甯的堂姐見司弦和資家老老小小挺投緣的,便開玩笑的說道,“司弦,你和小甯這麽要好,跟姐妹似的,不嫌棄的話,和我們資家認個親怎麽樣?”

    “是啊,可以和小甯姐姐做幹姐妹。”

    “不要……”司弦還沒說話,資鈞甯便開口了,她臉頰有些漲紅。“堂姐,你不要開玩笑。”

    “姐姐,你還是不要開小甯的玩笑了。”司弦笑了笑,也在桌底下捏了捏資鈞甯的手心。

    等其他人去打紙牌的時候,資鈞甯才把司弦拉到一邊,“難怪爺爺奶奶剛才還叫你進來‘團拜’,你可不能答應他們。”

    “嗯……”司弦偽作思索的樣子。

    資鈞甯心裏有些急,“你要是答應他們,我怎麽辦?”